第152章 藝術就是爆炸
霎時間，摧筋折骨，血肉橫飛。
連帶著橋上的物體，強勁的弩矢一連擊穿了十餘個哥布林才停了下來。
狂暴哥布林雖然傻，但無論是弓弩還是投石器，至少都是自己驚世智慧可以理解的東西。
哪怕損失再慘重，死個明白，起碼能夠戰鬥下去。
可眼前的暴力與兇殘，已經完全超脫了它們的愚鈍想像。
由此導致的，自然是如洪水般湧起的退卻之心。
「咕啊！咕啊！」
位於前排的哥布林紛紛發出青蛙般的驚慌叫喊，顫抖著瘦小的身體想要後退。
縮在隊伍末尾的瘋王也被三弓床弩的強勁威力嚇了一跳，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畏懼。
如此聲勢，這玩意要是打在我的身上……
不對！
但身為領袖，他還是迅速壓制住了心裡的不良情緒，讓自己的思緒重新清晰起來。
無論如何，隊伍都已經走到這裡了，要是後退的話，已經付出的代價可就全都白費了！
至於，停留在這裡裹足不前，那也是浪費時間，當活靶子白挨打。
所以，現在的選擇還是只有一條路！
「嗚哇，哈喇！」
瘋王抬高自己的語調，逼迫著哥布林們繼續前進。
看還有族人在猶豫，他立刻命令著身前的勇士支起盾牌，像是一堵高牆般擠了過去。
蠻力是無情的，在擁擠中難免會有瘦弱或本就受傷的哥布林摔倒，乃至於被踩踏而當場死亡。
但整體上來說，哥布林的隊伍還是繼續緩緩地推進起來，排頭兵距離橋的邊緣越來越近。
而且瘋王也發現了人類方那種奇怪的機械，其實也存在著一個很大的弊端。
或許它的威力的確很強，但想要啟動一次花費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歷史上使用床弩等大型器械的時候，通常都是幾架協同組成陣地的。
若是只有一個，無論是容錯率還是威懾力，都還是有點太可憐了。
所以……
「強子，別懟著小渣滓打了，瞄準了大怪給我轟！」
「沒問題！」
在傅樂的引導下，三弓床弩慢慢調轉了目標，向著小綠皮堆里鶴立雞群的哥布林戰士打了過去。
哪怕在瘋王的指導下，它們的巨盾已經從簡單的石板變成了鑄鐵包石板，但面對這樣恐怖的武器還是有些太脆弱了。
隨著鐵渣石塊橫飛而出，弩矢在木杆碎折的同時也把鋒利的槍頭打進了戰士的胸膛。
肉眼凡胎哪裡能抵禦的了這種傷害？龐大的身軀立刻哀嚎著倒了下去。
後面的哥布林躲閃不及，直接被壓住好幾個。
一時間先鋒部隊尖叫驚慌不休，綠色的血液肆意橫流。
人總是容易同情與自己相近的人，普通哥布林死亡的再多，也很難撼動這些精英怪的心。
但看著一個哥布林戰士被就地秒殺，喘息中，緊張不安的情緒又開始了瘋狂的蔓延。
而這對於玩家陣營也是一種激勵，本來有些消沉的士氣轉瞬間重新漲了回去。
強子大聲地吹了個口哨，在轉著絞盤的同時，帶著其他人把床弩的目標又轉向了另一頭哥布林戰士。
「咔咔！」
誰知這個哥布林戰士是個膽小鬼，立刻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手忙腳亂著連連後退。
它這一退不要緊，背後跟團的狂暴哥布林全都遭了殃，好幾隻倒霉蛋被直接踩死，綠色的內臟像牙膏般從嘴裡被擠出。
瘋王見狀大怒，用一塊破布包住口鼻，提著手裡的戰錘就沖了上去。
「懦夫，你想當逃兵！？」
「咕啊？」
根本沒給對方解釋的機會，肌肉虯結的手臂掄起，直接照著它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隨著一聲清脆悄然響起，霎時間，鮮血混合了腦花，碎肉連帶著骨渣，稀里嘩啦的一攤東西像是煙花般爆裂開來。
它們濺在了瘋王的臉上，也濺在了每一個哥布林的心底。
「哈喇！」
隨著他一聲唾液飛濺的大吼，周圍的哥布林們非但沒有恐懼，反倒是紛紛應和起來。
酋長的凶威和藏在血脈中的尊卑有序，瞬間壓住了它們心底湧起的退縮和懼意。
「哈喇！！！」
在震天的怒吼中，它們的行進速度甚至不降反升。
數百個紅著眼睛的小綠皮像屍群般洶湧而來，由此帶來的震撼感還是相當強烈的。
【我玩L4D2的時候，一波屍潮感覺能來上幾十個就頂天了，這可是上千個小綠皮呀，太嚇人了！】
【這哪裡是衝過來的呀，分明是滾過來的，跟《殭屍世界大戰》似的】
【我看這一波玩家們是得要全員嗝屁了，大家趕快收拾收拾，準備上香吧】
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哪怕玩家們再次選擇釜底抽薪，使出昨天的燃火斷橋也是需要時間的。
然而敵軍滾滾而來，等橋燒斷了，恐怕人家早就上島開屠了。
因此彈幕里的觀眾們很暖心，真就自覺地開始了點燈環節。
【R·I·P】
【無意點開，逝者安息】
【好似喵~好似喵~】
【主包這要是落在哥布林的手裡不完蛋了？不如趕快讓我趁熱……】
【開銀趴不叫我是吧，你們南通真的很狡猾】
【嗚嗚嗚~小望舒不如直接跑吧，美女死在哥布林的手下未免也太悲傷了】
「跑？為什麼要跑啊。」
跟彈幕里一片唱衰不同，玩家們反倒很冷靜。
升級點數全都點在氣血上就是比較豪橫，羲和困惑地看了彈幕一眼，反手搬起了一大捆已經被處理好的雜草。
「我們提前都是有預案的，按部就班來就是了。」
代替石球子彈塞進投石器的布包，她抓住兩邊用力向後一拉。
待到鬆手，雜草捆直接向著哥布林的方向飛了過去。
而且像這樣做的不止她一個，所有的投石器都停止了石彈的發射，取而代之的是一捆捆的雜草。
哥布林一開始都以為這這是什麼大殺器，嚇得唯恐避之不及。
但等它們落在了地上，才發現那真的只是一捆雜草而已。
不會爆炸，不會燃燒，也沒有毒性，非常的安全。
「嘶……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啊？」
瘋王雖然感覺這場仗已經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但一次又一次的吃癟，還是讓他的心裡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無所謂，反正這群玩家丟過來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立刻就用戰錘推起了旁邊的雜草堆，想要把它丟入水中。
然而已經遲了，在黑暗中，點點星火燃燒在了弓弩手們的箭頭上。
沒有給哥布林們反應過來的時機，一發發火箭便潑天而起。
有的哥布林想要閃避，有的哥布林想要格擋。
可等箭矢落地後，才驚訝的發現它們的目標不是別的，正是之前扔過來的雜草堆。
雖然瘋王已經眼疾手快把自己身邊的那一捆丟進了水中，但其他的都已經被火箭所命中。
瘋王敢發誓，這群狡猾的人類又往上面潑油了，熊熊燃燒的火焰立刻蔓延起來。
但隨之暴起的卻不是連綿的火場，而是幾乎在轉瞬間就籠罩了半個橋面的濃重煙霧。
迷茫中，族人的怒吼與嘶嚎全被塞回進了喉嚨里，取而代之的是填滿了耳朵的劇烈咳嗽聲。
【牛逼啊，直接給中門封煙了】
【勁大，無需多言，這就是我們傳統派的強悍之處】
【可這樣有什麼用啊，光有Smoker沒意義，還得有個Spiter噴點酸液才行啊。
然後直播間里的觀眾們就看到死神一臉凝重地從玩家群中走出，身上套著兩層皮甲，背後背著一捆薪柴。
【反轉了，咱們還是趕快給哥布林燒香吧】
【小綠皮，我不會忘記咱們在無數個遊戲里共同的奮戰的（大哭）】
【嗚嗚，人類也太狡猾了，這勇者不焯也罷，咱們回家！】
隨著彈幕紛紛一轉攻勢，裘伊臃腫中帶著幾分蕭瑟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濃煙之中。
片刻後，有一道火光從其中亮起，隨後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煙霧被劈開，人影被撕裂，無情的衝擊波橫掃了整個橋面，在黑暗的湖水中泛起漣漪。
震人心魄，那是裘伊面對死亡時心底的決意。
玩家們不由得紅了眼睛，然後……
「D區~」
紛紛被噁心地趴在了地上，吐出了道道彩虹。
但在這個沉寂已久的地下城，猛烈的爆炸卻不止在這裡發生著。
沉重的腳步聲砰砰作響，那是一大群在奔跑中的食人魔。
繞過倒塌的建築，跨過斷裂的壕溝，紀明一邊帶隊一邊看著地圖。
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他率先衝上歪歪扭扭的台階，引誘著狂暴食人魔們踏上了這座可疑的高台。
環顧四周，地圖上的幾個小藍點變成了隱藏在廢墟之中，一臉興奮的玩家。
腳下一轉，躲開食人魔酋長丟來的石塊，他縱身一躍，跳到了一處矮牆之後。
「呃啊啊啊！」
偌大的部落，竟然被區區一個人類當做猴子一樣戲耍。
身材高大的食人魔酋長立刻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抬腿便要把旁邊的雜草堆踹飛。
然而下一刻，那裡卻突然出現了一根燃燒著火焰的箭矢。
霎時間濃煙四起，眼前的一切都被遮蔽。
酋長之間，亦有差別。
沒有像瘋王那般冷靜，他也彎著腰不停地咳嗽。
可等到發癢的喉嚨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卻發現自己早已遺忘了方向。
而在煙霧之外的另一邊，又有一隊憤怒的哥布林在向著高台追趕而來。
跑在前面的玩家時不時就要停下來等一等，或者做出點挑釁的動作來拉住仇恨，根本沒有紀明的輕鬆寫意。
不過幸不辱命，他們還是成功帶著哥布林來到了煙區之前。
最後擲出一片瓦礫砸在哥布林勇士的腦袋上，就頭也不回地闖了進去。
地下城裡本就昏暗，煙區附近的能見度更是極低。
哥布林們只能隱約看到人類闖入了煙區，下意識地以為這裡就是他們自以為的逃脫地點。
為首的勇士已經被玩家們欺負了個滿頭包，滿腔窩火哪裡能饒得了他們？
「咕啊，哈喇！」
它立刻發出進攻的命令，帶著哥布林們緊跟著殺進了煙區。
然而衝進去還沒跑幾步，就和一個高大的生物撞了個滿懷。
嘿嘿！人類，抓到你了吧！
根本沒多想，它掄起石斧就砸。
酋長還在尋思著該帶領著族人們往哪邊走呢，就感覺心神一顫，好像有什麼威脅正在降臨。
誰知他下意識地提起戰斧，斧刃上還真有一股巨力傳來。
看著眼前隱約浮現出的低矮人影，酋長咬牙切齒。
人類？反了你了！
煙霧雖然可以遮蓋住野怪們的視線，但對於玩家來說只要捧著地圖那就是可以部分免疫的。
所以負責拉怪的幾個人迅速地從煙區的另一邊跑出，背後的哥布林們卻全都迷失其中，跟食人魔們打了起來。
「精彩！」
「揍他丫的！」
【不愧是食人魔酋長，這是在壓著哥布林勇士打啊】
斗電子蛐蛐，做賽博王爺。
玩家們帶著直播間里的觀眾們在一旁吃瓜看戲，彈幕和打賞滿天飛。
要問有什麼能比看著野怪互毆更爽，那當然就是……
對於二三十個食人魔來說，不到二百個哥布林未免也太少了，完全不夠耍啊。
所幸玩家們真的很貼心，第二茬哥布林很快就來到了戰場。
煙霧不隔音，所以它們離地老遠就聽見了其中不住傳來的吼叫和廝打聲。
在看到人類在煙區前呼朋引伴，一個個激動地像是回家般往裡面鑽後，為首的勇士更是什麼都懂完了
「咕啊，哈喇！」
——我們的同胞已經殺進去了，跟著我上啊！
它發出一聲凌厲的戰吼，就扛著盾牌殺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的拉怪和引誘，很快，剩下的三隊哥布林也全都懷揣著滿腔憤怒加入了戰局。
怕妨礙了哥布林和食人魔之間的煙霧死斗，玩家們還不停地往裡面添加雜草捆，維持煙區的濃度。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更是見縫插針，又開始了自己最喜歡的賽博賭場（1/1）。
【開盤了家人們，一千個哥布林對決三十個食人魔，誰能贏？】
【我奶食人魔，哥布林才能打中人家膝蓋，這破不了防啊】
【那跳起來不就直接破綻打擊了嗎？哥們我奶哥布林！】
「歪樹，你覺得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矮牆之後，並排蹲著的白夜笙扭頭問道。
紀明沉默著算了算。
「我覺得最後還是哥布林贏。」
「畢竟食人魔這邊的狀態太差了，而且還是拖家帶口的，怎麼可能打得過因為軍訓過一次，戰力提升了不少的哥布林呢？」
白夜笙也低著腦袋盤算了片刻，最後捏起了拳頭。
「還真是，那可不行，這不是便宜了它們嗎？」
她從背包里取出來一個包著鐵的罈子，擺在了紀明的面前。
「拿著，我命令你速速把它點燃，丟進煙霧裡去！」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刺鼻氣味，紀明一時間沒敢碰。
「讓我猜猜，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土質炸彈吧？」
「只是火藥而已，很粗略的運用罷了。」
白夜笙揮著手比劃。
「要是我能有更多的資源，說不定就能做出真正的炸藥來！」
「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會是這種難看的蠢東西了。」
「天哪，你們可是悠著點吧……」
真說起來無非這就是個大炮仗，正好紀明也很多年沒有放過炮了，手癢的很。
提著一個火藥罐，他翻過矮牆，彎著腰直接沖了上去。
一個【點火術】點燃引繩，他在手裡先抓了片刻，眼看快要爆炸才趕緊丟了出去。
黑色的罐子在空中擦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沒入了煙霧之中。
三秒後，便是一場猛烈的爆炸。
雖然看不到血肉橫飛的場景，但陡然增多的驚叫聲想必是殺傷不小。
「我操，這是誰呀，突然就衝出去了！」
「我靠這麼猛，怎麼還把爆炸物給整出來了？」
【主播怎麼這麼驚訝，難道這不是你們遊戲里的機制嗎？】
【正當ASMR睡著呢，你們嚇死我了，我可真要報警了！】
【八成是黑火藥吧？畢竟你們連八牛弩都造出來了，怎麼能少得了這個種田必備大殺器呢？】
黑火藥？
立刻有幾個玩家循著紀明離去的方向追了過來。
「哥們牛逼啊，這火藥罐是你造的？」
紀明又不是那種沒本事的領導，成天凈想著貪別人的功。
剛想解釋說這是白夜笙造的，卻被她用手指懟住了鼻尖。
「對，就是他造的！」
「我……」
立刻有比較懂禮貌的玩家。
「哎，請問這位是……」
「我是她二大爺/我是他太奶奶。」
「？」
你們怎麼會如此冷靜和篤定地說出這種話來啊。
幾個玩家面面相覷，但誰不知道這是為啥，誰也不敢問，只能趕緊低聲道。
「那哥們，那種爆炸罐子你還有嗎？我們也想……」
白夜笙像是被班主任叫進了辦公室般綳著臉，從背包里丟出幾個罐子。
「給，拿了就走吧，我們還有事要談。」
「呃……啊，謝謝，謝謝！」
別人的事關我屁事，趕緊放個大炮仗才是真的！
「嚯，還壓手呢，家人們，這分量是相當的令人安心啊。」
「兄弟們，我點個煙花，你們也給我點個煙花好不好啊？」
「不說了，用這一發祝大夥今年財運發發發！」
在彈幕里的一片歡騰中，高台上就跟開了聯歡晚會一樣。
拚鬥聲伴隨著節日的祝福，爆炸波應和著人群的歡騰。
「兄弟姐妹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我們在這裡拜早年辣！」
嗖嗖嗖，好幾個罐子被丟進了煙霧之中。
雖然也有啞炮，但噼里啪啦的爆炸聲連綿不斷，實在是令人熱血沸騰。
但在瘋王這邊，驚天震響換來的卻是從腳底一直竄到天靈蓋的冰冷。
這一發毒氣炸彈實在是太猛烈了，哥布林大軍在臭氣瀰漫中自然是陣腳大亂。
而且玩家這邊的配合還特別的緊密，連一刻都沒有為裘伊的死亡哀悼，立刻來到戰場的就是他們的箭雨和石彈。
煙霧本來就迷濛了哥布林的視覺和方向感，如今威脅又全都來自於一個方向，自然全都在向著別的方向奔逃。
在慌不擇路中，甚至還有傻帽一個接著一個地向著水中跳去。
橋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全湖的魚，這下可真是開了大葷，不斷地有倒霉蛋被拖入水中化為一灘綠血飄散。
但這些還只是少數派，大多數的哥布林還是直接選擇了箭雨的反方向。
瘋王在震驚與震怒中甚至躲閃不及，被一個逃跑的哥布林戰士撞倒在地。
要不是有忠誠的勇士迅速拽起，今天可真是要威嚴掃地了。
可無論如何，看著已經徹底失去戰鬥能力的族人們，他還是只能瞪大了眼睛，發出了代表了撤退的尖嘯。
有了酋長的聲音作指引，狂暴哥布林們就不再是無頭的蒼蠅。
然而即便如此，等他帶著族人們回到湖岸邊，千餘哥布林也還是死傷慘重。
分明還沒有和玩家接敵，也沒有逼得他們燒毀橋樑，自己這邊就損失了近半的部隊……
這絕對是瘋王職業生涯中的最低谷，悲痛中，他蹲在地上滿心幻滅。
看著身旁已經折了一條胳膊的勇士，他長嘆一聲。
「等五個大隊再派人回來，咱們就全軍撤……」
抹了把臉上的灰燼塵埃，瘋王猛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突然間發現，好像在湖畔戰事開始後，外派的哥布林們就再也沒有派人回來傳過消息。
難不成……
「噗！」
急火攻心，瘋王竟然癱坐在王座上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等等。
對了，最後一個給自己傳信息的大隊是……
他的眼睛愈發赤紅，顫抖著手指向了黑暗。
「跟我來，跟我來，跟我來！」
連聲嘶吼著，他催促著勇士們開始拉車，率領著哥布林們馬不停蹄，奔向了最後傳來消息的那個方向。
而這個方向……
另一邊的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因為勝利而雀躍，一顆心就又再次被提了起來。
因為瘋王前往的，正是狗狗村所在！
難不成在混亂之下還是有漏網之魚，讓他發現了狗狗村的存在？
玩家們迅速脫戰，準備傳送到狗狗村做出最後的努力。
可就在此刻，在每一個人的耳邊，沉悶的鐘聲突然響起。
傅樂低頭看向面板上的時間。
一夜過去，黎明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