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殺!(一更)

正文卷

第363章 殺!(一更)

葉詩嫻腦海瞬間空白!

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唇瓣微微顫抖,看起來猶如厲鬼。

在場的其他人也全都驚呆了。

「我、我沒聽錯吧?他剛才說、說是葉詩嫻……殺了高氏?她殺了她親娘!?」

這消息實在太過炸裂,以至於許多人都以為是自己搞混了。

可,一個人會錯,難道這麼多人還會一起錯么?

「我也聽見了!清清楚楚!那位大人說的就是葉詩嫻殺了高氏!」

短暫的死寂後,人群一片嘩然!

高氏之死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還有不少人為葉詩嫻抱不平,可誰能想到,最後竟出現了這樣的驚天反轉!

「怎麼可能?這世上有誰會如此狠心,竟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殺害?!」

震驚之中,許多人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葉詩嫻看起來纖細柔弱,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

何況自從葉恆出事,她和高氏也算相依為命,無論怎麼想,她都沒有理由這麼干啊!

就在眾人愣神的瞬間,官兵已經迅速衝上前去,將葉詩嫻包圍。

到了這一刻,葉詩嫻終於回過神來。

眼看那官兵就要動手,她當即一聲厲喝:「誰敢動我!」

紅桃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耳邊不斷回想張謙方才的那句話,簡直心驚肉跳。

情急之下,她急忙上前:「大人!您是不是抓錯人了?高氏是葉小姐的親生母親,怎麼會是她殺了人呢!?」

張謙冷冷看她一眼:「是不是她做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紅桃焦急起來,她倒不是擔心葉詩嫻,而是——如果葉詩嫻出事,那公子肯定也會被牽扯進去!

而且這幾日她一直和葉詩嫻在一起,保不齊連她也要被仔細審問。

葉詩嫻心臟跳得飛快。

她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張大人,您說是我殺了我娘親,可有證據?否則如此平白無故抓人,王法何在?」

張謙看著她,眯了眯眼睛。

今日的葉詩嫻,與之前那次所見,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那個柔怯可憐的少女,終於在此刻撕破了那層充滿欺騙性的表象,顯露出了骨子裡的陰狠。

他冷聲道:「莫說物證,便是人證也有!」

若沒有把握,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如此大張旗鼓過來抓人?

葉詩嫻心裡一沉,腦海之中驟然浮現一個荒唐的猜測。

張謙態度如此強硬,肯定是查到了什麼,莫非……是芍藥!?

這個想法剛剛從她心頭略過,便聽張謙冷聲斥道:「你的貼身丫鬟芍藥親自告發,說當日正是你——勒死了高氏!」

他這一聲中氣十足,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葉詩嫻身子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葉詩嫻從沒有一刻如此時悔恨——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那賤婢偷偷跑出去,竟是直接去了順天府!

若她能早點想到這一點,若能及時將芍藥攔下,就不會——

忽然,葉詩嫻猛地睜大了眼睛,豁然回頭看向葉初棠!

她在這裡浪費了太多時間,如果不是葉初棠遲遲不出,讓她誤以為芍藥就藏在這裡,她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迎上她震驚的視線,葉初棠眼眸輕輕彎起。

——看來是趕上了。

葉詩嫻呼吸驟停,這瞬間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聲音在耳邊尖銳回蕩。

她是故意的……葉初棠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早就知道芍藥要做什麼,特意做出這般姿態,好給芍藥騰出時間和機會,跑到了順天府去告發!

可芍藥這幾天從沒出過門,按說不可能有機會和葉初棠勾結。

那麼……葉初棠早就猜到,是她動的手!?

葉詩嫻如墜冰窟,四肢冰寒,渾身血液彷彿凝固。

難怪事發之後,外界流言紛紛,葉初棠卻不動如山。

難怪葉初棠肯發出那樣的毒誓。

難怪……

她早就知道!

之前種種,在此時終於由一條看不見的繩子串起。

無法言說的恐懼從心底深處湧出,葉詩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她的每一個想法,都被人輕而易舉看透,她所有的齷齪與骯髒,被暴晒在熾烈的陽光之下,令她無所遁形。

每走一步,前方都有更深的陷阱在等著她!

紅桃簡直要瘋了。

「大人,那芍藥雖然是小姐的丫鬟,但她的話也不可盡信啊!您有所不知,她最近興為憊懶,也不服管教,小姐不忍過度責備,本想送她回老家,也算好聚好散,誰知被她聽了去,她便跑了!大人明察,這一定是那丫頭故意報復啊!」

張謙睨了她一眼:「你去葉家似乎也才幾天罷了,怎的對這些事就如此清楚?焉知你的話,又有幾分真假?」

「我——」紅桃啞然,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回應,只得焦急回頭,「小姐,您這麼被人污衊,怎能咽下這口氣!?」

張謙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若是誣告,怎的這麼久了,也不澄清回應?」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葉詩嫻的反應的確很有問題。

她那張臉上,就寫著「心虛」二字!

「若你真有冤屈,本官會還你清白。但若沒有……殺人償命的道理,你總該懂得吧?」

葉詩嫻耳畔一陣轟鳴,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張謙揮了下手,

「帶走!」

……

一陣兵荒馬亂後,柳彎巷終於重新恢複了寧靜。

圍觀的人漸次散去,街巷之上空空蕩蕩。

不過想也知道,今天這裡發生的事,肯定會迅速傳遍整個京城。

……

齊王府。

籠罩在眾人頭上月余的那片烏雲終於散去,全府上下都歡歡喜喜,猶如過年。

對他們來說,二殿下被解了禁,就意味著他並未徹底失了聖心。

陛下終究還是疼愛如貴妃給他生下的極有才幹的兒子的。

就連蕭成煊,也是一掃往日陰霾,心情甚好。

連帶著還多喝了好幾杯。

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罈,蕭成煊立刻便喚了人來:「再取——」

一隻纖細凝白的手從旁邊伸出,輕輕覆在了杯口。

「飲酒傷身,皇兄今天已經喝的夠多了,還是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