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7章

正文卷

第2367章

索科夫回到司令部時,剛剛知曉此事的雅科夫立即迎了上來,關切地問:「米沙,你沒事吧?」

「我沒事。」索科夫搖搖頭說道:「真是沒想到,蒙古飯店的老闆居然會在羊雜湯里下毒,假如不是我嫌湯太燙,想等涼了之後再喝,我恐怕就和阿瑟爾一樣性命不保了。」

「飯店的老闆到底是怎麼回事?」雅科夫奇怪地問道:「他為什麼會想辦法對你投毒呢?」

「我也不清楚。」索科夫搖著頭說:「雖然老闆已經服毒自盡,但他的夥計卻被活捉了,我已經把他交給別濟科夫。我相信以別濟科夫的專業,一定能從夥計的嘴裡套出點有用的東西。」

「除了你和阿瑟爾之外,還有誰一起去的飯店?」

「除了我和阿瑟爾外,還有索尼婭。」索科夫說道:「是她向我推薦的這家飯店。」

得知和索科夫一起去飯店的人,居然還有索尼婭時,雅科夫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他皺著眉頭說:「她不是說,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能要熬通宵,怎麼會和你一起去吃飯呢?」

聽雅科夫這麼問,索科夫心裡暗叫不好,根據對方說話的口氣,這明顯是在吃醋,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躺槍了。但既然對方問起,他也不能不回答:「我剛推著副司令員輪椅出門,就在外面遇到了她。當時我以為她是來找你的,還主動告訴她,說你正在司令部里值班,如果想找你的話,儘管進來,門口的哨兵不會阻攔她的。」

「那副司令員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去。」

「副司令員說他有點不舒服,我便讓阿爾特上尉推著他的輪椅把他送回去了。」

「索尼婭如今在什麼地方?」

「她和別濟科夫一起離開了。」索科夫回答說:「別濟科夫說,按照程序,他將對索尼婭進行詢問,了解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索尼婭跟著別濟科夫離開了?」雅科夫聽索科夫這麼說,急得直跺腳:「你怎麼能把她交給別濟科夫呢?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來自內務部。內務部的人在戰場上可能表現不佳,但在審訊犯人方面,卻是無人能超越的,他們會使用各種手段進行審問,直到對方支持不住,供出所有知道的信息為止。你把索尼婭交給別濟科夫,那不是羊入虎口了么。」

「別擔心,雅沙。」索科夫心裡很清楚,當時就算自己說話,恐怕別濟科夫也不會買賬,畢竟自己這個司令員差點出事,作為當事人的索尼婭,肯定要被帶回去協助調查,至於什麼時候能放出來,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別濟科夫說只是帶回去協助調查,不會有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米沙,你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聽索科夫這麼說,雅科夫頓時火了:「別濟科夫是什麼樣的人,我就算不說,你的心裡也應該明白。他所謂的帶回去協助調查,無非就是對當事人進行威脅恐嚇,有時為了達到目的,甚至還會選擇用刑。你覺得索尼婭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年輕姑娘,能承受得住內務部人員的嚴厲手段嗎?」

索科夫想了想,隨後委婉地說:「雅沙,我覺得別濟科夫把人帶回去審問,沒準還是好事呢。難道你就不想搞清楚索尼婭的真實身份,是我們的自己人還是敵人派來的間諜。」

原本還是在為索尼婭擔憂的雅科夫,聽到索科夫這麼說,頓時就沉默了。他心裡很清楚,當初在哈巴羅夫斯克的時候,索尼婭都是主動接觸自己,平時待在一起時,她還會旁敲側擊地問自己一些有關機密的問題。自己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及時地岔開話題,使索尼婭無法再繼續問下去。如果真的如索科夫所說,這個索尼婭有問題,那麼讓別濟科夫趁機好好地盤查一下,搞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是完全有必要的。

「米沙,你說的有道理。」雅科夫雖然明白道理,但心裡一想到別濟科夫有可能會對索尼婭用刑,他的心裡就顯得非常不安,因此他提醒索科夫:「你最好給別濟科夫打個招呼,讓他千萬不要對索尼婭用刑,我擔心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沒準會屈打成招。」

索科夫聽後淡淡一笑,隨即安慰雅科夫說:「別擔心,雅沙。我已經專門叮囑過別濟科夫,讓索尼婭協助調查可以,但千萬別對她用刑,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雅科夫等索科夫說完之後,有些緊張地問:「那別濟科夫是如何答覆你的?」

「他自然是向我做了保證,絕對不會對索尼婭採取任何過激的手段。」索科夫信誓旦旦地說:「別濟科夫作為我們的部下,我所說的話,我相信他肯定會聽從,不會搞什麼陽奉陰違的那一套。對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什麼最新的戰報嗎?」

「有的。」雅科夫點著頭回答說:「我們的部隊又向前推進了兩公里,這速度未免太慢了點。」

聽到雅科夫說向前推進了兩公里的速度太慢了,索科夫不禁笑著說:「雅沙,你的要求真是太高了。我從離開指揮部去吃飯,到現在出現在你的面前,前後不超過一小時吧。我們的部隊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向前推進了兩公里,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戰果。要知道,以前我們和德國人作戰時,就算是打上一天,也不見得能推進兩公里。」

雅科夫呵呵地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米沙,也許是我們最近打得太順利了,每天都能向前推進幾十公里,所以兩公里這個數據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盧金得知索科夫遇險一事後,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關切地問:「米沙,你沒事吧?」

「我沒事,副司令員同志。」索科夫再次把飯店裡所發生的事情,向盧金講述了一遍,至於索尼婭用勺子喂自己喝湯一事,為了不引起雅科夫的誤解,他就忽略沒講。他最後說道:「幸好我不習慣喝熱湯,否則此刻已經一命嗚呼了。」

盧金聽後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隨即就開始向索科夫分析原因:「米沙,我覺得這次的下毒事件,應該是有預謀的。沒準你去這家飯店,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誰知盧金的話還沒有說完,雅科夫就插嘴說:「副司令員同志,你不能如此簡單片面地做出判斷。要知道,米沙進入這家飯店吃飯,沒準就是一個巧合呢。」

「參謀長同志,你不要著急。」盧金抬起右手,掌心向外推了推,示意雅科夫安靜,隨後繼續說道:「我只是在做分析,至於分析得是否正確,就要看別濟科夫少校的審訊結果了。」

「那你說說,根據你的判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是剛剛說的那句話,這不是巧合,而是一起有預謀的投毒事件。」盧金表情凝重地說:「他們試圖謀殺米沙的原因,我估計和前幾天戰俘暴亂一事有關,米沙一口氣殺了兩百多戰俘和僑民,那些與鬼子戰俘和僑民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對米沙肯定是恨之入骨,自然要想辦法對他下毒手。」

聽完盧金的分析,維克多微微頷首:「沒錯,副司令員同志。敵人想暗算我,的確有很多原因,但我覺得這次的投毒事件,應該和前兩天的殺俘一事有牽連,飯店老闆不是受人指使,就是為來給死去的親朋好友報仇。」

經過這麼一分析,大家發現索科夫今天在飯店差點中毒身亡一事,並不是孤立的事件,背後涉及到的東西還很多。如果想搞清楚真相,就必須依靠別濟科夫這樣經驗豐富的內務部人員,開展全面的調查。

雅科夫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說道:「給我找別濟科夫少校。」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聲音:「對不起,別濟科夫少校正在審訊犯人。您最好過半個小時再打來!」

雅科夫聽後氣得一拍桌子:「我是參謀長雅科夫!就算別濟科夫在審訊犯人,讓他也馬上來接電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對面接電話的人聽到雅科夫發火了,有些誠惶誠恐地回答說:「好的,參謀長同志,我馬上去通知少校。」

幾分鐘之後,聽筒里傳來了別濟科夫的聲音:「您好,參謀長同志。我是別濟科夫,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還在審訊,參謀長同志。」

「問出什麼結果了嗎?」

「據夥計交代,羊雜湯里的毒是老闆放的,他不過就是一個打雜的,老闆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否則就有被炒魷魚的可能。」

「他有沒有說,老闆為什麼要對司令員投毒?」

「問過了,」別濟科夫說道:「他說老闆的一個親戚,前幾天因為戰俘暴亂的事情,死在學校里了。他是為親戚報仇,才鋌而走險,在羊雜湯里下毒的。」

「哦,原來是這樣。」雅科夫放緩語氣說道:「所有的審訊已經告一段落了嗎,什麼時候可以向我們做詳細的彙報?」

聽雅科夫這麼說,別濟科夫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來協助調查的索尼婭,立即猜到了雅科夫的意思,連忙回答說:「參謀長同志,協助我們進行調查的索尼婭,此刻已經安全地返回了野戰醫院。」

得知索尼婭已經安全地返回了野戰醫院,雅科夫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重新落回了肚子里。他喃喃地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向我們做詳細的彙報?」

「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別濟科夫說道:「因為還有一些細節沒有搞清楚,我需要繼續審問夥計,看能否從他的嘴裡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索科夫看到雅科夫放下電話,立即開口問道:「雅沙,別濟科夫少校說什麼了?」

「副司令員同志是對的。」雅科夫說道:「別濟科夫少校報告說,飯店的老闆有個親戚,前兩天死在學校里了。他今天在羊雜湯里投毒,就是為了毒死米沙,為他死去的親人報仇雪恨。」

聽到雅科夫說自己的分析是正確的,盧金並沒有得意忘形,而是扭頭問索科夫:「米沙,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說你們點了三盆羊雜湯,只有阿瑟爾中毒身亡,你和索尼婭卻沒事。我想知道,是三盆羊雜湯里都有毒呢,還是只有阿瑟爾喝的那盆有毒呢?」

盧金的這個問題,還真把索科夫問住了,他有些尷尬地回答說:「副司令員同志,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法回答你。因為看到阿瑟爾中毒死亡之後,我追著夥計離開了飯店,根本就沒有關心那幾盆羊雜湯。後來抓住夥計後,我又帶人返回飯店去抓捕老闆。但老闆見勢不妙,直接服毒自盡,使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我覺得如果有可能,最好還是派人對那三盆羊雜湯進行化驗,看是只有一盆有毒呢,還是三盆都有毒。」

雅科夫聽到這裡,連忙叫過一名參謀,吩咐對方說:「你帶幾個人去司令員吃飯的那家蒙古飯店,把桌上的羊雜湯帶回來化驗,看湯里是否都有毒。」

「好的,參謀長同志。」參謀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司令部,他準備到警衛部隊去借幾個人,隨自己一起去執行這項任務。

等參謀離開之後,盧金接著說道:「米沙、參謀長,我覺得今天的這件事過於蹊蹺,並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這後面肯定有什麼陰謀。」

「陰謀?!」雅科夫反駁道:「還能有什麼陰謀?不就是飯店的老闆,為了給他死去的親人報仇,才對米沙投毒的么。」

「別著急,參謀長同志。」盧金笑呵呵地說道:「等別濟科夫送調查報告來的時候,我們才有可能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事情。在此之前的一切分析,都不過是猜測而已,做不得數。」

雅科夫有些不服氣地說:「那好,我們就等別濟科夫少校的報告,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