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4章

正文卷

扎哈羅夫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鐘就給索科夫打來了電話:「米沙,你的建議我已經向馬利諾夫斯基元帥彙報了,他也非常贊同你的意見,覺得派出空降兵空降敵後,能有效地加快戰役的進程。」

索科夫聽扎哈羅夫這麼說,心裡不由一陣狂喜,既然方面軍首長同意了自己的計畫,那麼接下來就可以開始做空降準備。想到這裡,他連忙問道:「方面軍參謀長同志,不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空降敵後?」

「米沙,你不要著急。」誰知扎哈羅夫聽後卻不慌不忙地說:「我想就算要在敵後實施空降作戰,也需要等一周以後。」

「啊,還要等一周?」索科夫聽後不免暗暗吃驚:「那樣不會貽誤戰機嗎?」

「米沙,說實話,剛剛聽了你的作戰計畫,我恨不得下一秒就派出空降部隊到敵後去空降,和我們正面進攻的部隊來個內外夾擊。」扎哈羅夫說道:「但是不行啊,米沙。要知道,空降作戰要做的準備還很多,比如說我們用來空降的運輸機和滑翔機數量有多少;參與空降的部隊是否需要短時間的訓練,以確保從高空跳傘時,不至於出現非戰鬥減員……」

扎哈羅夫的話給索科夫提了個醒,讓他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沒錯,阿富寧將軍的近衛第18軍里,有兩個近衛空降兵師,但這兩個師的官兵這兩年一直被當做普通的步兵在使用,真正參加過跳傘的人還剩下多少?假如不由分說就抽調他們空降敵後,很多沒有空降經驗的指戰員在落地時,很有可能發生各種意外,從而導致大量的非戰鬥減員出現。

「我明白了,方面軍參謀長同志。」想清楚部隊目前存在的問題後,索科夫對著話筒說:「我會立即把準備參加空降的部隊撤出戰鬥,找個地方讓他們進行相應的訓練,從而減少不必要的非戰鬥減員。」

「嗯,你能想清楚這一點,我就放心了。」扎哈羅夫簡短地說道:「抓緊時間訓練部隊吧。你們早一天完成訓練,我們就能早一天完成對敵後的空降行動。」

結束和扎哈羅夫的通話後,索科夫命人接通了阿富寧的軍指揮部。聽到阿富寧的聲音,索科夫開門見山地說:「阿富寧將軍,我是索科夫。我現在命令:立即把近衛空降兵第4師撤出戰鬥,由科涅夫將軍的第3師來接替他們作戰。」

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阿富寧頓時傻眼了,他不解地問道:「司令員同志,近衛空降兵第4師打得挺好的,為什麼要把他們撤出戰鬥呢?要知道,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恐怕會影響到部隊的士氣。」

索科夫考慮到自己在空降作戰方面是個外行,要想圓滿地完成在敵後大城市的空降任務,離不開阿富寧這樣的專業人士,便如實地說道:「阿富寧將軍,我剛剛向方面軍司令部提交了一個作戰計畫,就是派遣一支空降部隊空降到被敵人佔領的大城市附近,奪取這些城市作為我們新的進攻出發點,並配合正面進攻的部隊前後夾擊敵人。」

阿富寧剛開始以為是葉廖明出了什麼事情,激怒了索科夫,才會被從前沿撤下來。此刻得知索科夫打算在敵後實施空降,不由喜出望外,畢竟作為一名空降兵指揮員,他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空降兵被長期當成步兵使用,那簡直就是一種浪費。他連忙說道:「司令員同志,這真是太好了。假如葉廖明少將知曉了此事,不知會有多麼高興。要知道,我們作為空降兵,但長期以來都是被當成普通的步兵使用,說大家沒有任何情緒,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能讓大家有機會空降到敵後,不知大家會有多麼高興。」

「阿富寧將軍,我們可能會在一周後,對敵人佔領的城市實施空降作戰。」索科夫擔心阿富寧急著派部隊出戰,還特意向他解釋說:「由於長期以來,我們的空降兵部隊都被當成普通的步兵在使用,空降經驗的指戰員出現傷亡之後,補充的都是普通的步兵,從而使空降兵師變得名不副實。」

「您說的沒錯,司令員同志。」阿富寧其實心裡也擔心索科夫命令自己的部隊馬上參加空降行動,此刻聽完他的擔憂後,連忙附和道:「如今的空降兵師里有空降作戰經驗的指戰員人數有限,貿然投入戰鬥,恐怕會起到反作用,假如把他們撤下來投入訓練,我覺得一周時間足以讓所有人掌握空降的技巧,從而降低部隊在空降時出現的非戰鬥減員。」

「阿富寧將軍,你立即安排兩個師換防吧。」索科夫在電話里叮囑阿富寧:「早一天完成訓練,你們就能早一天參加空降行動。」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阿富寧向索科夫保證說:「我會儘快完成兩個師的換防。」

阿富寧給葉廖明師長打電話時,該師正好與關東軍的一個聯隊在激戰。雖說小鬼子的坦克和大炮都比不上蘇軍,也沒有什麼空中掩護,他們依舊依靠事先構築的工事,頑強地阻擊著近衛空降兵第4師的進攻,戰鬥進入了膠著狀態。

葉廖明接到阿富寧的電話,得知準備讓自己師撤出戰鬥時,他一下就急了:「軍長同志,我的部下正在外面與關東軍的敵人進行殊死搏鬥,您在這種時候讓我們撤出戰鬥,我想不懂!」

面對葉廖明的不滿,阿富寧不緊不慢地向他解釋說:「葉廖明師長,難道您不想知道,究竟是誰下達的換防命令嗎?」

「這還說么。」葉廖明心裡和明鏡似的,這種命令肯定不是阿富寧的本意,肯定是集團軍司令部方面的命令,他賭氣說道:「難道我們師這兩天的表現還不好么,非要在這種時候把我們師撤下去。您讓我如何對下面流血犧牲的指戰員們交代啊。」

誰知阿富寧聽後卻呵呵一笑,說道:「葉廖明師長,你猜到了這道命令是索科夫司令員下達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

葉廖明也懶得猜謎語,便直接問道:「為什麼?」

「司令員同志剛剛告訴我,他向方面軍司令部提交了新的作戰計畫,就是派一支精銳部隊空降敵後,從關東軍的手裡奪取被他們佔領的城市,並建立新的進攻出發點,配合正面進攻部隊的行動。」

聽阿富寧這麼說,葉廖明頓時眼前一亮:「軍長同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司令部是不是打算讓我們師執行這項空降任務?」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阿富寧繼續說道:「但考慮到你們的部隊這幾年都是被當成普通部隊使用,懂得空降作戰的指戰員人數不多,假如倉促投入戰鬥,恐怕在空降的過程中,就會造成了大量的非戰鬥減員。」

「是的,軍長同志,您說的沒錯。」對阿富寧的這種說法,葉廖明表示了贊同:「說實話,這幾年我們一直被上級當成普通的步兵使用,以至於有空降作戰經驗的老兵傷亡之後,都沒有得到及時的補充。說句不好聽的話,假如現在就命令我們師空降敵後,恐怕在空降過程中,就有會大量的指戰員摔斷腿,甚至直接被摔死。到時不等和敵人開戰,我們的部隊就會死傷過半。」

「葉廖明師長,你們師撤下來之後,要立即開展相應的訓練。」阿富寧說:「要讓那些有空降作戰經驗的老兵,向新兵們傳授相關的知識,並指導他們快速地掌握空降技巧。」

「放心吧,軍長同志。」葉廖明信心十足地說:「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把這支掛著空降兵名號的步兵,都訓練成為合格的空降兵戰士。」

沒想到他的話剛說完,阿富寧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葉廖明師長,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只有一周時間。司令員同志命令,給你們一周的時間進行空降訓練,等時間一到,就必須空投到敵後去搶奪城市。」

「啊,一周時間?」葉廖明聽完阿富寧給他的期限後,不免有些遲疑地說:「時間未免太短了點。」

「葉廖明師長。」聽到葉廖明在叫苦,阿富寧正色說道:「假如你覺得你們師不能完成訓練任務,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好去和司令員同志商量,換科涅夫少將的近衛空降兵第3師來執行這項光榮的任務。」

聽到阿富寧說要讓科涅夫的第3師來替代自己,葉廖明連忙擺著手說:「不行啊,軍長同志,千萬別讓第3師來替代我們。我向您保證,一定在一周的時間內,完成對所有戰士的空降訓練。」

「一周時間夠嗎?」阿富寧故意問道。

「夠了!」

「不會太為難你吧?」

「一點都不為難。」葉廖明向阿富寧表決心:「雖然時間很緊,但只要全師上下一心,我們要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應該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那好,一周後看你們的訓練成果。」雖然阿富寧覺得葉廖明能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不過在掛斷電話前,他還是叮囑對方說:「假如我發現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那你就是貽誤戰機,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

「軍長同志,這一點請您放心。」葉廖明拍著胸脯向阿富寧保證說:「如果到時候我沒有完成訓練任務,您也不用送我上什麼軍事法庭了,我會用槍朝著自己的腦袋開一槍的。」

放下電話之後,葉廖明立即讓自己的參謀長給三位團長打電話,命令他們停止對關東軍的進攻,都到自己的師指揮部來,說有重要的事情對他們宣布。

空降兵第9和第15團的團長,接到電話後,用不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出現在師指揮部里,等待葉廖明向自己宣布重要的事情。只有第12團團長克拉夫佐夫上校遲遲沒有來。

師參謀長抬手看了看時間,隨後向葉廖明請示道:「師長同志,如今就只有克拉夫佐夫上校沒有到,我們是不是先開會?」

「再等一等吧。」葉廖明擺擺手說:「我了解克拉夫佐夫,他可能是看到部隊遲遲無法突破關東軍的防禦,親自到前沿陣地去指揮作戰去了。」

葉廖明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證實,滿臉被硝煙熏黑的克拉夫佐夫出現在師指揮部里。看到克拉夫佐夫光著腦袋,葉廖明還特意問道:「上校同志,你的帽子呢?」

克拉夫佐夫抬手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可能是在戰場上被流彈打飛了。」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一陣鬨笑聲。

等笑聲停歇之後,克拉夫佐夫慌忙解釋說:「和我們對戰的這支部隊戰鬥力不弱,還隔著兩百米就朝我們開槍射擊,有些犧牲的戰士都是頭部中彈。我的槍法算是不錯了,但要讓我擊中兩百米開外的移動目標,多少還是有點困難。但那些關東軍的士兵,就是在兩百米外用他們的三八大蓋射擊,給我們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

葉廖明皺著眉頭問道:「克拉夫佐夫上校,我已經命令部隊停止進攻,你為什麼還是和關東軍進行戰鬥?」

「師長同志,」克拉夫佐夫急吼吼地說道:「我們那麼多的指戰員犧牲在敵人的陣地前,我要為他們報仇雪恨。此刻戰鬥進行得正激烈,不是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克拉夫佐夫上校,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你的部隊立即停下來,並返回原來的進攻出發點。」

聽葉廖明這麼說,克拉夫佐夫有些不滿地嘟囔著:「還能有什麼作戰任務,比當前與關東軍作戰更加重要呢?」

「司令員同志說了,我們現有進攻速度太慢。沒準等友軍都到達了被關東軍盤踞的大城市,我們還在半路行軍呢。」

三位團長都沒有說話,他們覺得葉廖明說的都是事實,左右兩翼的友軍都是通過各種車輛行軍,只有他們第4師的指戰員才是徒步行軍。兩條腿怎麼能追得上四個輪子,不遠遠地落在友軍的後面才怪了。

而第15團的團長巴雷舍夫卻從葉廖明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弦外之音,便試探地問:「師長同志,你把我們都叫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作戰任務?」

正準備繼續發牢騷的克拉夫佐夫,聽巴雷舍夫這麼說,連忙附和了一句:「對啊,師長同志,如今正在打仗呢,你這麼急著把我們幾人找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