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6章 先打強敵
第48集團軍的近衛第1和第6師，連續突破德軍的多條防線之後，成功地衝進了普烏圖斯克鎮，與鎮里的守軍展開了激戰。
如果是幾天前，索科夫的部隊要想在連續突破德軍的幾條防線後，順利地進入普烏圖斯克鎮，除了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外，還會付出巨大的傷亡。但由於索科夫成功地用一份假布防圖迷惑了敵人，使德軍指揮官把主力部隊都調往了其它地域，從而導致第48集團軍的攻擊正面的防禦變得薄弱，兩個近衛師的指戰員才能如此輕鬆地衝進鎮里。
得知兩個近衛師進入了鎮子，正與負隅頑抗的敵人展開激戰，西多林笑著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看來我們前期的準備工作沒有白做，一份假的情報就迷惑了敵人，使他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導致我們進攻正面的防禦力量減弱。」
「參謀長同志，德國人不是傻子，他們發現自己上當受騙後，會及時地調整部署。」索科夫指著地圖對西多林說道：「他們調往其它區域的幾個師，最遲在明天就會陸續返回，我們要利用這個時間差，加大對他們的進攻力度。」
「需要把第二梯隊投入戰鬥嗎？」西多林問道。
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做出任何決定，而是吩咐西多林：「你給兩位近衛師師長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如今的情況如何，是否還有能力保持強大的攻勢？」
西多林答應一聲，然後就給兩位近衛師師長打電話，了解如今的部隊情況。
幾分鐘之後，西多林放下電話，向索科夫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托爾斯季科夫少將和奧努普里延科少將答覆，他們的部隊在進攻中傷亡不大，完全有能力繼續戰鬥下去。」
索科夫聽後點點頭，隨即說道：「讓他們加快進攻速度，爭取儘快控制普烏圖斯克鎮，然後再向鎮子南面的德軍陣地展開新一輪的進攻。對了，和炮兵主任波塔波夫將軍聯繫，要想突破敵人的防線，需要他的炮兵協助。」
「司令員同志，」索科夫的話剛說完，門口就傳來了波塔波夫的聲音：「我來了！您有什麼指示，請直接下命令吧。」
「波塔波夫將軍，你來得正好！」索科夫衝波塔波夫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面前來。
等對方站在桌邊之後，索科夫指著桌上的地圖，對波塔波夫說：「擔任主攻任務的近衛第1和第6師，如今正在與德軍爭奪普烏圖斯克鎮。一旦他們佔領了鎮子，接下來就要向鎮子南面的德軍陣地展開進攻。我希望你的炮兵儘快建立新的炮兵陣地，對德軍的防禦陣地實施炮火準備。」
「德軍最初在普烏圖斯克鎮的南面，部署了第5獵兵師、第35步兵師、第232步兵師和第592人民擲彈兵師。」索科夫向波塔波夫介紹普烏圖斯克鎮子南面的情況：「但由於敵人中了我們的計謀，將大多數的兵力都調走了，如今鎮子南面的部隊只剩下了第5獵兵師和第592人民擲彈兵師。」
「米沙，」坐在旁邊的波涅傑林對波塔波夫說道：「第592人民擲彈兵師其實和我們的民兵部隊差不多，戰鬥力根本無法和正規軍相比，算是防線上比較薄弱的一個環節……」
沒等波涅傑林說道，波塔波夫就搶著說：「副司令員同志，我明白了。待會兒我們的炮火就集中轟擊第592人民擲彈兵師，從他們那裡為步兵打開一個進攻的缺口。」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就遭到了索科夫的否定：「錯了，波塔波夫將軍，你們要打的不是第592人民擲彈兵師，而是第5獵兵師。」
這下把波塔波夫搞蒙了，按照他的理解，以索科夫的性格，肯定是先打弱敵，然後再調頭去打強敵，怎麼會順序顛倒了呢？他不解地問：「司令員同志，我們為什麼要打實力雄厚的第5獵兵師呢？」
「很簡單。」索科夫回答說：「假如我們先打第592人民擲彈兵師，他們肯定會向第5獵兵師求救，到時獵兵師就會為他們提供支援。但假如我們先打獵兵師，第592人民擲彈兵師的實力太弱，根本無法對獵兵師提供支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把獵兵師打垮。等我們擊潰了強敵之後，再調頭來對付弱敵，就要容易多了。」
「原來是這樣啊。」搞清楚索科夫的作戰意圖，波塔波夫的心裡不禁暗自感慨，覺得索科夫的作戰風格真是天馬行空隨心所欲，別說敵人摸不清他的底細，就連自己這個做部下的，如果對方不解釋，自己同樣是一頭霧水。
給炮兵布置完任務後，索科夫又對西多林說：「讓步兵第3師、近衛第120師做好戰鬥準備，一旦近衛第1和第6師的進攻受挫，就將他們投入戰鬥。」
西多林記錄完索科夫的命令後，試探地問：「第二梯隊步兵第109、第211和第284師，以及三個步兵旅，也做好戰鬥準備嗎？」
「參謀長同志，雖然我們投入的兵力越多，就越能在戰場上佔據主動。」索科夫說道：「但今天只是進攻作戰的第一天，假如我們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戰鬥，一旦後期部隊損失嚴重，攻擊能力減弱時，我們哪裡還有後續部隊繼續戰鬥呢？第二梯隊的部隊在原地待命，至於什麼時候投入戰鬥，需要根據戰場上的形勢變化來決定。」
「好吧，司令員同志。」既然索科夫已經做出了決定，西多林自然不會反對，他點著頭說：「我立即把你的命令傳達到各師各旅。」
波塔波夫在司令部里停留不久，就起身告辭返回了自己的部隊。
當他將索科夫的部署向部下傳達時，這些指揮員同樣感到了震驚：「先打弱敵，再打強敵，不是一向的慣例嗎？這次怎麼變成了先打強敵，再打弱敵。如果一口吃不掉強敵，那麼戰鬥就有可能陷入膠著狀態。」
「指揮員同志們，請安靜，聽我給你們解釋。」針對指揮員們存在的問題，波塔波夫把索科夫的話向眾人轉述了一遍，最後笑著說：「你們怎麼了，為什麼要對司令員的決定提出質疑呢？要知道，在不久前，我覺得你們對他還是無條件信任的。」
波塔波夫的話，把在場的指揮員們說得不好意思了。一名炮兵團長紅著臉說：「將軍同志，您說得沒錯，我們不該對司令員的決定產生質疑。要知道，他在戰場上還基本沒有打過敗仗呢。要想取得勝利的最好辦法，就是無條件執行他的命令。」
「上校同志，」波塔波夫對這位團長所說的話很滿意，他點點頭，接著說：「你說的沒錯，我們只要絕對相信司令員，就一定能取得勝利。」隨即他沖眾人揮揮手，「都回各自的部隊去做準備吧，只等兩個近衛師奪取了普烏圖斯克鎮，我們就向鎮子南面的敵人實施炮擊。」
炮兵們緊鑼密鼓做準備時，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一些變化。德軍擔心鎮子里的第129步兵師殘部守不住，從第5獵兵師抽調了一個團的兵力增援鎮子。
得到這個消息的索科夫，叫過西多林吩咐道：「參謀長同志，德軍抽調第5獵兵師的部隊增援鎮子，要想確保攻擊順利，我們需要做點什麼。」
「司令員同志，我們該怎麼做？」西多林問道。
「你立即給波塔波夫將軍打電話，說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變化。」索科夫說道：「讓炮兵部隊提前對鎮子南面的德軍陣地實施炮擊，以達到打亂德軍防禦部署的目的。」
波塔波夫接到西多林打來的電話，得知炮擊要提前，不免有些詫異：「參謀長同志，我這裡看到鎮子里的戰鬥還在繼續，怎麼要提前炮擊鎮子南面的德軍陣地呢？」
「波塔波夫將軍，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變化。」西多林對他說道：「德軍從第5獵兵師抽調了部隊進入鎮子，以加強鎮子里的防禦力量。提前對他們的陣地實施炮擊，就是為了打亂德軍的部署，使他們無法再抽調力量來增援普烏圖斯克鎮。」
「原來是這樣。」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波塔波夫說：「那我立即命令炮兵開炮，轟擊第5獵兵師的防區，打亂他們的作戰部署。」
西多林放下電話後，向索科夫報告：「司令員同志，炮兵主任說，他立即命令炮兵開炮！」
「很好。」索科夫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近衛第1和第6師遲遲拿不下普烏圖斯克鎮，就命令步兵第3師和近衛第120師穿過鎮子，直接向第5獵兵師的陣地發起攻擊。」
「沒問題。」西多林答道：「我馬上給兩位師長打電話，讓他們做好攻擊的準備。」
步兵第3師師長是基里洛夫少將，他自從擔任師長後，還一仗沒有打。雖然知道自己的部隊有可能在今天投入戰鬥，但遲遲沒有接到作戰命令，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此刻正背著手在指揮部里來回走動，目光不是地瞥向放在桌上的電話，盼望著電話鈴聲能早點響起。
當電話鈴聲一響起，他立即一個健步衝到了桌邊，抓起話筒貼在耳邊：「我是基里洛夫，請問有什麼指示？」
見到基里洛夫的動作如此麻利，坐在桌邊的參謀長米亞科夫中校都不免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就回過神，側耳耳朵聆聽基里洛夫和電話另一頭的對話。
「什麼，做好提前進攻的準備？……這真是太好了，西多林同志。」基里洛夫喜形於色地說道：「我立即向部隊發出戰鬥警報，並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知道了，請你轉告司令員同志，我們步兵第3師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基里洛夫放下電話後，一臉興奮地對米亞科夫說：「參謀長同志，我剛剛接到西多林打來的電話，他說由於戰場上的形勢發生了變化，我們師可能要比預期的時間提前進入戰場。現在你通知各團團長，再仔細檢查一下，看是否每位戰士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好的，師長同志。」得知部隊很快就能投入戰鬥，米亞科夫的心裡也很高興，自從上任師長在戰鬥中犧牲後，指戰員們的情緒一直不高，假如這次的進攻戰鬥中能有所表現的話，對於士氣的提升還是很有幫助的。
等米亞科夫打完電話之後，基里洛夫主動和他商議：「參謀長同志，為了便於指揮部隊，你看我們是否把指揮部前移？」
原本還笑容滿面的米亞科夫，聽到基里洛夫這麼說，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至今還記得，當初在進攻三角地帶時，上任師長也是看到部隊進展順利，便主動提出將部隊前移。誰知師指揮部在向前推進的過程中，遭到了德軍的炮擊，幾乎全軍覆沒。
有了這前車之鑒，此刻聽到基里洛夫的打算，米亞科夫連忙提醒他說：「師長同志，我覺得師部還是不應該隨便移動，否則在轉移的途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就有可能導致部隊因為失去統一的指揮，而陷入混亂，這對我們接下來的進攻是非常不利的。」
聽到米亞科夫這麼說，基里洛夫立即想起自己之所以能擔任師長的職務，就是因為前任師長在戰鬥中帶著指揮部前移，結果遭到了敵人的炮擊，而不幸犧牲。因為師級指揮員全部陣亡，沒有人可以接替師長的職務，自己才會被索科夫任命為師長。
「參謀長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基里洛夫望著米亞科夫問道：「你是擔心師部在轉移時，再次發生上次的悲劇？」
「沒錯。」見基里洛夫已經猜到了自己反對的理由，米亞科夫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如實地回答說：「自從上次蒙受巨大損失之後，部隊的軍心、士氣勉強有所恢複，假如這次師部再在轉移過程中發生什麼意外，我擔心對軍心和士氣將是致命的打擊。」
「放心吧，參謀長同志。」基里洛夫說道：「雖說戰場上存在各種風險，但敵人的炮兵和空軍都受到了我軍的壓制，他們沒有能力再像我軍進攻三角地帶時佔據優勢，所以我們就算要把師部前移，遇到危險的幾率也是很低的。」
看到米亞科夫似乎還想說什麼，基里洛夫抬手制止了他：「別說了，參謀長同志。我答應你，至少要等我們師的部隊突破敵人的防線，並站穩腳跟後再將師部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