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4章
「哎~！」扎哈羅夫長嘆一口氣，隨後說道：「我通知戈留諾夫將軍派遣偵察機時，考慮到日托米爾州都已經被我軍控制，要偵察烏曼、文尼察等地的德軍防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所以只讓他派一架偵察機就可以了。」
索科夫隱約覺得這次的偵察失敗，恐怕和扎哈羅夫的輕敵有關係, 隨口說道：「方面軍參謀長同志，我覺得正是因為日托米爾州在我軍的手上，和該州相鄰的烏曼和文尼察地區的德軍防禦，會變得更加嚴密，不光是地面，空中恐怕也不例外。」
聽索科夫這麼說，扎哈羅夫沉默了許久，隨後開口說道：「索科夫同志，沒想到你看問題看得如此透徹。沒錯，德軍在烏曼和文尼察地域的防禦是非常嚴密的。戈留諾夫將軍當時也覺得只派一架偵察機，恐怕很難完成任務，便主動提出派遣一個偵察機中隊，到該地區實施偵察。」
雖然索科夫不是空軍指揮員，但他卻知道空軍第5集團軍的飛行編製，一個偵察機中隊配備的是四架偵察機。他有些意外地問：「難道四架偵察機，都沒有能完成偵察任務嗎？」
「是的，」扎哈羅夫用肯定的語氣說：「四架偵察機剛剛進入烏曼的上空，就遭到了來自地面炮火的打擊，當時就有一架飛機被炮火擊中，好在飛行員及時跳傘，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剩餘的三架偵察機通過了德軍的高炮防空區域之後，又遭到了德軍戰鬥機的攔截。短短几分鐘時間, 又有兩架被擊落，好在剩下那架偵察機的駕駛員，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優秀飛行員，他成功地擺脫了德軍戰鬥機的追擊，成功地返回了機場。」
得知四架偵察機，只有一架成功返航，索科夫就意識到，如果要找到露天礦坑，是不能指望空軍了。但如果派偵察小分隊去偵察，又太浪費時間了。思索了半天，對他扎哈羅夫說：「方面軍參謀長同志，我記得赫魯曉夫同志以前是在烏克蘭工作的，地方上的事情，他應該非常清楚。您看，能否和他取得聯繫，向他了解一下露天礦坑的事情？」
索科夫的話，給扎哈羅夫提了個醒：「你說得很對, 索科夫同志。如今赫魯曉夫同志在烏克蘭第一方面軍里還掛著軍事委員的名號，我會儘快聯繫他，看能否從他那裡獲得有用的線索，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雖然扎哈羅夫答應幫自己去聯繫赫魯曉夫，從對方那裡了解露天礦坑的事情，不過索科夫還是不敢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萬一赫魯曉夫對烏曼的露天礦不了解，到時自己的希望又會落空的。
因此他對斯米爾諾夫說：「參謀長同志，要搞清楚露天礦坑的具體位置，我們不能完全指望上級，還是要自己想辦法才行。」
「可是，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有些意外地說：「扎哈羅夫將軍不是答應你，立即聯繫赫魯曉夫同志，向他了解露天礦的事情嗎？」
索科夫沖斯米爾諾夫擺擺手，說道：「參謀長同志，雖說赫魯曉夫以前在烏克蘭工作，但他每天的工作那麼忙，哪裡有時間去關心一個礦場的問題。我覺得沒準在他那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所以，要搞清楚露天礦坑的具體位置，還是只能我們自己派出偵察兵，到烏曼一帶實施偵察。」
「好吧，」聽完索科夫的話，斯米爾諾夫頗為無奈地說：「我立即聯繫偵察處長，讓他安排合適的偵察小分隊，前往烏曼地區實施偵察。」
「烏曼的地域廣闊，只是派一支偵察小分隊，恐怕效果不大。」索科夫補充說：「讓偵察處長多派幾支小分隊去執行偵察任務，讓他們各負責一個區域，這樣可以更快地發現我們要尋找的目標。」
此事關係重大，斯米爾諾夫不敢怠慢，立即拿起電話給偵察處長打電話，命令他安排幾支精幹的偵察小分隊，天黑之後就趕往烏曼地區，對那裡實施偵察。
放下電話後，斯米爾諾夫感慨地說：「司令員同志，假如我們早點知道烏曼露天礦坑裡有兩三萬戰俘，完全可以在交換前，讓曼斯坦因把那裡的戰俘換給我們。」
「參謀長同志，你想得太多了。」索科夫苦笑著說：「曼斯坦因是絕對不會露天礦坑裡的戰俘，通過交換的方式還給我們的。」
「為什麼？」斯米爾諾夫不解地問。
「原因很簡單，舍賓卡的戰俘營距離機械化第5軍的防區很近，如果友軍實施突擊的話，要不了兩個小時，就能解放這座戰俘營。」索科夫說道：「如果換了黨衛軍的指揮官，沒準會下令將戰俘營里的人殺光，一個都不留給我們。但曼斯坦因不一樣，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可能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就趕上我們要他用戰俘換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和德國傷兵，他便順水推舟把這些戰俘還給了我們。」
「我覺得司令員同志說的很對。」一向不說話的戈羅霍夫，聽完索科夫的分析後，點著頭說：「曼斯坦因對舍賓卡這裡的戰俘非常頭痛，下令全部處決吧，他下不了這樣的毒手；轉移吧，又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能用這些讓他頭痛的戰俘，來交換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和兩千多德軍傷兵，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划算的買賣。」
說完這番話之後，戈羅霍夫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不能因為曼斯坦因不殺我們的戰俘，就把他定義為好人。我從友軍那裡了解到，德軍從第聶伯河左岸撤退時，搶走了村莊里的糧食、耕牛和家禽，還強迫村民跟著他們轉移，不願離開的，都被他們就地槍殺。他們除了燒毀村莊，在井水裡下毒外，從城市撤退時，還炸毀了工廠、橋樑，留給我們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而能下達這樣命令的人，無疑是曼斯坦因了。」
「軍事委員同志說的沒錯。」索科夫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曼斯坦因都是德軍的統帥，德國人在我們的國土上所犯下的諸多罪行，他都脫不了干係。等我軍將來俘虜他以後，他肯定會接受審判，受到應有的懲罰。」
「司令員同志，我還想到一件事。」斯米爾諾夫忽然說道：「我們在獲得這些有戰鬥經驗的指戰員之前，要給部隊補充兵員，還是只能招募本地人。這些人由於一直在德佔區，根本沒有機會接受軍事訓練，就算將他們武裝起來，恐怕也沒有什麼戰鬥力。」
「嗯，你說得有道理。」索科夫點著頭說：「要把一個普通的平民，訓練成一名合格的戰士，需要很長的時間。而我們和德國人之間的戰鬥隨時有可能打響，因此我們很難在下次戰鬥前，通過訓練來大幅度提高部隊的戰鬥力，這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啊。」
就在這時，近衛第41師師長庫里申科打來了電話。
「司令員同志，您好！」庫里申科禮貌地說道：「我是庫里申科。」
「原來是庫里申科將軍啊。」索科夫笑呵呵地問道：「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庫里申科說道：「在保衛239高地和阻擊德軍第1裝甲師的戰鬥中，我師的傷亡超過了六成，我想問問，上級什麼時候能給我們進行補充？」
索科夫此刻也正在為補充兵員而犯愁，此刻聽到庫里申科也找自己要兵員，苦笑連連地說：「庫里申科將軍，我知道你們師在這次戰鬥的傷亡不小，也想給你們補充兵員，可我如今到哪裡去給你找兵員啊？」
「司令員同志。」庫里申科之所以要給索科夫打電話，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個消息，知道剛用施特默爾曼的遺體和兩千德軍傷兵，換回了三千多被俘的指戰員。這些有戰鬥經驗的指戰員，讓庫里申科感到了眼紅，他擔心自己的動作要是慢了，這些兵員肯定會被別的師瓜分，便特意給索科夫打來了電話：「我聽說司令部剛從德國人的手裡，換回了三千被俘的指戰員。我也不貪心，您給我一半的人就可以了。」
「這是不可能的，庫里申科將軍。」聽說庫里申科想從自己這裡要走一半的人，索科夫忍不住提高了嗓門：「你說得沒錯，我們今天的確從德國人的手裡換回了三千多指戰員，但由於他們都在戰俘營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因此大多數人的身體狀況都非常糟糕，真正能編入部隊作戰的人員，充其量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索科夫知道對方還要和自己糾纏，便主動說道：「庫里申科將軍，我實話告訴你，在這次戰鬥中，不光你們師傷亡慘重，就連步兵第252師的傷亡也不少，甚至連師長都負了重傷。你們要補充，他們也要補充，我手裡就只有一千五百多人，怎麼能同時滿足所有人的請求？」
庫里申科聽出索科夫有些聲音，語氣頓時軟了：「司令員同志，我明白您的難處。不過您還是要考慮一下我們的實際情況。」
「什麼實際情況？」
「同樣是損失慘重，但我們的前沿陣地，和敵人的前沿只相距不到五公里。」庫里申科解釋說：「也就是說，我們隨時有可能和敵人發生戰鬥。而步兵第252師呢，如今正處於我軍的防區內，除非是敵人繞過了我們師的防區，否則他們遭到攻擊的可能是非常小的。」
索科夫一琢磨，庫里申科說得的確有道理，如今整個集團軍內，就該師和德軍的防區最近，一旦德軍再發起什麼進攻，他們肯定是首當其衝，因此補充兵力是完全必要的。想到這裡，他對著話筒說道：「庫里申科將軍，這一千五百人全部給你，肯定是不現實的。要不，我先給你八百人吧。」
庫里申科叫起苦來：「司令員同志，八百人未免太少了吧？您不是有一千五百多人嘛，要不，給我一千人也行？」
「不行，堅決不行。」索科夫態度堅決地拒絕道：「八百人已經是我能給你的極限了，就算別的部隊沒有遭到德軍進攻的可能，我也要給他們補充一部分兵力。如果你實在覺得我給你的人太少了，你可以自己想辦法補充嘛。」
「自己想辦法補充？」庫里申科好奇地問：「怎麼個補充法？」
「很簡單。」索科夫說道：「我們不是在239高地附近，解救了許多被德國人裹挾的平民么，他們的身體狀況都很不錯，編入部隊稍加訓練，就能成為強悍的戰士。」
庫里申科聽說可以將那些解救出來的平民編入隊伍，不禁一陣狂喜。但片刻之後，他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司令員同志，這些平民能被德國人抓來搬運物資和傷員，身體狀況肯定沒有問題。不過他們長期生活在德佔區，肯定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就算把他們編入部隊，恐怕也沒有多少戰鬥力。」
「沒有誰生下來就是合格的戰士。」索科夫語重心長地說：「先把這些人編入部隊，補充你們在戰鬥中損失的兵員。然後再有部隊的戰鬥骨幹，對他們進行培訓。你放心，除了補充給你們的八百人之外，我還會另外派一部分教官到你的部隊，讓他們幫助你們訓練新兵。」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庫里申科知道自己從索科夫這裡得不到任何東西了，連忙加快語速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就安排人去招募那些獲救的烏克蘭平民，並儘快把他們編入部隊。」
「武器夠嗎？」
「夠了，夠用了。」庫里申科回答說：「我們在戰場上繳獲了一批武器，完全可以做到了每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武器。」
既然庫里申科說有足夠的武器，索科夫心裡也踏實了許多，假如該師的武器不足，自己還需要儘快想辦法去搞武器，總不能讓戰士們拿著木棒去和德國人拚命吧。
他對庫里申科說：「庫里申科將軍，你儘快把部隊補充起來，然後開始訓練。等合適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幫你們換裝一批武器的。」
斯米爾諾夫等索科夫掛斷電話時，特意提醒他說：「司令員同志，為部隊更換新的武器，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驟，恐怕也等一兩年時間，不如直接找雅科夫上校求助，沒準登上十天半個月，我們的戰士就能裝備新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