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登陸場保衛戰（十三）
天明之前，司令部派出的偵察小組，就傳回了準確的情報，在一號前哨陣地西側設伏的德軍部隊，番號為第8裝甲師，裝備有25輛4號坦克、80輛豹式坦克、30輛突擊炮和五十多輛裝甲車。
看到情報處長送來的報告，索科夫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對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偵察兵們的效率很高啊，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不光搞清楚了德軍裝甲師的番號，甚至敵人的坦克和突擊炮的數量，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是啊，」薩梅科贊同地說道：「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偵察小組。」
偵察處長聽到索科夫和薩梅科都在稱讚自己的部下，心裡不免沾沾自喜。他趁著兩人高興，試探地問：「司令員、參謀長，不知這次戰鬥結束後，能否對這個偵察小組提出表彰啊？」
「沒問題。」索科夫大大咧咧地說：「他們能搞到如此重要的情報，別說對他們給予表彰，就算晉陞所有人的軍銜，我覺得都是應該的。」
索科夫的話讓偵察處長喜出望外，他連忙說道：「司令員同志，我代表偵察小組的人，向您表示感謝，謝謝您給予了他們應得的榮譽。」
「這是他們應該得的，」索科夫說道：「畢竟他們為了我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
「偵察處長同志，」薩梅科對偵察小組所取得的成績，並不完全滿意，他等索科夫說完後, 直截了當地問偵察處長：「如果空軍立即出動，他們能為我們的轟炸機指示攻擊目標嗎？」
對於薩梅科提出的問題，偵察處長思索了一陣後，使勁地點點頭，回答說：「沒問題，我可以聯繫偵察小組的伊瓦中士，讓他們繼續停留在那裡，為空軍指示攻擊的目標。」
「等一等，處長同志。」索科夫聽到偵察處長隨口提到的一個名字後，便及時地打斷了他後面的話：「你說偵察小組是由誰來負責呢？」
「伊瓦中士。」偵察處長回答說：「他原來是福緬科師的偵察兵，因準確地偵察到敵人在斯韋特洛沃茨克區的布防情況，使福緬科師避免了不必要的損失。我前幾天專門給福緬科將軍打電話，將他要了過來。」
索科夫端著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著對偵察處長說：「看來福緬科將軍挺慷慨的，居然把這麼優秀的偵察兵都送給了你。」
偵察處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司令員同志，其實福緬科將軍也捨不得，是我用您的名義，才把這個優秀的偵察兵要了過來。」
索科夫沒想到偵察處長居然如此大膽，打著自己的旗號, 擅自去找下面的部隊要人, 頓時覺得手裡的茶不香了。
「處長同志，」薩梅科見索科夫臉上臉色不睦，連忙出來打圓場：「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請示呢？」
「參謀長同志，」偵察處長一臉委屈地說：「我和福緬科將軍聯繫時，我們正在趕往克列門丘格的火車上，根本來不及向司令員同志……」
「行了行了，別說了。」索科夫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再次打斷了偵察處長後面的話：「既然人都要過來了，那就讓他留在你的手下吧。這次伊瓦中士立下了大功，等他回來後，記得帶他過來見我。明白嗎？」
偵察處長聽索科夫這麼說，意識到對方不會再追究這種小事，連忙響亮地回答道：「明白，司令員同志。等他回來，我會在第一時間帶他來見您的。」
「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薩梅科沖偵察處長擺擺手，說道：「如果有什麼最新的情報，再來向我們彙報。」
等偵察處長離開後，薩梅科向索科夫建議道：「司令員同志，既然我們已經掌握了最關鍵的情報，您看是否立即向方面軍司令部報告，請空軍儘快出動，去轟炸德軍第8裝甲師？」
「我看可以，就由我親自來報告吧。」雖說此刻天還沒有亮，但索科夫卻覺得是一個出動的好機會，便同意了薩梅科的提議，讓通訊兵主任幫自己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
此刻雙方沒有戰事，是方面軍司令部最清閑的時刻，值班的扎哈羅夫趴在桌上睡覺，睡得最香時，忽然聽到放在一旁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鈴聲剛響了兩下，扎哈羅夫已經抓起話筒，並貼在了自己的耳邊，有氣無力地說：「我是扎哈羅夫！」
「您好，方面軍參謀長同志。」聽筒里傳出了索科夫的聲音：「我們已經搞清楚了敵人的部隊番號，以及兵力規模情況……」
聽索科夫這麼一說，扎哈羅夫的瞌睡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用肩膀夾住了話筒，拿起放在桌上的紙筆，「索科夫同志，你請說吧，我準備記錄。」
「埋伏在一號前哨陣地西側的德軍部隊，經過我方偵察兵的核實，是德軍第8裝甲師。」索科夫口齒清楚而遲緩地說道：「他們裝備有25輛4號坦克、80輛豹式坦克和30輛突擊炮，以及五十多輛裝甲車。」
扎哈羅夫記錄完索科夫所彙報的內容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敵人的規模還不小呢，如果索洛馬京的兩個旅按照計畫，在天明後展開反擊，一旦進入敵人的伏擊圈，那根本就沒有什麼脫險的可能。索科夫同志，還是你的目光敏銳，及時地發現了德國人為我軍設下的陷阱，從而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索科夫給扎哈羅夫打電話，可不是和他閑聊的，連忙說道：「方面軍參謀長同志，能讓空軍現在出擊嗎？」
「讓空軍現在出擊？」扎哈羅夫吃驚地說道：「如今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我們的空軍在此刻出擊，到達目標上空後，什麼都看不到，怎麼攻擊地面目標？」
「這一點您可以放心。」索科夫信心十足地說：「我們派出的偵察小組，如今就隱藏在德軍第8裝甲師的所在地，他們會為空軍指示準確的攻擊目標。」
既然索科夫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扎哈羅夫知道自己再拒絕是不合適的，便對著話筒說：「那好吧，索科夫同志，我會立即給戈留諾夫將軍打電話，讓他立即出動空軍，對德軍第8裝甲師展開空襲。」
就在扎哈羅夫打算放下電話時，忽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連忙又問：「索科夫同志，我們的空軍到達指定位置後，你的偵察兵如何為他們指示攻擊目標呢？」
「這好辦。」對於扎哈羅夫所擔心的問題，索科夫的心裡早就想到了辦法：「我們隱藏在附近的偵察兵，到時候會向空中發射信號彈和照明彈。信號彈，是讓空軍的轟炸機知道，他們已經到達目標上空；而照明彈呢，則是為了讓我們的飛行員能看清楚地面的目標。」
見索科夫已經把該考慮的問題都考慮到了，扎哈羅夫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那好吧，我這就聯繫戈留諾夫將軍打電話，請求他立即出動轟炸機編隊。」
扎哈羅夫結束和索科夫的通話後，立即撥通了空軍第5集團軍的司令部。電話鈴聲同樣只響了兩聲，聽筒里就傳出了一個迫不及待的聲音：「我是戈留諾夫，是扎哈羅夫參謀長嗎？」
「是的，是我。」扎哈羅夫有些詫異地問：「戈留諾夫將軍，你怎麼知道是我打來的電話？」
「你上次和我通話時，不是說在天亮前，會給我再來電話嗎？」電話另外一頭的戈留諾夫說道：「我聽到電話鈴聲一響，就猜到可能是你。怎麼樣，第27集團軍有更進一步的情報傳過來嗎？」
「你猜得沒錯，戈留諾夫將軍，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第27集團軍的最新情報已經傳過來了。」扎哈羅夫將索科夫彙報的情況，向戈留諾夫通報後說道：「索科夫同志希望你的轟炸機編隊，可以在天明前出發，趁著敵人還在睡覺的工夫，對他們進行轟炸。」
「我的參謀長同志，」戈留諾夫等扎哈羅夫說完後，叫著苦說：「如今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我的飛機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到達目標上空。但如果看不清地面的攻擊目標，就算去了也是白搭。」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扎哈羅夫安慰戈留諾夫說：「索科夫同志說了，他的偵察兵會潛伏在德軍第8裝甲師的附近，等我們的轟炸機編隊進入攻擊範圍之後，他們會發射信號彈和照明彈，為空軍指示和照亮攻擊的目標。」
得知索科夫已經安排了偵察小組，為實施轟炸的轟炸機指示攻擊目標，戈留諾夫連忙說道：「參謀長同志，我立即命令轟炸航空兵第132師起飛，前往登陸場方向，對德軍第8裝甲師展開空襲。」
「戈留諾夫將軍，」扎哈羅夫提醒對方說：「雖說天還沒有亮，敵人的戰鬥機不可能這麼快出現，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派殲擊機護航，免得有意外發生。」
「好吧，參謀長同志。」戈留諾夫本來覺得轟炸機編隊趁著夜色轟炸，炸完就撤回來，那時德軍的空軍還沒回過神，根本來不及出動，有沒有殲擊機護航都是一樣的。但既然扎哈羅夫專門叮囑此事，他就不得不引起重視了：「我再派一個獨立的殲擊機飛行團隨行，掩護轟炸機編隊的安全。」
「很好。」扎哈羅夫對戈留諾夫的這種安排感到很滿意：「那我就提前祝你們取得輝煌戰果，祝你們好運！」
當轟炸航空兵第132師的轟炸機陸續升空，在空中完成編隊，朝著右岸登陸場方向飛來時，伊瓦中士和他的偵察小組剛接到了偵察處發來的電報。
伊瓦看完電報後，對自己的部下說道：「同志們，剛接到偵察處發來的電報，讓我們繼續停留在這裡，等我軍的轟炸機編隊到達之後，為他們指示攻擊目標。」
「中士同志，」一名戰士問伊瓦中士，「這到處黑燈瞎火的，我們該怎麼給空軍指引攻擊目標呢？」
「等我們聽到轟炸機群接近時，立即向天空發射信號彈，讓空軍確認攻擊的地點。」伊瓦中士向大家講解說：「等他們靠近之後，再發射幾枚照明彈，讓我們的飛行員可以看清楚地面的攻擊目標。」
戰士繼續問道：「敵人分散在幾個地方，我們應該讓空軍先攻擊哪個目標呢？」
「首先攻擊的目標，肯定是德軍的豹式坦克，它可以說是我軍T-34坦克的剋星，如果不優先摧毀它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軍的坦克旅會吃大虧的。」
「我覺得應該先攻擊炮兵。」另外一名戰士忽然說道：「要知道，德軍的三十多門火炮里，有半數都是重炮，一旦敵人開炮，將給我軍造成巨大的傷亡。」
伊瓦看了一眼那名戰士，開口說道：「我們要把德軍的炮兵陣地，作為最後一個攻擊目標。因為它的移動，沒有坦克或突擊炮那麼容易，等我們的空軍摧毀了所有的坦克之後，再來對付它也不遲。」
戰士們見伊瓦已經考慮好了空軍的攻擊順序，也不再多說話，開始紛紛去做準備，只能轟炸機群一到，就立即為他們指引攻擊目標。
等了十幾分鐘之後，空中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伊瓦聽到這個聲音，立即興奮起來，他招呼自己的部下：「同志們，我們的轟炸機群來了，大家都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好了，中士同志。」幾名偵察兵整齊地回答道。
伊瓦仔細地聆聽著空中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聲，覺得距離差不多了，便舉起手裡的信號槍，朝空中連續打了三發藍色的信號彈，告訴趕來的轟炸機群，攻擊目標就在這裡。
又等了兩三分鐘，幾個不同的地方同時升起了信號彈，為進入轟炸區域的轟炸機群照亮地面的攻擊目標。
空中的轟炸機藉助照明彈的光線，看清楚了下方停放得整整齊齊的坦克和裝甲車，便紛紛俯衝下去，投下攜帶的航彈。
隨著一團團火光的騰起，德軍坦克接二連三地中彈起火，在原地燃燒、爆炸。被驚醒的坦克兵從帳篷里衝出來，試圖將自己的坦克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但從天而降的航彈，卻讓他們的企圖化為泡影，不少坦克兵沒等接近自己的坦克，就被炸得屍骨無存。
豹式坦克是轟炸機首先攻擊的目標，第一輪俯衝轟炸結束後，就有半數的坦克在熊熊燃燒，火光照亮了那些還沒有被炸毀的坦克。完成第一輪俯衝轟炸的飛行員們，紛紛將自己的飛機拉起來，在空中盤旋一周後，再次朝自己的目標俯衝下去，朝還保持完好的豹式坦克投下攜帶的航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