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莉莉婭歸來
克霍斯特尼科夫放下電話後，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他主動向賴莎伸出手去，友好地說道：「中尉同志，我剛剛從司令員那裡得知，你們所取得戰果都是真實的，你們真是太了不起了。」
賴莎握住克霍斯特尼科夫伸過來的手, 有些納悶地問：「我們剛返回不久，怎麼司令部這麼快就知道了？」
「聽司令員說，是步兵第73旅的旅長給方面軍司令部發了一份電報，將你們的戰果進行了上報。」克霍斯特尼科夫解釋說：「據說該旅旅長還和莉莉婭她們見過面。」
「她們？！」賴莎聽到克霍斯特尼科夫所用的稱呼，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麼說，卡佳還活著？」
「沒錯，應該是活著。」克霍斯特尼科夫點了點頭，笑著說：「如果只有莉莉婭一個人，上級告訴我這個消息時，就會說『她』而不是『她們』了。」
「卡佳還活著，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賴莎確認了卡佳還活著的消息後，激動地問克霍斯特尼科夫：「上校同志，您知道那位旅長叫什麼名字嗎？我要為了卡佳獲救的事情，向他表示感謝。」
別看索科夫是一位旅長，還是一位經常打勝仗的旅長，可由於他並不屬於空軍系統的，克霍斯特尼科夫還真記不住他的名字。此刻聽到賴莎的這個問題，他撓著後腦勺為難地說：「中尉同志，我還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要不, 你等莉莉婭少尉回來後問問她？沒準她知道那位旅長叫什麼名字。」
見克霍斯特尼科夫說不出對方的名字，賴莎的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只能無奈地說：「好吧，等莉莉婭回來後，我再問她。」
克霍斯特尼科夫拿起桌上的電話，對著話筒說：「通知一中隊、二中隊的隊長到我這裡來開會……副隊長也來。」他放下電話後，春風滿面地對賴莎說，「中尉同志，你們今天所取得的戰果，不光屬於你們，也屬於我們全團。因此我打電話把別的中隊長也叫過來，讓他們聽聽你們所取得的驕人戰績。」
對於克霍斯特尼科夫的這種示好舉動，賴莎是坦然接受，她的心裡還在暗想：「你前兩天還看不起我們這些女飛行員，如今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如果你再向上級提出不接收我們，沒準就會有其它的戰鬥機飛行團搶著要我們呢。」
一中隊和二中隊的四名正副中隊長，很快就來到了團指揮所。他們進門時，看到一向有點目中無人的團長，正陪著笑臉站在賴莎的面前，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看花眼了。克霍斯特尼科夫一向瞧不起女飛行員, 今天怎麼會一反常態, 居然向女飛行員大獻殷勤。
誰知克霍斯特尼科夫見到他們的到來，立即站直了身體，板著臉對他們說：「幾位指揮員同志，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三中隊的中隊長——賴莎中尉。」
聽到克霍斯特尼科夫這麼說，四位正副中隊長更是面面相覷，心裡暗想：賴莎中尉到團里都好幾天了，大家都認識她，還用得著專門給我們介紹嗎？團長今天莫非是吃錯了葯？
克霍斯特尼科夫說完話之後，見自己的幾個老部下都站在原地沒動，覺得有點沒面子，便把眼一瞪，不悅地說道：「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和賴莎中尉打個招呼。」
「團長同志，我們在幾天前就認識賴莎中尉了。」一中隊長搶先說道：「您就不用再向我們介紹了吧。」
「幾天前是幾天前，現在是現在。」見一中隊長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和賴莎打招呼，克霍斯特尼科夫非常不滿地說：「那時她們剛來不久，我們對她們還不夠了解，因此不免有些怠慢的地方。今天，我們重新和她認識一下，表示她和她的中隊，已經正式成為了我們的第437飛行團的一員。」
「團長同志，」阿列克賽覺得事情有蹊蹺，以克霍斯特尼科夫上校的性格，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他對女子飛行中隊的態度，絕對不可能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便試探地問：「是不是今天出了什麼事情？」
「今天集團軍司令部給我打電話，說紅十月拖拉機廠遭到德軍的空襲，讓我派出一個中隊，去把敵人的轟炸機趕走。」克霍斯特尼科夫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盯著旁邊的賴莎：「於是我便將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賴莎中尉的中隊。」
阿列克賽聽到這裡，猛地想起自己來的時候，看到跑道的旁邊只停著兩架雅克-1型戰鬥機，瑪麗婭正陪著機修工在檢查飛機。而莉莉婭、卡佳以及她們所駕駛的飛機，卻不見蹤影。他心裡不禁擔心起來：難道這兩位姑娘的飛機，都在戰鬥中被敵機擊落了嗎？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著急地問：「團長同志，我剛剛來的時候，只看到兩架雅克-1戰鬥機，莉莉婭和她的僚機呢？怎麼沒看到她們，是不是被敵機擊落了？」
「卡佳的飛機被敵機擊落了，但她應該已經被我們的地面救了。」沒等克霍斯特尼科夫回答，賴莎就搶先說道：「至於莉莉婭，她說要親自去尋找卡佳，便在廠區的空地上降落了。」
「指揮員同志們，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通報。」克霍斯特尼科夫有些得意洋洋地說：「在今天的空戰中，女子飛行中隊擊落了德軍八架飛機，其中轟炸機七架，戰鬥機一架……」
沒等克霍斯特尼科夫的話說完，幾位中隊長就驚呼了起來：「什麼，擊落了八架敵機？她們只有四架戰鬥機，擊落超過自己一倍的敵機，等於每人都要擊落兩架……」
雖說這個話是克霍斯特尼科夫上校親口說出來，但中隊長們卻還是半信半疑，一中隊長看了一眼賴莎，謹慎地問自己的團長：「團長同志，你所說戰果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克霍斯特尼科夫點著頭，肯定地回答說：「這個戰果我已經向司令員同志核對過了，其中賴莎中尉擊落了兩架轟炸機，她的僚機擊落了一架，而剩下的四架轟炸機和一架戰鬥機，都是副中隊長莉莉婭少尉擊落的。」
得知自己所聽到的戰果，都是真實無誤的，一中隊長吃驚地說道：「我們一中隊有十二架戰鬥機，每次出擊能擊落德軍三到五架飛機，已經算很不錯的成績了。沒想到女子中隊只有四架戰機，就能取得如此驚人的戰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賴莎中尉，」阿列克賽上前兩步，來到了賴莎的面前，主動向她伸出手，真誠地說道：「對你們在空戰中所取得的巨大戰果，我向您表示祝賀。」
「謝謝，阿列克賽上尉！」賴莎她們從來到這個野戰機場開始，對她們最友善的便是二中隊長阿列克賽上尉，如今見對方主動向自己道賀，便伸手和對方握了握，微笑著說：「謝謝您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
空軍作為一戰之後逐漸發展起來的新兵種，從來都是不講資歷，只講實力的部隊，只要你能打下的敵機比別人多，那麼你就能得到大家的尊敬。見阿列克賽上前向賴莎示好，另外三位正副中隊長也圍上去，紛紛向賴莎伸出手，向她表達自己的敬意。
阿列克賽問克霍斯特尼科夫：「團長同志，對於莉莉婭少尉擊落了那麼多的敵機，上級是怎麼說的？」
「決定授予她『王牌飛行員』的稱號，」克霍斯特尼科夫若有所思地說：「可能還會有一枚分量比較重的勳章吧。」
「團長同志，」克霍斯特尼科夫正在和阿列克賽說話，門口站崗的哨兵忽然闖了進來，沖著他大聲地喊道：「有一架雅克-1型飛機正朝著我們這裡飛過來。」
聽說有一架雅克-1戰鬥機正朝機場飛來，賴莎猛地從座位上蹦起來，拔腿就朝門外跑，因為她心裡很清楚，除了自己所指揮的中隊外，就沒有別的中隊裝備雅克-1戰鬥機了。
其餘的人見賴莎嗖地一聲衝出了指揮所，先是一愣，隨後也想到回來的這架飛機，肯定是莉莉婭駕駛的。不等克霍斯特尼科夫下命令，大家也跟著朝外跑。
來到室外，眾人抬頭朝空中望去，只見遠處有一架雅克-1戰鬥機，正迎面飛來。克霍斯特尼科夫一揮手，大聲地說：「走，我們去迎接我們的女王牌飛行員！」
莉莉婭在半空中降低高度時，無意中發現機場的跑道兩側站滿了人，不禁被嚇了一跳，她心裡暗想：「見鬼，跑道的兩側怎麼有這麼多的人啊？」
不光莉莉婭看到了，坐在她腿上的卡佳也看到了。由於機艙內太狹窄，卡佳無法回頭，她只能盯著前方說道：「莉莉婭，跑道的兩側好多人啊，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不管他們，」莉莉婭此刻的心情高度緊張，兩個人擠在如此狹窄的空間里，給飛機的降落增加了不少的難度，她顧不得考慮跑道兩側的人是做什麼的，而是緊緊地盯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跑道，努力想平安降落。「我們先降落再說。」
飛機的高度越來越低，在跑道旁站著的賴莎無意中發現機艙里擠了兩個人，不由驚呼一聲：「哎呀，糟糕！」
「中尉同志，怎麼了？」阿列克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聽到她的驚呼，連忙關切的問：「出什麼事情了嗎？」
「上尉同志，」賴莎一把抓住了阿列克賽的手臂，緊張地說：「你看到了嗎？駕駛艙里坐著兩個人。」
「什麼，兩個人？」阿列克賽連忙朝駕駛艙望去，發現裡面果然是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真的是兩個人，她們擠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能安全降落嗎？」
「她難道不能請步兵弟兄想辦法把卡佳送回來，非要採取這種危險的方式。」賴莎此刻急得直跺腳：「這個莉莉婭，真是氣死我了。」
不管是賴莎和阿列克賽看到了駕駛艙里坐著兩個人，其餘站在跑道旁的飛行員、地勤人員以及保衛機場的警衛部隊，人人都看到坐在駕駛艙里的莉莉婭和卡佳，心裡都不禁為兩人捏了一把冷汗。
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莉莉婭所駕駛的飛機穩穩地在機場跑道上降落，又朝前滑行了幾百米後，終於停了下來。飛機一停穩，等在跑道兩側的人呼啦啦地就圍了上去。賴莎因為擔心莉莉婭和卡佳的安危，便一馬當先地沖在了最前面。
等賴莎衝到飛機旁，已經有捷足先登的地勤人員給飛機架好了梯子，並幫著卡佳和莉莉婭兩人從駕駛艙里出來。賴莎見到自己手下的兩位姑娘平安歸來，話還沒有開口，眼圈一紅，眼淚先流了下來，她上前一把摟住了莉莉婭和卡佳，激動地說：「你們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在為你們的安危擔心。」
「對不起，中隊長同志。」卡佳哽咽地說：「都怪我太笨，飛機被德國人擊落，害得你們為我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賴莎後退了半步，抬手在卡佳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幾下，安危她說：「只要人還活著，那就還有報仇雪恨的機會。等上級給我們補充了新飛機，你再多擊落幾架敵機，一雪今日之恥。」
但賴莎轉身面向莉莉婭的事情，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她用手指著莉莉婭的鼻子，厲聲說道：「你既然知道卡佳還活著，完全可以讓步兵弟兄把她送回基地，為什麼要冒險用飛機把她帶回來？難道你不知道，一旦墜機，你們兩人都會沒命的嗎？」
「對不起，賴莎。」聽到賴莎對自己的批評，莉莉婭的臉一紅，她沒有和對方爭辯，而是低著頭認錯：「是我錯了！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什麼，你還想有以後……」
賴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走過來的克霍斯特尼科夫打斷了。他笑著對賴莎說：「賴莎中尉，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我們的女王牌飛行員回來，不光沒有向她表示祝賀，反而沖她大發雷霆。你瞧瞧，她都被你嚇壞了，都不敢直視你的目光。」
「女王牌飛行員？！」本來正在低頭認錯的莉莉婭，聽到克霍斯特尼科夫這麼說，猛地抬起頭，吃驚地問：「上校、中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成了王牌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