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局勢巨變·阿薩塔亞
沒有自由的秩序和沒有秩序的自由，同樣具有破壞性。
————阿倫·魯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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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巴哈姆特彷彿石化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虹彩龍。
一旁的赫爾則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她哈哈大笑的拍著羅恩的肩膀：
「哈哈哈，幹得漂亮羅恩，我就說塔瑪拉沒看錯你！」
這位赤銅龍神幾乎是在抱著羅恩跳躍，而她的話語中似乎也透露著一些隱藏信息。
「塔瑪啦？」
羅恩有些疑惑對方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名字，但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向蘭狄司與赫爾。
「理性的選擇。」
一旁的蘭狄司依舊保持那張冷臉，彷彿剛才那句話不是自己說的一樣。
只是他緊繃的肌肉緩和了許多。
與他們的緩聲笑語不同。
巴哈姆特反而收起了笑意。
「孩子，你真的不願意么？這是你的選擇嗎？」
鉑金龍神的聲音恢複了正常——那種淡然而平和的老年人狀態。
羅恩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堅定而堅決。
「巴哈姆特冕下，我感激您對我的信任，但我不會隨意改變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名虹彩龍，三大傳奇龍種之一的虹彩龍！」
「我並沒有為這個身份感到驕傲或者自豪之類情感，但我也不願意捨棄掉它。因為這是我母親賜予我的身份，我無權丟掉它，轉而投向其他人的膝下，那樣的行為是在背叛自己的父母與種族！」
「我將繼續以這個身份行走在這個世界上，保護正義與和平。」
除了最後一句是在吹牛逼以外，其他都是羅恩真實的情感流露。
這幾句話也引得了不少龍神的矚目，祂們第一次開始正視這位與眾不同的幼龍，而不是因為某些龍神的庇護才另眼相待。
「啪啪啪！」
赫爾無視巴哈姆特越來越平靜的臉色，興奮的鼓起掌。
「說的好！說的妙！」
這位赤銅龍神擺出一個雙手指向羅恩左邊的POSS。
同時她還歪過頭看了一眼蘭狄司。
（拜託！來之前可都說好的！）
在赫爾的眼神示意下，蘭狄司不情不願的擺出一個雙手指向右邊的poss，同時說出了提前對好的話語：
「說的嗷嗷叫。」
這話一出，瞬間引來了眾多龍神的目光。
這話能從正義之鱗口中說出來，真是驚掉了一眾龍神的下巴。
面對這些質疑的目光
蘭狄司冰霜一樣的面甲上也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紅意。
祂現在心裡就兩個字：後悔！
你說閑著沒事跟赫爾搞什麼語言配合啊！
這下好了，高冷的龍生估計是沒有了，硬生生被赫爾帶偏到搞笑角色人設里了。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蘭狄司也只能硬板著臉，接受龍神們的目光巡禮。
就在這時，一道平靜的話語打斷了兩龍的搞怪環節。
「赫爾，蘭狄司，你們」
巴哈姆特緩緩抬起頭。
那雙原本渾濁的老人瞳孔已經變成了鉑金色的豎瞳。
「是塔瑪拉讓你們這麼做的？」
祂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兩龍神。
赫爾收回poss，一臉驕傲的表情：
「哼哼哼，誰讓你想偷偷私會小羅恩的，還拜託阿絲忒瑞娜不要泄露消息。」
「你以為塔瑪拉她沒想到這一招么？她在發覺你在外層位面暗中聯繫阿絲忒瑞娜時就知道你要幹什麼了。」
「要不是我怕她忍不住脾氣當場打起來，勸她在外面等著，塔瑪拉早就打過來了。」
聞言
巴哈姆特皺起眉頭，仔細感應了一番。
果然！
在阿薩塔亞的位面晶壁外，十二把由數百萬米高的審判長劍組成的宿命之環正在虛空中緩緩旋轉。
一縷縷四溢的劍氣將周圍飄過的隕石擊碎成齏粉，周圍的星辰光輪更是將整個宿命之環照耀的無比光彩奪目、
而宿命之環中心處則有一道黑影默默站在其中。
巴哈姆特沉默的看著這一切景象。
那位殺氣四溢的女性背影，除了慈悲女士·塔瑪拉還能是誰？
至於塔瑪拉身旁另一位身長萬米的黃銅龍神阿絲忒瑞娜，則在那每一把都有百萬米的審判長劍下，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是么，所以說阿絲忒瑞娜和你們聯手了么」
巴哈姆特收回了觀察之眼，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蘭狄司向前一步，將羅恩擋在身後，看著鉑金龍神認真說道：
「不是聯手，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代表我們龍神系而已。」
「蘭狄司說的對。」
赫爾在銀龍蘭狄司背後猛點頭。
不是她不想出頭，而是面對隨時可能暴起的鉑金龍神，她不敢保證能保護到身後羅恩。
設下這個局背後的主力就是蘭狄司和塔瑪拉兩位，祂們聯手之下足以抗衡這位擁有偉大神力戰力的白金龍。
至於其他站在巴哈姆特那邊的龍神，赫爾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局勢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多位龍神的投影在逐漸凝實，直到某一個界限被突破後。
祂們從水晶中走出，默默來到巴哈姆特身後，昂首而立。
祂們都是巴哈姆特曾經的學生或者是合作者，清一色都是走上封神之路的太古龍。
雖然實力不如赫爾、塔瑪拉、巴哈姆特等正牌龍神，但也算是秩序龍神系的中流砥柱。
羅恩看著眼前巨變的形式，心中百轉千回。
最後他選擇稍微向後退了一步，保持在眾龍之後。
眼看大戰就要一觸即發時。
巴哈姆特突然嘆息一聲。
「非要如此么？」
「我只是想找到一個平穩度過的方法，讓龍神系的大家不再因為戰爭受傷，讓那該死的預言成為過往。」
「僅此而已。」
赫然哼了一聲，不屑道。
「你覺得我們會信你的話嗎！你已經袖手旁觀一次了，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
巴哈姆特彷彿被這句話激怒了，他怒吼道：
「難道你們忘了這是哪裡了嗎？」
「這裡是阿薩塔亞啊！」
「什麼！」
這句話瞬間讓羅恩汗毛乍起，感到毛骨悚然。
【阿薩塔亞】這個名字，他聽過的次數不多。
但他從來沒有忘記這個名字。
因為這是屬於虹彩龍一族光芒最盛的一顆明珠！
巴哈姆特看著眼前聯手擋在自己身前的蘭狄司跟赫爾。
再看看晶壁外緩緩靠近的塔瑪拉與阿絲忒瑞娜。
他心中的怒意再也忍受不了。
「你們難道都忘了，這個曾經在星界最為輝煌的主位面，這個由那位虹彩龍神【阿倫·魯伊斯】親手建立的神國化主位面，是如何毀滅的嗎！」
巴哈姆特怒吼道：
「那些眾神組成的聯軍，你們看不到嗎？」
「這裡是阿倫曾經的神國，如今卻只剩下一堆廢墟，而位面之心也早就被取走，周圍的星辰光輪已經瀕臨崩潰，或許再過幾百年，這裡就會完全分解，成為宇宙塵埃。」
「還有魔法之神【洛葛·仙妮·希拉爾】、虹彩龍主神【阿爾佛雷德·恩格】、封神的力能龍【艾爾夫曼·阿瑟】、半神時光龍【奈吉爾·赫靈】.」
他憤怒的細數當年龍隕之戰中隕落的每一位龍神。
祂們每一位的名字都被巴哈姆特記在心中，壓抑著他心中的正義。
「祂們的死亡，我們有能力扭轉嗎？」
說著，他轉向目光看向虛空中那道身影。
「好，塔瑪拉你說我不參戰，這是我的錯。」
「但即使我們當年全都去助陣，結果會有不同嗎？」
「二十四位偉大神力，上百位中等神力的神祇在圍攻幻夢境，我們去了有什麼用？」
處於星空中的塔瑪拉沉默以對。
在她身旁的阿絲忒瑞娜也默不作聲。
在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即使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也無法改變歷史的走向。
巴哈姆特壓抑的內心此時被徹底釋放。
他一個個數落著眼前的龍神，乃至自己
說到最後。
這位善龍之神、北風之主，痛苦的，緩緩低下頭。
「即使去了，我們能得到的也只有一地龍屍而已」
「我們對抗不了整個星界的神，我不想讓龍神系乃至金屬龍族消亡.你們為什麼不能理解我呢？」
說著
巴哈姆特抬起頭。
這位白金龍眼中已有晶瑩之意。
他默默看著被兩位龍神保護在身後的羅恩：
「孩子，你說，我有錯嗎？」
面對巴哈姆特的問題，羅恩無言以對。
其實如果換做是他自己的話。
面對一個跟自己毫無親情，並且未來有可能成為敵人或者引來敵人的龍。
他可能不會等到現在，而是早就動手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這是羅恩的一貫理念。
羅恩沉默了片刻，他理解巴哈姆特的苦衷，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無奈。
在面對星界內那些關係緊張的眾神與預言，巴哈姆特試圖尋找一種和平解決的方法，以避免眾多龍神因戰爭而受傷甚至隕落。
羅恩明白，這是巴哈姆特為了保護龍神系而付出的努力。
然而，羅恩更知道他自己的立場。
遲疑了一陣，羅恩還是開口道：
「我能明白你的努力是為了尋找和平的道路，這是一種高尚的努力。」
「但，這不應該成為強迫他人的借口！」
「更何況，每一位真龍都應該是自由的。」
「巴哈姆特冕下，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僅此而已。」
說完，羅恩閉目深吸一口氣。
良久
他睜開九色龍眸，與巴哈姆特正面對視：
「無論是過去、將來、還是現在，虹彩龍一族都不會滅亡！」
「因為，我還在！」
彷彿言靈般，整個阿薩塔亞位面在羅恩說出這句話後竟然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
無聲無息間，所有神秘能量都在主動湧向羅恩的體內。
它們的數量太多了，以至於羅恩不得不保持與巴哈姆特對視的姿勢，否則很有可能會舒爽的叫出聲來。
虹彩龍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水晶宮殿中。
看著眼前的羅恩，巴哈姆特微微一愣。
他好像看到了某個隱藏在記憶里的身影。
那是誕生之初，他見到祂的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
「每一位真龍都不應該被束縛天性，去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吧，我永遠站在你們背後。」
那溫和而洪亮的聲音在巴哈姆特腦海中回蕩。
「是這樣嗎.」
鉑金龍神喃喃自語道。
有人說，當年恐怖之主將九面龍神艾歐劈成了兩半，同時也將祂的善與惡分割了開來。
艾歐內心善良的那一面化作巴哈姆特，艾歐內心邪惡的那一面化作提亞馬特。
而他們的行徑也基本證明了這一點。
很快，想通了的巴哈姆特收斂了爆發出的情緒。
而水晶宮的地面上已經是傷痕纍纍。
一道道如刀削斧劈的巨大裂痕出現在晶瑩的水晶宮殿地面上，直到蘭狄司身前才被一道魔法屏障阻擋住。
而這，只是巴哈姆特情緒失控而導致的周圍環境變化。
神怒，天災臨。
僅此而已。
這一切恐怖景象甚至連平A都算不上，只是情緒釋放而已。
巴哈姆特沉默良久。
他突然轉過頭，面對支持自己的眾龍神，揮了揮手。
「你們回去吧。」
站在巴哈姆特背後領頭的一位封神金龍遲疑的說道：
「可是，您自己在這裡」
巴哈姆特搖搖頭，笑著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在跟這孩子聊聊天而已，我還沒墮落到要對晚輩出手的程度。」
「難道你們以為我是誰？提亞馬特嗎？」
鉑金龍神用他的死對頭開了個玩笑，試圖緩和一下眾神間緊張的氣氛，但顯然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這好吧，我隨時在天堂山等候你的呼喚。」
金龍遲疑的點點頭，轉身打開空間門離開了這裡。
其餘封神之龍見局勢有變，也各自散去。
面對對面依舊緊張的蘭狄司跟赫爾，還有隔著晶壁窺視的塔瑪拉與阿絲忒瑞娜
巴哈姆特搖搖頭。
下一秒
在所有龍神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
巴哈姆特已經無聲無息的繞過蘭狄司與赫爾的守護，出現在羅恩面前。
「什麼！」4
蘭狄司、赫爾、塔瑪拉、阿絲忒瑞娜瞪大了眼睛，幾乎同時喊出這句話。
只有羅恩，依舊面色平靜，看著眼前的白金龍。
「你們太緊張了，我可不是提亞馬特那傢伙，為什麼總是在防備我？」
白髮老人看著眾龍的反應，有些不滿的說道。
巴哈姆特展露出這一手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對羅恩從未有過襲擊之心。
至少，如果他想物理解決事情的話.
只需要在宮殿外，不，甚至就在剛才一瞬間，就可以當著眾神面殺掉預言之子。
不過看著眼前鎮定的羅恩，巴哈姆特還是欣慰的笑了笑。
還是有人理解自己的。
至少，他是理解我的。
「哈哈哈，孩子，我看錯你了。」
「你的堅定令我敬佩，繼續做你自己吧，我相信你將會成為眾神眼中的英雄。」
巴哈姆特拍了拍羅恩肩膀，哈哈大笑並真心稱讚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羅恩在心裡都快把死亡女神的名字說到第一千遍了。
「卧槽，這電話怎麼關鍵時候打不通了！」
「死亡姐姐，你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