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五人皆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裡被死死地塞著布團。
一個個怒目圓睜地看著李嫻韻。
他們的眼神引來暗衛的一頓拳打腳踢。
巴特爾走上前,恭敬地曲臂行禮,道:「主子,這些人嘴巴硬得很,無論怎麼打都不招。」
李嫻韻冷笑一聲,從袖口裡取出一瓶葯來。
這是李嫻韻特意帶在身上防身用的,有致幻的作用。
服藥者痛苦無比,如提線木偶一樣,讓做什麼便做什麼,問什麼答什麼。
「把葯給他們服下去。」李嫻韻淡聲說道。
巴特爾恭敬地接了過去。
李嫻韻冷眼看著地上的五個人,說道:「都是老熟人了,你們應該知道這是什麼葯吧?」
眾人聞言,驚訝地看著李嫻韻——王妃竟然知道這些人的底細。
那幾人本來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聽到李嫻韻這麼說,臉上皆露出驚恐的神情。
他們對李嫻韻善於用毒一事早有耳聞,知道李嫻韻手中有一種奇葯,能讓人失去神志,痛不欲生。
暗衛們將葯強行給五人餵了下去。
只等他們藥效發作。
就在這時,從山坡上突然傳來急促混亂的馬蹄聲。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顯然是奔著這邊來的。
聽動靜,至少有五六十人。
敵友不明,讓人心驚。
若是敵人的話,他們在山坳中,敵人用弓箭的話,勢必一鍋端。
上面放風的守衛遲遲沒有來報信。
難道已經遇害了?
李嫻韻秀眉輕蹙,看向巴特爾,「巴特爾,你帶著幾個人上去看看。」
巴特爾立刻曲臂行禮道:「是!」
他叫了身邊的兩個人。
他們武功極高,動作利落,連跑帶躍的,很快便躍到了上面。
李嫻韻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山丘可做隱蔽用,正想讓大家隱蔽起來。
巴特爾便在山坡上,說道:「主子,是可汗來了。」
李嫻韻舒了一口氣,難怪防守的守衛沒有來通風報信。
很快,耶律焱便帶著人來到了近前,一雙深邃的虎眸瞬間便鎖定了立在山坳里的李嫻韻。
將她快速打量一番,見沒有受傷,才放了心。
長腿一掀,便從烈焰馬上翻身下來,邁步走了下來。
耶律焱將李嫻韻摟在了懷裡,緊了緊鐵臂,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嗯,」李嫻韻問道,「夫君,你怎麼來了?」
「暗衛報信說有人要對你不利,為夫便過來看看。」
金烏看著自家可汗高大的身影。
不禁腹誹:可汗說得倒雲淡風輕,方才不知道是誰嚇得臉色鐵青。
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他心愛的汗血寶馬不知道被他抽了多少回,看著就疼。
李嫻韻說道:「夫君,你不用過來的,我已經控制了局面,也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免得給百姓帶來災禍。」
若是黑火藥被引燃,後果不堪設想。
耶律焱正想細問幕後黑手是誰,地上便傳來痛苦的呻吟。
耶律焱低頭看去,只見那些人眼神迷離,面色酡紅,跟喝醉酒了一般,萎靡不振。
「他們這是怎麼了?」
「我讓人給他們餵了些葯。」
未等耶律焱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好戲便開始上演了。
暗衛們問什麼刺客答什麼。
有多少同黨,聚集點在哪兒,背後主使是誰全都吐得乾乾淨淨。
耶律焱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嫻韻,「嫻兒,你給他們喂的什麼葯?」
李嫻韻笑道:「一眾能夠致幻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葯,是我自己配的,全天下只有這一瓶。這種葯很危險,讓人失志,若是落入壞人手裡,好人便遭了秧,所以沒有多配。」
藥方也只在她的腦海中裝著。
耶律焱看著她笑,「嫻兒,你怎麼總是有這麼多驚喜給為夫?」
李嫻韻抿唇而笑,「我對習武不感興趣,只能在旁門左道上下功夫。」
她看向前方,眼神暗了暗,可是她會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仍舊鬥不過慕容策。
慕容策聰明又歹毒,讓她總是活在他的陰影裡面。
耶律焱察覺出她的變化,摟著她細腰的手緊了緊,偏頭靠過去,柔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耶律焱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李嫻韻知道不給耶律焱講心中所想,他會失落難過。
可是她不能講,她自己的仇要自己去報,不能連累耶律焱和契丹百姓。
耶律焱讓跟來的侍衛們將刺客送入地牢,並按照這五人的供詞立刻去盤踞點抓人。
交代好之後,耶律焱這才牽著李嫻韻走上山坡,遠遠便看到哈布帶著百十來號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他們手裡有的拿著鐵杴,有的拿著扁擔,還有的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木棍,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卓瑪在哈布身邊解釋。
「公子真的沒有危險。」
「怎麼可能沒有危險?我們都看到了,有一群壯漢騎著高頭大馬直奔公子那邊去了,來者不善,定然是要對公子不利的。」
「公子是我們的恩人,是一頂一的大善人,解決了我們的生計問題,讓我們得以活下來,眼下有人要對她不利,我們怎好袖手旁觀?」
「就是,想要動公子一根手指頭,須得從我們的身上踩過去。」
卓瑪急得直跺腳,「我說的都是真的,公子跟他們相熟,不會有事的。」
可是群情激憤,根本沒有人聽她說話。
卓瑪急得團團轉,可是又不能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動粗。
李嫻韻見狀,趕忙把手從耶律焱的手裡抽出來。
某人卻惡趣味上身,死活不撒手,只拿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的笑意甚是分明。
「夫君,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耶律焱只好放了手。
朝中還沒有徹底清除餘孽,還不是讓她以女兒身示人的時候。
而且他的嫻兒長得這麼好看,若是人人都知道她是女兒身,覬覦她了怎麼辦?
或者有些蜂兒蝶兒的在她面前招搖,他豈不是得天天提心弔膽?
想到這裡,耶律焱愈發覺得李嫻韻還是穿男裝好,安全。
李嫻韻向著人群走去,耶律焱在後面跟著。
到了近前,李嫻韻還未說話,哈布便看著耶律焱說道:「喂,你若是識相的,就放了我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