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黎漾和沈晏川帶著幼幼和沈延非出門看電影，韓女士和沈教授則在家裡招待來拜年的親戚朋友。
到了晚餐時間，韓女士和沈教授則趕去跟黎漾幾人匯合，一起吃晚餐，然後逛花燈，看煙火。
那天晚上韓女士拍了很多照片，連帶著一家人的全家福一起發到朋友圈。
黎漾洗完澡，坐在床頭刷朋友圈，給韓女士點贊後，她切換到聊天列表，看見黎詩在群里的發言。
黎詩：【明天我們統一穿紅色的衣服怎麼樣？】
趙雯：【行呀。】
盛嵐：【聽黎女士安排。】
黎漾眨了眨眼，立刻起身走進衣帽間。
那天買衣服的時候她大部分都是選紅色系的，昨天和今天穿了兩套，剩下一套初二回黎家穿，剛剛好。
黎漾回到床上，也在群里回覆：【我沒問題。】
黎詩：【完美！】
她放下手機，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陸嘉栩，「你紅色衣服準備好了嗎？」
陸嘉栩：「………」
他搖搖頭，「沒有。」
他只有小的時候才穿紅色衣服，長大之後，他的衣服都是簡單的黑白灰。
黎詩聞言，幽幽道：「哦，那明天拍全家福的時候，麻煩你露出個腦袋就行。」
陸嘉栩：「………」
「我哥應該也沒有買紅色衣服。」
他後來之所以買黑白灰色系，也是因為陸鶴經常穿。
「你哥啊。」黎詩笑了，「他沒有買沒事，他老婆幫他買了。」
陸嘉栩：「………」
碰巧盛嵐端著保溫杯下樓，他看了過去，「大嫂，你們明天不是要回家嗎？」
「是啊。」盛嵐一邊倒水，一邊笑道，「上午和你們一起去外公家，拍完全家福，下午再回我家。」
陸嘉栩：「你幫我哥買了紅色衣服了嗎？」
「買了。」盛嵐點點頭。
陸嘉栩再次沉默了。
所以小丑是他自己。
陸嘉栩心情焦灼地回了房間，開始搜索紅色衣服。
**
年初二，黎漾帶著沈晏川和幼幼一起，載著兩個車尾箱的禮物來黎家拜年。
車子剛開心黎家的停車坪，黎漾遠遠便看到了在門口迎接她們的家人。
幼幼也看見了，還沒下車就揮著小胖手，揚著小奶音隔著車窗喊人，「瑤瑤姐姐、Lucas爺爺、琛外公、雯雯外婆……」
大家紛紛走過去。
幼幼下了車，便小跑著沖向陸夕瑤，「瑤瑤姐姐我來啦！」
「幼幼！」陸夕瑤也朝幼幼跑過去，伸出小手抱住她，「新年快樂幼幼！」
「瑤瑤姐姐也新年快樂！」幼幼撲到陸夕瑤懷裡，抱著她轉圈圈。
大人們看到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
黎漾和沈晏川下了車，跟眾人打了招呼後，才打開兩台車的後備箱。
「這些是我婆婆讓我們帶過來的。」
整整兩個後備箱都是各種禮物，趙雯還認出裡面大部分都是價值不菲的高端補品。
韓女士大出手。
「太多了，親家母真的很熱情。」趙雯笑道，「前天已經讓阿芳送了一些過來了，今天這些就收一部分就好。」
「雯姨不用客氣。」沈晏川輕聲道，「只是父母的一片心意。」
說完，他看向陸嘉栩，讓他安排人過來將禮品提進去。
一行人來到客廳，聊了幾分鐘後，黎詩就開始招呼大家拍全家福。
「這麼早拍嗎？」陸嘉栩微微皺眉。
黎詩：「不早了，已經十點了，拍完再聊一會兒，都可以吃午餐了。」
「可是……」陸嘉栩昨晚連夜買的紅色毛衣還沒有送到。
「可是什麼？」黎詩問。
「可是妹夫沒有紅色衣服啊。」陸嘉栩指著一身黑色大衣的沈晏川。
「我有。」沈晏川說完，站起身，將圍巾取下來，再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露出了裡面的紅色毛衣，領口的位置還有一隻刺繡的白色小熊腦袋。
他這件紅色毛衣和黎漾身上的紅色外套是情侶款。
陸嘉栩：「………」
「嘉栩哥穿了嗎？」沈晏川問得漫不經心。
陸嘉栩：「………」
他正著急，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陸嘉栩接起電話，眼睛倏然一亮，「到了嗎？好，我出來拿。」
掛了電話，他神色從容地看著沈晏川，微笑道：「妹夫，我的紅色毛衣到了。」
陸嘉栩出去拿了衣服，走到客廳對眾人道：「稍等我一下，我換完衣服就可以拍了。」
黎詩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很好，沒有拖後腿。」
這是黎漾回家的第一個過年，也是他們第一次拍完整的全家福。
黎詩特別重視。
黎爺爺年紀大了，黎琛的性格又不擅長做這些事，那就只能由作為長姐的她來擔起重任。
陸嘉栩很快換完衣服下樓。
黎爺爺坐在主位，左邊是黎琛和趙雯夫妻倆，還有黎嶼。
右邊是黎詩和黎漾。
黎漾懷裡抱著幼幼，黎詩懷裡抱著陸夕瑤，兩個小姑娘非常配合地朝鏡頭比愛心。
黎漾的身後是沈晏川，男人修長的手指搭在她肩上，一貫清冷淡漠的臉龐浮現溫和的笑容。
陸嘉栩站在他的左手邊，也就是黎詩身後，再旁邊是陸鶴和盛嵐夫妻倆。
「一二三茄子！」
眾人臉上紛紛露出笑容，相片定格美好，成為永恆的記憶。
拍完照片，大家都無心聊天，紛紛盯著手機里的全家福。
黎爺爺略帶皺紋的手撫摸著屏幕里的照片，眼眶突然就紅了。
他悄無聲息地站起身，走到門口的庭院。
黎漾察覺到這一幕，偏頭對身邊的男人輕聲說：「我去看看爺爺。」
她起身跟了出去。
庭院里，黎爺爺坐在鞦韆椅上，看著手機屏保獨自碎碎念，「漾漾回來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要是你在就好了……」
「爺爺。」黎漾來到黎爺爺面前。
黎爺爺抬起頭，凹陷的眼眸一片濕潤。
「怎麼出來了？」他很快又低下頭。
黎漾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想和您聊聊天。」
黎爺爺將手機放回大衣口袋，調整好情緒，笑呵呵道：「好啊，爺爺也喜歡和你聊天。」
黎漾握住他的手，笑道：「能跟我說說奶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