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川站在床邊看著黎漾熟睡的模樣，過了好久才轉身走向浴室。
兩分鐘後，男人拿著一條熱毛巾回到床邊。
他給黎漾擦了臉，又回浴室洗毛巾給她擦手。
擦完手，才發現剛剛放她躺下時忘記給她脫鞋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運動品牌的黑色板鞋。
沈晏川給她脫掉鞋子，看到她腳上的襪子，瞬間忍俊不禁。
她真可愛。
連襪子都是恐龍圖案的。
白色的襪子上印著幾隻卡通版的綠色小恐龍。
很可愛。
但沒有她喝醉酒的時候可愛。
沈晏川將她的鞋子整齊地擺放在床邊，起身去浴室換了一身居家服。
回到卧室，他看到黎漾正費勁地撐著床坐起來。
「怎麼了？」男人闊步上前。
一頭長捲髮遮住了黎漾酡紅的臉蛋。
她皺著眉，咕噥道：「又熱又渴。」
雲京已經入秋，夜裡溫度很低，進門的時候沈晏川便沒有開冷氣。
可能黎漾喝了酒，會比較怕熱。
沈晏川抬手拂開她散落在臉上的頭髮，輕聲安撫道：「我來開冷氣。」
黎漾大概是沒有在聽他說話，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沈晏川正用遙控器調著冷氣的溫度，一轉身便見黎漾的上身只剩一件黑色弔帶，襯得她的膚色愈發的白。
他呼吸一沉，俯身撿起被丟在地上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我開冷氣了。」
「熱。」黎漾又將外套扯下來。
沈晏川：「………」
黎漾在房間里張望了一圈，起身走向不遠處的茶几，「我想喝水。」
「我給你倒。」沈晏川拿起西裝外套追上她，「我開了冷氣，你穿上外套才不會冷。」
「我不冷。」黎漾搖了搖頭，「熱。」
沈晏川有些無奈，給她倒了一杯水，又走過去用遙控器將室內的溫度調高了些。
黎漾喝了半杯水，將玻璃杯遞給男人，蹙眉道：「我想喝甜的。」
「你想喝甜的水？」沈晏川問。
黎漾點點頭：「對呀。」
「這麼晚了，不能喝甜的。」男人英俊的臉龐浮現不贊同的神色。
「為什麼？」
「會蛀牙。」
黎漾理直氣壯：「我已經有蛀牙了，不用怕。」
沈晏川：「………」
「你蛀牙了？」
「對啊。」
「補牙了嗎？」
黎漾搖搖頭。
「怎麼不去補？」沈晏川將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往她面前邁步，俯身覷著她的臉，「蛀得嚴重嗎？張嘴。」
黎漾望著在眼前放大的俊臉，眨了眨眼，「為什麼要張嘴？」
「我看看蛀牙。」他說。
黎漾搖搖頭，「不給。」
「為什麼？」沈晏川感覺她喝醉酒的樣子比幼幼還難哄。
黎漾臉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因為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蛀牙。」
沈晏川：「………」
他覷著女孩子靈動漂亮的臉蛋，內心深處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想摸摸她的臉是不是很軟。
他在看黎漾，黎漾也正在看他，只是關注點不同。
黎漾的視線落在了男人削薄的唇瓣上，透著健康的血色，讓人很想湊上去咬一口。
「你要不要坐下來？」她突然問。
「什麼？」男人的黑眸掠過一絲疑惑。
黎漾拍了拍身旁的沙發，說話的腔調也比平時輕軟，「你坐下來嗎？好不好？」
「坐下來？」
「對呀。」
見男人遲遲沒有坐下，黎漾索性伸手去拽他的衣領。
沈晏川沒有料到她會動手，整個人失重地朝她撲去。
黎漾原本只是想把他拉過來一點，卻不小心將他整個人拽了下來。
兩個人一起倒在了沙發上，男人的重量全都落在她身上，沉得她忍不住皺眉。
沈晏川用手掌撐起身體，蹙眉望著她，「摔疼沒有？」
「不疼。」黎漾搖搖頭，身上的重量減輕，她舒展了眉毛，視線在男人臉上流連。
「那就好。」沈晏川鬆了一口氣，正要起身，發現女孩子微粉的手指依舊拽著他的衣領。
他垂眸掃了一眼，目光落到她臉上，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徐徐響起：「你的手？」
「我的手？」黎漾學著男人說話。
「嗯，鬆開一下我才能起來。」他提醒道。
黎漾抿了抿唇，小聲問：「那我要是不鬆開呢？」
沈晏川望著她，眸色愈發的深沉，「為什麼不鬆開？」
「反正我又沒有老公。」黎漾答非所問。
「所以呢？」
「所以，我親一下別的男人，不過分吧？」
聽到這句話，沈晏川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
「你回答。」黎漾有些不高興男人的沉默。
沈晏川的呼吸又沉了兩分，輕聲道：「不過分。」
聞言，黎漾臉上瞬間浮現一抹燦爛的笑容，「我也覺得不過分。」
「那你想親哪裡？」
「你覺得還能親哪裡？」
沈晏川眸色深沉，抿著唇沒有回答。
黎漾鬆開一隻手，指尖落在男人的額頭，「這裡？」
又落在他的眼睛，「這裡？」
又落在他的鼻尖，「還是這裡？」
男人喉結滾動著，輕聲道：「你喜歡的話，都可以。」
「那——」黎漾的手指順著男人的鼻尖往下滑，落在他的唇瓣上，語氣里多了幾分小心翼翼，「那這裡呢？」
「隨你。」他回得淡然，心臟卻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著，如擂鼓一般。
剛才的冷氣不應該調高的，他現在比黎漾更熱，身體里彷彿有一把火忽然間被點燃。
「確定嗎？」黎漾長這麼大，還沒親過男人的嘴。
她有些饞，還有些緊張。
「我確定。」沈晏川低聲道，「你呢？」
「我……」黎漾眨了眨眼，視線望進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她睫毛輕顫，仰起臉，將餘下的話都送入他的唇齒間。
沈晏川感覺到葡萄酒的味道在口腔里瀰漫。
這個吻不是蜻蜓點水，但也很快結束。
黎漾的腦袋落回沙發上，抿著唇，似是在回味這個吻。
薄荷味。
她重新看向沈晏川，一臉認真地點評：「你的嘴巴是薄荷味的耶。」
「是么？」沈晏川覺得好笑，也慶幸自己有飯後漱口的習慣。
否則，他不確定她會說出什麼驚人的話。
「是啊。」黎漾點點頭，還問男人，「我的呢？」
男人手指拂開她落在臉頰的髮絲，指腹撫過她嫣紅的唇瓣，薄唇微動，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子的溫柔：「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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