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兩個大聰明

「把這個拿著,到了趙府,給趙小公子。」

時定浩接過時芙昕遞過來的藥瓶,面露不解:「給趙晟豪藥膏幹什麼?」

時芙昕解釋道:「哥和趙大公子切磋,哥的手臂都不能動了,趙大公子估計也好不到那裡去,這是給趙大公子的。既然登門了,自然要向趙家表示咱們的交好之心。」

時定浩:「那我直接給趙大公子不就行了。」

時芙昕斜了一眼弟弟:「要直接給趙大公子,我還不如讓哥給呢。讓你給趙小公子,是走迂迴之路,免得趙大公子沒面子,覺得自己被哥打傷了。」

時定浩這才面露恍然:「我懂了,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了。」

時正和酉時下衙,時正茂為了節約時間,直接帶著時定軒、時定浩去了北城兵馬司外頭等他。

時府的馬車都是按照伯爵規格定製的,北城兵馬司的人看到時正和上了馬車,都愣住了。

「時大哥什麼來頭呀?他上那馬車可是伯爵人家才能坐的。」

時正和在兵馬司很低調,以至於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這次時正茂帶著時定軒兄弟來兵馬司,眾人才知道他是武昌伯府家的四老爺。

因為這個,時家當年被抱錯孩子的事又被翻了出來,在兵馬司內部流傳了開來。

伯府馬車快速的朝著趙府疾馳著。

馬車裡,時正茂已經將時定浩和趙小公子認識的原由經過,以及今天時定軒和趙大公子切磋的事都告訴了時正和。

見弟弟聽後,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神色並沒太大的變化,時正茂心頭有些波動。

他發現,對於弟弟一家,他真的是了解得太少了。

是,他們從邊關回來,在很多方面都和府里的人相差甚遠,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一無是處。

五郎的那身武藝太讓他意外了,居然能和趙大公子打成平手!

時正茂笑著看向時正和:「四弟,五郎那身功夫是你教的?」

時正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長子。

時定軒笑著道:「大伯,我學武的基礎是我爹給我打的,後來我又被人提點過。」

時正茂見時定軒回答得含糊,頓時挑了挑眉。

這回答有意思啊,被人提點過,被什麼人?四弟一家在邊關難不成還有什麼奇遇不成?

時正茂還算識趣,沒有繼續追問,又看了看時定浩。

這小子能幫著抓捕江洋大盜,功夫也差不到哪裡去。

時定浩見時正茂看自己,立馬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時正茂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九郎這性子好啊,直率、敞亮。」

時定浩嘿嘿一笑:「我也覺得我挺好的,不,我們全家都挺好的。」

見他這樣,時正茂笑看著時正和:「四弟,你這兩個兒子生得好啊。」

時正和對兩個兒子也十分滿意,不過嘴上還是謙虛道:「他們還不行,得向定榮他們學習。」

時正茂嘆了口氣:「定榮走的是科舉的路子,連考好幾次,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秀才,也不知何時才能登榜。我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讓他學文的。」

這話,時正和父子可不好接,馬車裡有些安靜。

「好了,不說這些了,待會兒到了趙府後」

在時正茂的話語中,趙府到了。

時正茂親自將拜帖遞給了趙府門房,然後回到了馬車裡等著。

時定浩掀著車簾,打量著趙府,有些好奇的問道:「大伯,要是趙總督不見咱們怎麼辦?」

時正茂看了眼時定軒,笑著道:「應該會見的。」

若只是九郎和趙小公子之間的事,趙總督肯定懶得理會,可如今五郎居然能和他引以為傲的趙大公子打成平手,作為父親的趙總督肯定想見見五郎的。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一刻鐘,趙府門房的人就來請時正茂一行人進府。

趙府正院。

趙總督正看著手中的拜帖,就見長子走了進來:「手沒事吧?」

趙晟明搖了搖頭:「只是被震傷了,大夫已經上過葯了,養幾天就好了。」

趙總督不是很放心:「不會耽擱臘八節那天的冬獵吧?」

趙晟明頓了一下,然後肯定道:「父親放心,不會的。」

趙總督:「這次冬獵對你至關重要,關係著你的前程,你可不要大意。」說著,還是忍不住數落了一句,「找人切磋也要心裡有數,這個時候受傷,萬一冬獵那天發揮不好,會讓皇上以為你徒有虛名的。」

趙晟明虛心聽著,並沒辯駁:「是兒子大意了。」知道京城卧虎藏龍,可他是真沒想到出一趟門就能遇上不弱於自己的高手。

趙總督見兒子還算受教,臉色好了些,看著手中的拜帖:「那時家五郎的功夫真的和你不相上下?」

趙晟明想了一下才道:「今天我們兩個都沒有盡全力,兒子想要贏他,不容易。」

趙總督挑了挑眉,嗤了一聲:「難怪敢直接遞貼子過來。」說著,將手裡的拜帖遞給了長子。

趙晟明接過來一看,對時家的拜訪有些意外。

趙總督又問道:「那時五郎真的才十六歲?」

趙晟明再次點頭:「看上去確實比我小几歲。」

趙總督眯了眯眼睛:「十六歲就能和你打成平手後生可畏呀。」說著,就站起了身,「走吧,跟我一塊去見見時家人。」

父子兩剛走出房門,趙晟豪就像炮彈一般沖了過來。

「爹、大哥,聽說冒牌貨來咱們家了?」

趙總督嚴肅的瞪著小兒子,只把趙晟豪瞪著縮脖子。

「爹,我錯了。」趙晟豪果斷認錯。

趙總督:「錯哪了?」小兒子太跳脫了,一給他點好臉色,他立馬就要翻天。

「我不該說時九郎是冒牌貨。」

「下不為例。」

見趙總督沒追究,趙晟豪誇張的拍了拍胸口,然後屁顛屁顛的跟在趙總督和趙大公子身後:「時九郎居然敢來我家,我一定要」

見趙總督回頭瞪了過來,立馬改口,「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趙總督哼了哼,沒說什麼,父子三人一起去了客廳。

三人一踏進客廳,時正茂就帶著時正和父子站了起來。

「下官拜見趙總督。」

趙總督的視線在時正茂一行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時定軒身上,並笑著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時定軒的肩膀,見他紋絲不動、面色不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就是和我家晟明切磋的五郎吧?」

時定軒作揖見禮:「晚輩時定軒,見過趙總督。」

趙總督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後又讓時正茂等人落座。

時正茂也沒磨嘰,趙家和時家沒什麼交情,沒什麼好寒暄的,便直接說明了來由:「這個時候來打擾趙總督,主要是想解釋一下我家九郎和趙小公子的誤會.」

趙總督靜靜的聽著,等著時正茂說完了,才笑著表示不在意。

小兒子抓捕江洋大盜這事,他早就調差清楚了,不過是大理寺的人想要巴結他,卻鬧出了個大烏龍來。

趙總督不想多談這些小事,而是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時正和:「聽犬子說,正和老弟當初參與了火燒北燕糧倉一事?」

時正和被趙總督的稱呼弄的愣了一下:「是。」

一旁的時正茂見弟弟回了一個字就不說話了,不由有些著急,忍不住在一旁提點:「當時的情況一定很危險吧?」

時正和:「還行。」

還行???!!!

說了兩個字又沒了!

時正茂有些心累,就是趙家父子也連看了時正和好幾眼。

很高冷啊!

時正茂絞盡腦汁,又問:「燒完糧倉之後,四弟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時正和:「糧倉被燒之後,我們陷入了北燕大軍的包圍中,怎麼也突圍不出去,最後倒在了北燕人的血刀下。」

趙小公子很愛聽這種故事,連忙問道:「那是你怎麼活下來的?」

時正和還沒來得及開口,時定浩就笑著道:「這個我知道,我爹被刺成了血窟窿,是我和我哥、我我們兩個,去救的我爹,對了,我們還順便救了蔡小侯爺呢。」

聽到這話,時正茂,以及趙總督、趙大公子神色都震了震。

「什麼?你們還救過蔡小侯爺?」

時正茂因為太過驚訝,直接當著趙家父子的面問出了這話。

時定浩點頭:「對呀,要不是遇到我們,蔡小侯爺肯定活不成的,你們是沒看到,他當時都成血人了。」說著,頓了一下,「也不知他現在好了沒有,可千萬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時正茂壓下心中震驚:「這事你們怎麼沒和家裡說?」

時定浩聳了聳肩,很是乾脆的甩鍋:「你們也沒問啊。」

時正茂心累得很,這麼大的事,他們不問,他們就不會主動說嗎?

趙總督看了看時正和父子,笑著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後,你們肯定趕不上晚飯,待會兒就在我這裡用飯吧,正好和我說說西北的事。」

聞言,時正茂有些意外,隨即一想,又明白了。因為四弟一家救過蔡小侯爺,所以趙總督才會轉變了態度。

之後,趙總督和時正茂幾個聊著西北的事,而時定浩和趙小公子則是在大眼瞪小眼。

想到他姐交給他的任務,時定浩朝著趙小公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邊。

趙小公子見時定浩主動找自己,心中暗喜,剛想起身,又覺得自己過去太沒面子,便伸手點了點身旁的位置,讓時定浩過來。

時定浩翻了個白眼,還是站起身走了過去。

「幹嘛?」

趙小公子用鼻孔看著時定浩。

時定浩瞅了一眼大人們,見他們沒注意這邊,飛快的按下趙小公子高抬的下巴:「別用鼻孔看人,很欠收拾的。」

趙小公子瞪眼,剛想放幾句狠話,就見時定浩悄咪咪的示意他靠近。

「有話就說!」

趙小公子矜持的坐著不動。

時定浩有些無語:「你家院子好大,帶我逛逛唄。」

趙小公子還惦記著他的玉白菜,在他爹面前他也不好討要,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沒敢打擾說話的大人,縮手縮腳的出了客廳。

冬日天色黑得早,此時光線已經暗下來了,不過時定浩還是很有興緻的在趙家院子到處閑逛。

趙小公子跟在他後頭,看著他腰間的玉白菜,絞盡腦汁的在想理由要回來。

還沒等他找好理由,就看到時定浩兩眼放光的朝著他家的花房跑去:「等等,你別亂跑啊。」

時定浩跑進花房,看著花房裡顏色各異的花,驚嘆道:「大冬天的,你們家居然還種了這麼多的花。」

趙小公子面露得意:「那是當然,我家祖母最喜歡在冬日裡賞花了。」

時定浩:「我也喜歡賞花,我姐也喜歡。」說著,目光炯炯的看向趙小公子。

趙小公子被他那餓狼般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你你要幹什麼?」

時定浩笑容燦爛:「趙晟豪,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送我幾盆花唄,我帶回去,也讓我娘和我姐她們也賞賞。」

趙小公子如撥浪鼓搖起了頭:「不行,這些花都是我祖母的最愛,我要給了你,她會罵死我的。」

時定浩:「我不白要。」說著,將藥瓶給了趙小公子。

趙小公子看著藥瓶:「這是什麼?」

時定浩:「這是上好的傷葯,每次我練武磕到碰到了,都是擦的這個,效果特別的好。你拿去給你哥擦,保證一兩天之後,他的胳膊就不疼了。」

趙小公子瞪眼:「你怎麼知道我哥胳膊疼?」

時定浩:「因為我哥胳膊也疼呀,他們那麼打,胳膊能不疼嗎?」說著,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這可是在外頭買不到的好東西,我也就是把你當朋友了,才給你這藥膏,其他人找我要,我都不會給的!」

說完,給了趙小公子一個『我都給你好東西了,你好意思不給我花』的眼神。

趙小公子有些不相信:「效果真的這麼好?」

時定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效果不好,你不會來找我呀?」

趙小公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要是我覺得不好,我就去找你退貨。」

時定浩笑了:「我是真的很有誠意的,你家的花,我也不多要,就給我來十盆好了。」

趙小公子聽後,白眼翻得飛起:「十盆,你咋不幹脆把我家的花房都搬走呢?」說著,哼了哼,「最多給你一盆。」

「不行,我家一共有六個人,最少得六盆。」

「不行,兩盆,不能再多了。」

「三盆,我就一個娘,兩個姐姐,總得讓她們一人一盆吧。」

趙小公子默了默:「你把玉白菜還我,我就給你三盆。」

時定浩不願意:「你這人怎麼這樣,這是你輸給我的。」

趙小公子知道自己理虧,語氣軟了一些:「可是這是我的周歲禮,我一直戴在身上,我們是很有感情的。其中一個玉白菜是給我未來媳婦的,寓意成雙成對,和和美美。」

時定浩愣了,扒拉著身上的玉白菜,有些糾結:「一個配飾而已,你咋還搞出這麼多明堂來?」

想到他姐就戴著另一個,再想到趙晟豪說的是給未來媳婦的,時定浩當即就道:「玉白菜可以還給你,但是你得用其他東西來換。」

趙小公子雙眼亮了,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好,就這麼說定了。」

時定浩:「那我選花去了。」

在趙小公子賺到的眼神中,時定浩選走了三盆開得最盛的冬菊。

晚飯後,時正茂一行人一離開,趙小公子就一臉得意的將藥瓶給了趙大公子。

「這就是你用祖母三盆極品冬菊換來的?」

趙大公子有些心累的看著弟弟。

趙小公子點著頭:「哥,你快擦上試試,九郎說了,這藥膏要是沒效果,我就可以去時府要回祖母的菊花了。」

說著,神氣一笑。

「哥,你別老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的看著我呀,你弟弟我精著呢。時九郎還想算計我,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這藥膏效果好不好,完全由我們說了算,藥膏就是好,我也能說成不好。你就放心吧,祖母的花一定給要回來。」

趙大公子有些怔神,隨即一嘆:「真是難為你了,竟有這般的.急智!」

趙小公子得意的抖著腿,他都能想像得到時九郎聳拉著臉的喪氣樣了。

趙大公子懶得看抽風的弟弟,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藥膏上,剛好大夫過來給他換藥,就讓大夫看了看。

趙家一行過後,時正和一家在伯府的待遇又提升了不少。

最為明顯的,就是上課的時候,沒有人再小看時定軒四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