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錢才單曲循環著《Hotel California》，噼里啪啦敲完了一個集電話聲訊合作，網吧渠道，自助在線支付系統的Q幣充值方案。
又寫了個《QQ秀，QQ遊戲和會員制的聯動增值服務》。
這個就寫了個標題，連斷章都沒有，純標題。
看了看，拿起桌上李蜀光剛泡的熱茶喝了一口，又看了看時間，有些不滿意。
這歌太慢了，但這時節他喜歡聽的歌也不多，但凡有首動感點的《Unstoppable》，他打完這個方案的時間能縮短一半。
《紅色高跟鞋》也行啊！
「蜀光，剛弄的東西，我發到你郵箱了，去潤色一下，讓它看起來像一份市場營銷部的策劃方案。」
「好。」
李蜀光聽完也不磨嘰，出門去了前幾天剛給他安排的辦公室。
走得略有點匆忙，看了一眼桌上的音響。
錢才看了看他的背影，暗暗點了點頭。
確實不錯。
李蜀光算是把握到了自己的性格，錢才沒主動問，他也不開口，像個透明人，辦事也算迅速，有時候錢才惡作劇心起，會故意犯一些低級錯誤，但是他能憋著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沒有聰明人的強迫症。
走路安靜，動作也輕，真特么越看越像個管家，他媳婦兒估計是被他悶離婚的。
錢才能感覺到他隨時在思考和吸收信息，但是由於這種過程的安靜，讓他並不反感。
但是……這貨出去居然沒關門。
不應該啊。
還沒等他想明白，童薇薇已經怒氣沖沖的從辦公室出來，走到門口。
「董事長，這個加州旅館要真這麼好聽，您能不能關門聽啊！就這聲音都夠大了，您循環播放20次了吧？現在還開門聽，我在算賬呢，差點看錯了又重來一遍！」
錢才大為不爽：「你算賬用excel啊？算不對怪我咯？我說你最近怎麼跟更年期似的，一見我就暴躁？你不對勁啊，不對勁！」
「你才不對勁，這麼大個集團的董事長，去酒吧打什麼架？」
童薇薇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小了一些。
錢才一聽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麼。
「誰告訴你我那天是打架？我差點被人剁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你訓人家鍾樊柯幹嘛？還不興人家出來陪我喝個酒？」
錢才原本以為童薇薇應該是馮導兒和高曉松萬般吹捧的那種大颯蜜，「打架給你續板兒磚，茬琴給你唱和聲，你被打成植物人，養你一輩子」那式的女人。
因為她就是這麼對自己這個朋友的。
義氣，關鍵時候她是真上。
即使鍾樊柯前世被管得像兒子，但錢才認為鍾樊柯這麼聽話，童薇薇指定是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溫柔。
但是這一世，自從倆人見面，基本在他面前全透明，他以為的那些御姐的窒息術，真是一點沒見著啊！
還是那句話，他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情，這一世即使是遇到了米舒這種沒頭腦的，他也覺得是重生給他的商業自信迷住了她的眼。
就算是胡蔚，他也費了不少的心思，把握住了她的一些特殊的心情，在一起後還得小心翼翼，捧著她的那根紅線不能斷。
但是鍾樊柯……真特么奇了怪，以他對自己這個兄弟的了解，他跟自己有些地方一模一樣，喜歡吐槽，討厭嘮叨，討厭被支配，愛看的妞也是身材火辣那種。
童薇薇……
也就身材還行吧……
身材？
他回過神，童薇薇已經到了他面前。
「喂！問你呢，到底傷著哪兒了沒有？」
「沒有，你幹啥呢？我這聰明的大腦袋能隨便摸嗎？再給我摸壞了！」
錢才無語的打開她薅自己腦袋的手。
說罷，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童薇薇。
「這事的前因後果……李蜀光沒跟你說？」
童薇薇略有些獃滯：「沒有啊？你受傷了還是我跟他說的呢！我打電話給鍾樊柯，他告訴我你們和人動手了，在公安局。」
「然後你把他罵了。」
「對。」
「為什麼？」
「他……不懂事！」
「我那天是被劫匪，可能殺過人那種，給盯上了，你覺得不反抗行嗎。」
錢才瞞天過海的掐頭去尾，添油加醋，絕口不提米舒和口角，隨後，一臉正氣。
童薇薇也理所當然的理解為了這是一場劫富濟貧，臉上憂心忡忡。
「你這麼多錢了，還是得多雇點保鏢，就你身邊跟那個徐達，就一個人，肯定不行。」
錢才聽得一樂。
得，這童薇薇和童二叔確實缺乏交流。
錢才板起臉：「我沒和你討論這個，我的意思是，你不覺得你錯怪人家鍾樊柯了？人家那天挺仗義出手，奮不顧身，英勇無畏，義薄雲天的呢。」
錢才一口氣憋出了他形容關二哥的所有詞彙，就想讓童薇薇有個主動找鍾樊柯示個弱的態度。
他是真想看看這頭母老虎有沒有咩咩羊的一面。
「錯怪什麼？我那是關……」童薇薇突然停住了。
錢才聽到了想聽的話，心滿意也足，當即臉上有了點調侃的神情。
「關什麼？關心則亂，還是關關雎鳩？」
「關你個頭！」
童薇薇看他一臉的戲虐，當即確定這是個禍害，得遺臭萬年，死不了。
轉身奪門而出。
錢才搖頭笑了笑，小菜鳥，情商還沒鍾樊柯高呢，玩什麼掩人耳目。
……
李蜀光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小時，錢才的郵箱上也多了個新郵件。
「關門，你是個聰明人，不要用一次冒失掩飾另一次冒失。」
錢才閱覽著郵箱里的新文件，開口點破。
李蜀光神色自然的關上門。
「你沒告訴童薇薇我受傷的事？」錢才繼續發問道。
「沒有，但是25號早上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感覺她好像有些生氣，不過只是感覺。」
「為什麼不告訴？」
「董事長，你自己的事，還是你決定好一點吧？我只是隱約覺得她好像有點跟你置氣，幫你解決和集團高層的溝通也是我的工作範圍，她又是個直脾氣，經過她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她在對稅務的帳，應該不想聽到音樂的吵鬧，所以我給她一個過來找你的理由。」
李蜀光盡量詳細的解釋道。
錢才也懶得計較他那些小心思，想到童薇薇第一次說起李蜀光的細節，突然有些饒有興緻的看著李蜀光。
「蜀光，跟你討論個私人問題怎麼樣？」
「行。」
「你對童薇薇這麼了解，你跟她……個人感情上有沒有什麼狀況？你不要多想，就是個人好奇，我也不打擊辦公室戀情，你但說無妨。」
錢才邊說邊笑，桌子底下卻已經掏出了一枝錄音筆。
你特么要說有，我就給童世才帶份滬上的特產過去。
「沒有狀況，前妻帶著女兒，我打算好好撫養她長大，感情生活不是我目前該考慮的事情，我和童總監沒什麼了解，只是認識，上次見她……她還讀高中，現在她又是集團的領導，不可能有什麼的。」
李蜀光乾脆搖了搖頭，有些理智的神色道。
「她要不是領導呢？」
「那也不可能。」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錢才頓時鬆了口氣的樣子，擺了擺手。
「嗨，就是隨便問問，你個人感情的事我也管不著，方案潤色做得不錯，你先去吧，我打個電話。」
李蜀光聽完卻沒動，有些獃滯的站在那裡，看著錢才揚起來的手。
他抬起那隻手裡的錄音筆名字叫做筆，但看起來可不是筆，就是一根細長的黑色儀器，好幾個按鍵。
「……董事長，不必這樣吧？」
錢才一臉自然的看了看錄音筆。
「哦，這個是童二叔送給我的，好像沒電了，你拿去找個充電器給我充充。」
李蜀光甚是無語的接過那枝「筆」，明白了什麼。
待到李蜀光出門，錢才臉上揚起笑意。
這事我可都明著表達態度了，你最好懂點事。
錢才拿起電話，打給了童世才。
「方案我發給小馬哥郵箱了，你讓他看看。」
「小馬哥？」
錢才也是一愣，隨即覺得這事也能解釋。
「嗨，我這兒不是有個阿里的老馬嘛，叫他小馬也不合適，就叫小馬哥唄，你沒覺得他戴上帽子跟《英雄本色》的小馬哥挺像的？」
「呵呵，小馬哥，有意思。」
……
一小時後，小馬哥電話過來了，錢才接起。
「錢總，你的意思是，先攻收費渠道？」
錢才笑著轉了轉身下的座椅，開口道。
「你現在就應該安排人去找電信，做網上支付系統，不然你的東西上線，消費從何而來？你原來那套支付系統我看了，你得把充值入口做得明顯一點，不止是官網，應該在任何消費Q幣的地方都有充值提示才對，至於網吧，你可以晚一點再派隊伍去談，都是散戶，有了東西才好談，這樣不至於浪費太多功夫。」
「你說得對，我也有想過，但是想得沒你這麼全面……那個帶標題的空白頁，就是留給我的預告篇？」
馬化滕說著，已經笑了起來。
錢才也笑了笑：「嗯，算是彩蛋吧，你想要我們就達成協議，以後網際網路，我們就算是同盟，除了這些，我的團隊當然也還有些其他想法，不過……不一定能構思完善，就看你的誠意了。」
小馬哥也不是傻子，當即有些調侃的口吻道。
「其實看到你的標題，我已經有了些想法了，聽童總說你還要過來，我們當面討論討論？」
錢才當即自通道：「標題發給你就沒怕你猜，不過你儘管猜，我不會告訴你和我的想法一不一樣，你要不怕以後想這件事想得睡不著，你就猜好了。」
呵呵，我玩的是陽謀。
老子到現在都想知道穿山甲說的是什麼呢。
馬化滕果然沉默了一陣。
「錢總，你這招真是……我現在都覺得有些頭皮發癢了。」
「呵呵，這是好事，頭皮癢說明要長腦子了。」
「哈哈哈……錢總真是幽默，那當面聊？」
「當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