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一記耳光

正文卷

第305章 一記耳光

溫語跟隨宮女走,餘光掃到了秦憐月。

秦憐月今天又是盛裝,但要說起來,她的裝扮比起韋氏,還不是一個層次的。

那感覺就像是書生夜讀時遇到的狐狸精,主打一個柔媚飄逸……再名貴的首飾戴上,也像是專門戴出來勾人魂兒的。

聽到祁五的誓言,再與他合好後,再看此女,便有種看笑話的心態了。

秦憐月沒注意到溫語,但她看到文大人的新女兒文拾珠了。

艷麗的容貌,曼妙的身姿,純真的笑臉,引得周圍人低聲議論個沒完。心裡的妒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原來可不知道,嫁進國公府的日子會是這樣。

今天這樣的大場合,卻根本沒有各家的夫人和姑娘們,施展才華的機會。來了半天,也只能跟在婆母身後,應酬那些長得丑,又很刻板的老夫人。還要與那些循規蹈矩,連大笑都不敢的小媳婦大姑娘們攀談。

話題也僅限於天氣,人情。還要誇讚皇后娘娘的能力和德行,真是無聊的很!

而那些人,對大嫂都極為讚賞,誇半天,會順帶著誇自己一句。一群蠢人,瞎子!

好不容易,江國公夫人算是坐下了。大嫂也去見娘家人和閨友了,她也趁機四處走走。上回跟溫語說完,回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反應。

五郎今天會不會再次上場打球,上次,我都沒見著。出了大門,問了問旁邊的宮女,打聽到球場還挺遠。

正好遇到江家親戚中的姑娘,便問她去不去看球。

那姑娘說路很遠。一會兒實是沒事做了再看。現在,還要見朋友呢!說罷,拉著她跟旁邊的人說起話來。

秦憐月保持微笑,只適當的說句:「對,是這樣的。」「那可真不錯。」其實,她什麼也沒聽進去。

突然,一個宮女過來與她行禮,小聲兒的說:「請問,是敬國公府家二太太?」

秦憐月矜持的點點頭。

那宮女又靠近了些:「您的表親托我傳話,說是有話想私下跟您說,不知道您方不方便。他就在……」她指著賽馬場的方向,「庭院的盡頭等您。您如果能去,奴婢便帶路。」

秦憐月心裡突突直跳,是他?他終於想起我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好,我去!」

回身左右看看,沒任何人留意她。

於是,邁著輕盈而細碎的步子,恨不得肋生雙翅的飛過去。

那小宮女也不說話,直管在前帶路。

大殿旁邊就是一座皇家庭院,中間建有亭子,還有很多古樹。

路邊擺著菊花,估計是暖棚里種出來的。這會兒的陽光特別好,嗅著一路清香。路雖不短,但秦憐月心情飛揚,絲毫不累。

開始周圍還有不少人在逛,再往前走就沒了。

她不由心裡暗怨:這個人呀……跑這麼遠。不過,除了偶爾有個照看花草的小太監,都沒別人了。倒是方便說話!

走到庭院的盡頭,小宮女便停住了腳步,前頭有一堵磚拼的花牆,上面是幾扇各種花瓶造型的門。宮女指著,「就在牆後,江二太太進去吧。奴婢在這兒候著。」

秦憐月連忙給了打賞。也不說話,直接穿過門。

一進去,她就愣了……

祁夫人正站在那兒,冷笑著看她。

「啊?!怎麼是您?」秦憐月脫口而出。

「是我。這很奇怪嗎?不然呢,你以為會是誰?」

秦憐月一下子羞的臉通紅,「沒有沒有。姨母!因為……因為您好久都不理憐憐了。所以,看到您,有些意外。」

「那你看到誰不意外呢?祁暘嗎?」

「不!不是!姨母,我……」秦憐月結結巴巴的解釋。

祁夫人慢悠悠的走近,突然抬手,照著她臉就來了一巴掌。雖然力度不大,但周圍安靜,「啪」的一聲,還挺很清脆。

「你這個賤人想幹什麼?都嫁人了,還想勾引我兒子?」

春憐月捂著臉,不敢出聲,心裡已經慌成一批。想起母親打她的那一巴掌……心裡這叫一個後悔呀!不該來這兒的,不,不應該去招惹溫語的。

眼前這個臭女人,果然如母親說的那般野蠻、粗俗!

她倒也不是白給的,捂著臉,迅速冷靜下來:「姨母,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不是您想見憐月么?怎麼現在又這般說?難道親事不成,就想抹黑我嗎?」

沒有證據,想往我頭上潑髒水,也沒那麼容易!

可祁夫人是誰?「沒錯,我是想抹黑你。那……你想讓我揪著你的頭髮,當著眾人的面兒,一路揪到你婆婆面前,為我抹黑你而向你們婆媳道歉嗎?」

「你瘋了!」秦憐月脫口而出,「姨母!姨母……當初都怪憐憐,沒扛住家裡的壓力,另嫁他人。對不住您和表哥……母親和我,總想找機會,向您和表哥賠不是的。母親找您幾回,您都不理。最後才失望又難過的回了鄉。剛才,憐憐一聽說有表親找……」

她暗恨:剛才太激動了,以為宮女說的是「表哥」……

「以為姨母您不生憐憐氣了,想找憐憐私下說話。對不起姨母,所有一切都是憐憐的錯。如果您打憐憐便能出氣,那您就繼續打吧!」

她深施一禮,眼淚掛在腮邊,楚楚動人。

祁夫人卻不為所動:「道歉呢,就不用了!只要你不再惹我,我也不會再找你。」

秦憐月:「……」

祁夫人繼續說:「只是,你得把我們給你的銀子和物件兒還回來。」

「這……」秦憐月眼淚都不顧流了,謹慎的說:「姨母,小時候的事,我也記不大清了。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麼?」

「你不知道沒關係,我已經給你母親去信了,想必,她也快來了!」祁夫人笑笑的說。

「什麼?您做了什麼?」秦憐月大驚。

「要債啊!你回去整理一下,湊一湊,那些花用了還不回來的,讓你母親補上!別還的時候,手忙腳亂的!」

「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秦憐月痛心疾首,搖搖欲墜。彷彿祁夫人是個惡霸。

「咦?你不會以為,拿了銀子就白拿了吧?實話跟你說,杜六和你要敢不還,我就問你婆婆要去!我什麼脾氣,想必杜六兒最是清楚!就算鬧個滿城風雨,江家把你休了,我也不在乎的!」

秦憐月這下,是真哭了:「姨母,不要!您不要這麼對憐憐……憐憐進江家,也是身不由己……」

「好啦!你這一套,就別給我演了。」

「姨母姨母……那銀子我還。我還!您別給我母親寫信!」

「晚了!你找溫語的第二天,我的信就發出去了。你整理好東西,你母親來了,好好商量吧!」祁夫人往外走,又停了,「過年的時候,我還要帶上些好禮,去江家拜謝。幸虧江二娶了你啊。要不然,我小五就毀了!」

說完,還啐了秦憐月一口,大模大樣的走了。

秦憐月如剛才花盆裡的花,在微寒的風中哆嗦著。

……

將娉婷坐在角落,渾身不舒服。

她嫂子尋到她,陪她說話:「怎麼感覺您氣色不大好?要不,陪您外頭透透氣?」

將家家風好,姑嫂平日里相處的不錯。

「也好,這屋裡太悶。」

「是。人多,還燒著牆。您的斗篷呢?得穿上別著了涼。」

嫂嫂幫著她找來斗篷,走到門口,替她披上。

外頭是舒服些,「往庭院里走走吧!」沒走兩步,就遇到了鬼祟著回來的秦憐月。她低著頭,直接去了盥洗室。

又往前走了會兒,將娉婷才舒服些。

結果,太孫妃身邊的使女到了。擺著小架子,「將側妃,太孫妃在旁邊小暖閣,找您過去說話。」

將娉婷的火氣騰的又起來了。「告訴她,我沒空!」

那使女吃驚,「奴婢是太孫妃指派來的,將側妃可別弄錯身份了!」

「好,那我便去尋太子妃,問問她,今兒這日子,太孫妃屢次要單獨見我,所謂何來!?」

說罷,轉身就奔著後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