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車之鑒
顧生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護士手中拿著幾袋血漿的場景。
想到這裡，他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又吐出來，不過早上吐得太乾淨了，此刻什麼都沒有。
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那個護士拿著飯，在護理站後面的石台上吃。
微微一瞥，顧生髮現護士碗里幾乎全都是綠菜，根本見不到一點肉星，至於下面的麵條，更是黃呼呼的，看起來就沒有食慾。
要是顧生沒有看錯的話，早上食堂中也有麵條，而且是非常棒的西紅柿雞蛋面。
暗自記下護士的飯，顧生走進電梯來到了食堂。
此時這裡的人非常多，每個窗口面前，都有十幾人在排隊，唯一沒人的窗口，是位於角落的小窗子，裡面是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
他沒著急打飯，而是先在食堂轉了一圈，除了幾個窗口排隊外，食堂還有個出口，看樣子是直接通往外面的。
此時正午的陽光，順著樹葉間的縫隙，灑到了門口，乾淨明亮。
顧生剛想往那邊靠，突然旁邊竄出來個人，哎吆一聲，把手中的菜湯全倒在了顧生身上。
「賠我……我的肉湯，我要你賠我……」
李東林抓著顧生的衣領，瞪著眼睛，直噴唾沫星子。
「放開我……你自己撒到我身上的。」顧生使勁掰李東林的手，卻發現這傢伙的力氣非常大，倉促之間，他竟然掰不開。
兩人的爭吵，迅速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不過大家只是看了看，就面部表情的轉過頭去，繼續盯著窗口的飯菜吞咽口水。
「我不管，就是你弄的，伱要是不賠我，那就用你的肉補償！」
李東林像極了飢餓的野狗，張著嘴巴朝顧生臉上咬了過去，那發黃的牙齒，堪比糞坑的氣味，迅速讓顧生舉手投降了。
「好好，我給你買……」
「我要吃血片，快……我要血片……」
無奈之下，顧生只能到最角落的窗口，點了份青椒炒血片和一份大米飯。
「麻煩再幫我來一份青菜。」顧生指著跟護士吃得一模一樣的青菜說。
大鬍子咚咚敲了兩下石台，不滿的吼道：「一個人只能買一份飯。」
「該死的老東西！」
顧生暗罵一聲，拿起李東林身前的米飯，就著礦泉水吃了起來。
而李東林像是沒有看到，依舊抱著青椒炒血片吃得滿嘴流油，吧唧聲能傳出兩三米遠。
顧生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的人，除了李東林和基督教徒外，這裡人不少，可是大多都很沉默，只是專心埋頭乾飯。
「我房間只剩下我自己了，今天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了。」
「你可以啊，我那邊還不行，六個人一個沒少，可惜……要不然我還能進去幫幫你。」
顧生身後兩人談論了幾句，就端著一點東西不剩的盤子走了。
他一邊吃飯，一邊看著正在舔菜湯的李東林，眼中帶著思索之色，「或許這傢伙是故意往我身上潑菜湯，就是為了不讓我吃飯。」
或者說，填飽肚子是很重要的事情，甚至關乎到晚上。
顧生正在沉思間，旁邊突然有急促腳步聲傳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傢伙，瞪著通紅眸子，手裡舉著把菜刀，朝門口陽光處跑去。
男人很快就出了食堂門口，只剩下個腳後跟在門裡面。
顧生見到這一幕，呼吸瞬間粗重起來，要是這人能闖出去，說不定自己也能，大不了到時候也找個武器。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人的身體徹底消失了，緊接著，強烈風聲傳來，魁梧男人捂著肚子飛了進來，撞碎了旁邊餐桌。
十幾個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隨後衝進來，一擁而上把男人死死控制住。
沒多久，皮鞋清脆的聲音傳來，周子平背著手走了過去，扔給保安們一瓶葯，「把他帶到後廚。」
說完，他環視一圈，朝著眾人笑了笑，指著男人說：「你們有口福了，接下來的兩天，所有人都要加大藥量。」
眾人誰也沒說話，只是瞪著死魚眼，麻木的看著這一切。
顧生聽到周子平的話，剛吃進去的東西，差點吐出來，加大藥量，這是想用藥片把人餵飽么？
低頭把手中米飯吃完，顧生起身混在人群中，往電梯里走去，經過食堂門口時，在垃圾桶上，他看到了張白色紙條。
【規則二。】
【1、食堂不允許浪費。】
【2、每天必須要買一道肉菜。】
【3、油條只有三十根，每人限購一根。】
【4、不要試圖從食堂逃跑。】
【5、救護車上偶爾會傳來嬰兒哭聲，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顧生盯著垃圾桶看了三秒，可眼前始終沒有出現提示，他只好順著人群走進電梯。
這次電梯中的人，基本上都在二樓，顧生看著電梯中不斷減少的人，略微思考，決定跟著他們一起下去。
到現在為止，他只熟悉四樓和一樓食堂，但對其他地方都沒有了解。
二樓的布局跟四樓差不多，但顧生髮現，這裡的人更多一些，病房大多數被佔滿了。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發現這裡也有醫生的簡介牌，基督教徒的頭像赫然在上面。
【孫德龍：彩超室主任。】
【簡介：憑藉精湛技術，孫德龍成為彩超室主任十餘年，參加過多次搶救，被人們稱為最值得信賴的醫生。】
看著簡介中的面孔，顧生點點頭，從目前接觸的情況來看，孫德龍確實值得信賴，而且也是為虔誠的教徒。
在基督教的教義中，說謊是很嚴重的褻瀆行為，這也是顧生為什麼會選擇相信孫德龍的話。
他剛想邁步，眼前緩緩出現了一行小字。
【在他劃十字的時候，記得觀察他手指比劃的長短。】
顧生疑惑地撓了撓頭，隨後瞬間醒悟了過來，十字架長短的不同，那中間的區別可就大的去了。
正常的十字架，不論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都是信仰耶穌，但要是十字架的長短比反過來，那可就不是上面有人，而是下面有人了。
「你中午的時候很明智，沒有跟李東林發生衝突。」
沉穩的男聲在顧生耳邊響起，他瞬間往前躥了兩步，同時扭頭，把拳頭舉在了身前，擺出防禦姿勢。
「是你。」顧生戒備的看向孫德龍問道：「那些真是我想的那樣？」
「食堂的飯菜不是無限的，每天需要有不同的食材，你猜猜原料來自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