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組的基地只剩下一堆殘垣斷壁。
不少地方還能看見沒有清洗乾淨的血跡。
特工們昂首挺胸地走向會場，他們互相打量著，像孩子一樣攀比著自己的軍功章。
「切，你小子打仗的時候溜號了吧？」
「哪兒的話？我可是守在第一道防線的。」
「那你怎麼一點兒傷都沒有？」
「你瞧。」特工掀開衣服，那肚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好像蜈蚣一樣，「我都不知道我縫了多少針了，你小子呢？」
周建啟撇撇嘴，冷笑道：「我可是拉住了主持人的腳踝，如果不是我，克里斯可能就要先一步殺死花音小姐了。」
「啊？就你？你不是個新兵蛋子嗎？」
「愛信不信。」
周建啟撇撇嘴，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其他特工看見了，也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一起展示著自己的軍功章。
「這算什麼？老子手指斷了三根。」
「吶，看看我背後這道疤，差一點就把老子腎給挖了。」
「喏，你看我胸口，再往左一根手指的距離，我心臟就穿了。」
「你看我……」
「奶奶的，一群無聊的小傢伙，這有什麼好比的？」
一個弔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大夥兒扭頭看去。
黑牙叼著牙籤，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只剩下了一個手臂。
老翟跟在黑牙的身邊，走路的時候還得架著拐杖。
他的鼻樑骨已經徹底爛掉了，由於感染嚴重，醫生直接割掉了他的鼻子，一張嘴裡沒有一顆牙齒是他自己的。
「你們好。」
老翟點點頭，從一眾特工面前走過。
特工們立正站好，異口同聲道：「隊長好！」
「別叫我隊長啦。」老翟沒了鼻子，說話的聲音有些怪異，「攻略組已經解散了。」
「是。」
特工們聽到這話，心中五味雜陳。
解散。
這本是一個令人難過的詞彙。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期望攻略組解散。
會場內部，人頭攢動。
顧毅走上了主席台，舉起手中的酒杯，大聲歡呼著：「我宣布，攻略組正式解散！」
「解散！」
「解散！」
「解散！」
特工們摘下胸口的徽章，眼含熱淚。他們低下頭，舉起酒杯，攙著眼淚一飲而盡。
郗望推著輪椅，來到了會場中心。
花音靠在輪椅背上，雙眼緊閉，但嘴角始終帶著微笑。
顧毅走到郗望身邊，看著花音問道：「她怎麼樣了？」
「植物人。」郗望笑道，「醫生說了，只能讓她出來一個小時，一會兒還得回去。」
「那你……」
「我喝杯飲料就得走了，我還要開車，就不喝酒了。」
顧毅欲言又止地舉起手，他知道郗望為什麼總是悶悶不樂。
想了半天，顧毅只憋出了四個字。
「人類萬歲。」
「人類萬歲。」
郗望笑眯眯地應和著，然後推著花音離開。
顧毅轉身沖了上去，接過了輪椅。
「我來推著吧。」
「謝謝。」
「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
「你說。」
「我曾經進入過孟想……也就是暗月的腦袋裡，我看見過他童年的記憶。其實，你是旅者星人的轉世，暗月有個同學叫做希望，我猜他一定非常喜歡這個叫希望的女孩子。」
郗望站住腳跟，雙眼閃爍著看向顧毅。
「我的名字叫做郗望，我的戰友名叫孟想。孟想不是暗月，郗望也不是希望，請你尊重我。」
「我明白。」顧毅搖搖頭道，「我的意思是，孟想也許……」
「沒有什麼也許不也許的，如果他真的有什麼話對我說，我想聽他親自對我說。」郗望從顧毅的手裡接過輪椅，朝著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兒？」
「送花音回醫院。」郗望笑著說道，「等安頓好她，我再回來找你喝酒。」
「好，我等你。」
……
天黑了。
郗望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並沒有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回到宴會現場。
她關掉了所有的燈光，學著孟想的樣子把玩著打火機。
啪！
火苗在黑暗中跳躍著。
郗望叼著一枚爆珠香煙，點燃之後深吸一口，直到肺部灼痛這才吐了出去。
吱呀——
門外響起了聲音。
郗望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來，摸向腰間這才想起自己並沒有攜帶配槍。
「什麼人！」
郗望離開卧室，來到客廳。
一個漆黑的人影坐在沙發前。
「我是什麼人？
哼。
在你面前的是諸天萬界最厲害的逃生魔術大師、最著名馬戲團團長暗月——另外，我在藍星的身份是孟想，一個天才的心理醫生，你可以叫我孟想，也可以叫我的本名，暗月。」
郗望咬緊牙根，飛也似地沖了上去，張開大嘴咬住了孟想的肩膀。
「我操，你個王八蛋，你屬狗的啊？」
「你去哪兒了？」
「逃跑啊。」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這不是來了？」
「我要殺了你！」
「喂？」
打打鬧鬧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兩人撞翻了茶几，導致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碎成了八瓣。
「咦？怎麼這裡沒有扣子？」
「傻逼，扣子在前面。」
「高級啊……」
「沒見識。」
……
天亮了。
顧毅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窗帘。
屋外陽光明媚。
城市正在逐漸恢復往日的寧靜。
如他所料，郗望昨晚並沒有重新回到宴會現場，直到現在她也沒有回復自己的消息。
「算了……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顧毅苦笑著搖搖頭。
嘀嘀——
顧毅的個人電腦突然響起了提示音，他走到電腦前發現居然是有人給自己發了一封郵件。他點開文件，發現發件人居然是洋柿子出版社。
【恭喜您顧先生，您已經通過了本公司的面試，請您攜帶以下文件和資料，前往我公司辦理入職手續……】
顧毅後背一陣發涼，他沒有心情看完整份郵件，不停滑動滾動條，看向郵件的最後一行。
【顧毅，我說結束了，才是結束了。】
【你不會以為你和暗月的那點小聰明和自以為是的理論，我真的看不出來吧？】
【導演留。】
「這是誰的惡作劇？」
顧毅關掉電腦，推門而出。
外面的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路邊的指示牌上寫著一行字。
【我在金陵很想你。】
「一定是夢……是夢吧？對嗎？」
顧毅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卻依然沒有醒來。
「恭喜冒險者獲得特殊劇情道具，【導演的郵件】。」
「你的劇情探索度提升。」
「目前劇情探索進度為：1%。」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