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番,顧向陽最後還是放棄,這兩天的氣色明顯比以前還要好,這讓他怎麼說?
沒去管才慢慢起來的宋小月,提著袋子匆忙出門。
當他看到停在斜對角的貨車,瞳孔微縮。
早就知道明雲德現在自己買了兩個車在跑,但現實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做了十幾年的司機,不管是車還是貨,都是集體的。
明雲德這就不一樣,這麼大個貨車,只要勤快一點,很快就能積攢出家業。
以前他也動過心思,除了自負盈虧,跑貨車還真是一條好路。
雖然會苦點累一點,但是收入比拿些死工資要強很多。
不過這裡面的風險也很大,他們天天跑車,也知道,這要是一個搞不好,一個家庭就會家破人亡,他這才斷了念頭。
單位雖然拿著死工資,但是會排班會休息,而且有什麼事都有單位頂著,不用操那麼多心。
他處在明雲德那個位置,根本就不會想著出來單幹……
離開前又看了一眼那輛貨車,心思也有些浮動。
去單位還不知道怎麼樣,其實自己跑車也是另外一條出路……
就是他這個身體現在這副模樣,以前最不願意走的路,現在都不一定能夠走得通。
一切都怪明雲德,要是他那天晚上沒有反抗,現在是不是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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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雲德可不知道他的這一番陰暗心理,此刻,他正坐在隔壁馬家,跟馬阿伯喝著茶,聊著天。
「你那個工作實在是太可惜,」馬阿伯給明雲德又添了茶,「現在又重新跑車,那在外面可得注意安全。」
這十幾年的老鄰居,馬阿伯也是看到明雲德這些年有多努力。
很多人心裡都有個猜測,肯定是之前顧向陽的那件事,把明雲德給嚇到了,否則放著好好的領導不幹,又重新做回司機?
就算那車是自己的,可是也欠了銀行一大筆錢。
明雲德,「我的性子,你老還不知道?
出門在外,我一直都以和為貴,小心為上。
剛好這一次出去,看到當地的筍乾不錯,就買了一些過來,」明雲德從袋子里把筍乾拿出來,「這個很嫩的,燉肉最好。」
「怎麼還這麼客氣?」馬阿伯把東西接過來,放在桌上,「這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昨天才剛回來,今日就跑到我這裡來了,有什麼事直說。」
馬阿伯這個人最不喜歡拐彎抹角,這大清早上門又是送禮,又是陪著喝茶,要是沒事才有鬼。
「果然瞞不過阿伯的眼睛,」明雲德又抿了一口茶,「聽說你準備把那幾間小雜房給賣掉。」
「怎麼?你有興趣?」馬阿伯覺得有些詫異,「我沒有記錯,你家的房子夠住了,而且還比較寬敞。」
明雲德,「房子是夠住了,可是這車子還沒有地方放,總不能整天都擺在路邊,到時候怕影響大家的出行。」
馬阿伯皺著眉頭,「這有什麼,這路都是大家的,停一下車子又怎麼樣,你又不是天天停放在那裡。
而且,你這又剛買的車,能拿得出這麼多錢嗎?」
人都是自私的,他雖然顧及左右鄰居的感情,但他要賣房子,也是需要這筆錢,可不能欠賬。
明雲德笑了笑,「你老放心,如果買這房子,我還是可以去借一些。」
馬阿伯立刻想到了蘇家,也是,欠自己岳父的總比欠別人的好。
「那我那個價格你清楚嗎?」看到明雲德點頭,馬阿伯也不多問,站起來活動一下四肢,「那我帶你再去看看地方,只是到時候你放車,不是要全部推倒?」
明雲德跟著他從偏門來到那幾間雜房,看來馬家房子也是因為夠住,這裡沒人打理,甚至沒有人想要踏進這,裡面雜草叢生,房子也格外的破爛,難怪來了幾趟人都沒有人定下。
「是破爛了一點,但是這地方有那麼大。」馬阿伯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丟人,自己的地方願意怎麼打理就怎麼打理。
「到時候你把地方推平,這邊也可以重新起一排房子,如果不願意,那也可以停下兩輛車。
這些人是不識貨,以為我要了價格高,其實也不看看咱們這地段,這樣的大的地方,我真的沒多要。」
明雲德走了一圈,又用腳步丈量了一下,這才說道,「暫時是不會起房子的,不過放兩個車倒是可以。」
馬阿伯指著臨近馬路的那一排圍牆說道,「這個圍牆倒是不用動,當時用的料都是好的,你重新買一些膩子刮一下就好了。
過靠近我房子這邊,如果你把房子拆了,你得負責把圍牆砌起來。」
畢竟是兩家人,總不可能因為把這一排子房子拆了,到時候他們家就沒有隱私可言。
「這是當然,」明雲德也不瞞著馬阿伯,「到時候我在這邊牆角開個小門,跟我那邊聯通,其他的地方我都用圍牆圍起,到時候再裝兩扇大門,能把車子停進來就行。」
「這也不用吧?」馬阿伯沒想到連車子都要鎖在家裡,簡直有些大材小用。
「我們這成天在外面跑的,總是要安全第一嘛。」明雲德沒說的太白,但是馬阿伯卻一臉恍然。
「是該這樣。」說完,馬阿伯還有些同情的拍拍明雲德的肩膀,「事情都已經發生,兩邊又結下仇怨,那是要有點防備之心。
放心吧,我這圍牆上面你看,之前都放了倒刺,你到時候也給整上一圈。」
之前馬阿伯還在奇怪,好好的,為什麼要買個院子來放車,這貨車又不是多金貴的東西,比不得那些小汽車。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防著某些人。
兩邊說了一下價格,明雲德也打定主意,要把這個院子買下,交易起來也很順利,各自拿著手續到房管所走了一圈,這房子已經易主。
手續都在手上,明雲德家都沒有回,直接去找那些私人的工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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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向陽氣得直拍桌,「這是憑什麼?這是生病了,又不是我個人願意的。」
「生病了,你總得有個病歷吧?醫院的證明呢?」李四季冷冷的看著他,他接任這個位置這麼些天,這個是第一個敢跟他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