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惡魔的熔岩魔法。
在序列5的階段，它的威力變得更加可怕。
然而。
處於上空的羅伊明白，傑森本質目的並非是企圖以此殺死尼根公爵，而是營造必殺的可怕氛圍——
情緒才是慾望使徒最強武器。
所以。
此時此刻，他正思索著要不要救下尼根公爵。
如果羅伊願意，只要稍稍動用自己的能力，為尼根公爵提供一定程度的庇護就行。
可是。
這老登又不是啥好東西！
羅伊正思索之間，他看到屋內的女子身影臉上浮現茫然、恐懼之色。
一股情緒在她的星靈體上蔓延。
「不！放過我，我剛才被控制了——」
她大喊著。
然而，下一瞬。
嘭！
一聲槍響，她從窗戶里栽倒下來。
羅伊看到屋內的尼根公爵拿著一把槍，目光冰冷地盯著她栽倒下去的方向。
這一刻，他心底有了答案。
他揮手，一道刺目的光芒籠罩了惡魔的虛影，熾烈的太陽之光籠罩了傑森。
然而。
如果羅伊願意，他可以利用這件新拿到的非凡物品，撬動裡邊的聖水之力，調取屬於「恐懼免疫」部分的力量。
他沒這麼做，而是用太陽之光籠罩了眼前的惡魔。
但是。
惡魔並不屬於死靈的範疇，太陽途徑的能力有壓制，但沒有那麼強的壓制力。
下一刻，烏黑的影子扭曲著，迅速沒入了房間內，正護送著尼根公爵離開的秘書抬起拳頭。
「此地禁止隱匿，違者當……」
「死！」
惡魔的污穢之語，如同一根魚刺卡在了他的咽喉。
傑森現身，身體還沒定型，污穢之語直接擊潰尼根公爵這名秘書的軀體。
當然。
透過窺秘之眼，羅伊能看到傑森的身體也遭受了同等的反噬。
他似乎承受了同樣等級污穢之語的傷害。
傑森·貝利亞轉頭，看向了被風眷者庇護的尼根公爵，並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老公爵瞪大眼睛，一臉的吃驚與驚恐，他張口想要呼救，但喉嚨中好像有一塊石頭卡住。
驚恐堵住了他的咽喉。
下一刻。
嗤！
一聲響，尼根公爵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從中溢出、流下。
然而。
這樣的情緒，反而催生了他的恐懼情緒。
不止如此，傑森化作了一道道混亂的黑影，在房間內每一處浮現。
護衛們已經完全慌亂了，開槍四處掃射。
「不！尼根公爵……」
「風眷者」代罰者開口正要提醒，但已經陷入重創、虛弱狀態的尼根公爵，思維已經混沌了。
這也是傑森需要的效果。
即便「風眷者」已經動作極快，迅速用風刃殺死了被恐慌控制的護衛。
但是。
尼根公爵的腦袋上，陡然爆發出了一道道血花。
他的恐懼殺死了他自己。
與原先如出一轍。
黑影迅速從現場消失，但是，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陡然一個踉蹌。
隨後，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愕。
毒？
什麼時候……
傑森抬頭看了眼上邊，而後迅速化作黑影繼續逃離。
風眷者從裡邊飛出來。
「你是知識教會的？」
「是的。」
羅伊點頭，同時道，「我在他身上施加了毒素，可以進行追蹤。」
「追。」
此刻的尼根公爵基本已經死了，即便施加治療魔法也沒什麼意義。
反倒是這名兇徒……
如果能抓住，好歹能彌補自身過失。
「我認為您應該留在這邊。」
「為什麼？」
「太巧了。」
羅伊提醒道。
代罰者愣了片刻，然後道：「你是說？」
「要麼他擁有占卜、預言類的能力，要麼就擁有一個內線，否則為什麼能將一切安排到恰好？」
羅伊低聲道。
這名代罰者回頭，看著屋內，接著說道：「你說得對，依伱看會是誰？」
「合適的人選不會太多。」
羅伊微微一笑，「您看住，我先去追蹤那傢伙，等回來再一起商討。」
「好。」
……
一處花園中，黑影浮現，忍不住連連咳嗽，吐出一口鮮血，同時他的額頭青筋暴跳難以抑制。
不只是毒素。
還有讓人難以遏制的瘋狂。
達到序列5後，他雖然操控自身的慾望和情緒，但瘋狂例外，因為瘋狂源自於惡魔序列的弱點。
它不屬於情緒的一環。
剛才那人將它放大，使得他無法控制自身，差點在別墅內肆意的揮灑瘋狂。
還有毒素——
這種毒素讓他猝不及防，完全沒想明白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嗯？
難道是釋放陽光的時候？
他陡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太陽之光只是一個吸引他目光的幌子，實際上是為了掩蓋真實的意圖。
此外，對方很懂得隱藏情緒，能將自己的惡意隱藏到他完全察覺不了。
「知識的途徑。」
傑森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惡意與瘋狂。
如此全面的非凡能力，大概率是知識的途徑，能如此光明正大運用能力，應該是知識教會。
他踉蹌地往前。
此時，傑森身後的陰影陡然化作了一隻巨手，將他糾纏住。
陰影之力！
那一瞬，他都要以為自己被一個掌握陰影能力、序列6以上的秘祈人非凡者盯上了。
陰影化作了一道鎖鏈，將他糾纏住。
「他這麼快追上我了？」
毒素的氣味！
傑森立即意識到，自己必須拋棄這具肉體，否則無法從對方的追蹤中逃離。
或者——
殺死對方？
未必不行。
傑森衡量著自己跟對方的能力，一邊跑一邊思索如何殺死對方。
隱藏惡意……
這種確實很罕見，但也不是無法解決。
說到底。
最後還是看誰拳頭大。
傑森原本是這麼想的，他已經做好了充分反殺的準備，甚至已經想到自己踩著對方屍體的畫面。
然而。
下一刻出現的身影，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
一具全身盔甲。
不同的是，它上邊染著可怕的鮮血，它就像天敵一般隔絕了一切情緒和慾望，甚至連靈性也無法延伸過去。
隨後，他的影子凝聚成一點。
可是。
一團陰影糾纏上來。
凝聚的影子迅速崩解，化作了一道道黑點四散而逃，只留下道被陰影撕裂的殘影。
同時，身體崩解成了各種碎塊，鮮血淋漓非常恐怖。
「他還沒死。」
盔甲發出聲音。
身後，數人走出來。
正是索斯特和他的手下，他看向倫納德：「你還可以嗎？」
「沒問題，我已經鎖定他了。」
「你們跟上他，我跟這位先生聊聊。」
索斯特看向崩解一地的屍體，隨後目光鎖定眼前的高大人影。
剛才那種能力……
隱修士？
倫納德凝重的點頭，迅速往影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羅伊微笑道：「你們是紅手套？」
說著，他目光投向索斯特的手——
索斯特手上戴著醒目的紅手套。
索斯特表情嚴肅：「是的，你是誰？」
「艾格·懷特。」
羅伊回答，順手畫了一個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的祈禱動作，以表達自己的身份。
索斯特回憶片刻，而後微微頷首。
「我有印象，你是一位博學者，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今晚受邀參加了尼根公爵的舞會，然後尼根公爵遭遇了他的刺殺。」
羅伊解釋道。
索斯特想到了之前魔鏡中的畫面，頓時瞭然——
當時站在門口的其中的高大身影，應該就是眼前的艾格·懷特。
跟他一起的可能是尼根公爵家的管家或者僕人，或者是尼根家族的成員或其餘貴族。
「尼根公爵沒事吧？」
「他死了。」
羅伊回答。
索斯特有些難以置信。
現場有一位博學者存在，尼根公爵竟然還是死了……
這怎麼可能？
他微微皺眉：「傑森有助手嗎？」
「沒有，但我感覺在尼根公爵身邊有一個屬於傑森的內線，也可能不是傑森的，而是他和齊林格斯身後之人布置的。」
羅伊道。
然後，他將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索斯特思考了數秒，明白了羅伊的邏輯。
太順利了。
他補充了一條信息。
「尼根公爵信仰風暴之神，他應該第一時間就通過代罰者找神之歌者閣下。」
「是的，但到最後神之歌者閣下也沒到。」
羅伊回答。
索斯特目光看向東邊。
「因為他去碼頭區了，披著傑森·貝利亞長相的人出現在碼頭，想要離開去往其餘地方。」
「這更堅定我的想法。」
羅伊道。
索斯特點頭：「或許如你所說，你有懷疑的人選嗎？」
「能安排到各種起居的人不多。」
羅伊回答。
索斯特沉吟片刻，說：「先嘗試通靈吧，你還是我？」
「您來吧，我對通靈只是略知一二。」
羅伊無意沾染。
索斯特沒有拒絕：「好。」
……
「呼——該死，該死的知識教會！」
烏影在下水道內扭曲。
隨後走了幾步，他的影子逐漸扭曲，最後——
影子逐漸變得渙散。
傑森努力用靈性凝聚影子，影子甚至還在鼓動，但由於沒有足夠的材料，他沒辦法生成新的身體。
此時，一隻只老鼠突然躥出。
他迅速抓住了那幾隻老鼠，影子消化、吸收了他們的血肉。
黑影固定了一些。
然後——
一隻虛幻的死靈貓頭鷹從空中浮現，用古弗薩克語打著招呼。
「你好，親愛的慾望使徒。」
它正打著招呼。
剛剛有些凝形的傑森·貝利亞看過去，只見到一片神秘的信息，還有死亡的迷霧。
死亡與知識、信息在它身上完美交織。
與此同時，還有來自位格與力量的隱隱壓制。
不行！
不能招惹它！
傑森迅速遁逃，漆黑的影子如雪花一般從身上剝落、脫離，原本因為被強行抽離部分靈性、影子的傑森差點失控了。
意識混沌下——
他抬頭，看到一道人影從前方的下水道出現，傑森毫不遲疑一頭撞了進去。
吸收對方興許還有逃走的機會！
可是。
在融入進去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更加可怕的位格壓制，彷彿……
遭遇了一尊神明。
他感受到死亡降臨，但卻無能為力。
一道光芒後，他的靈體徹底崩潰。
然後，頭戴黑色皇冠的神秘男子抬頭，看向通道中的貓頭鷹。
兩個靈體生物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不敢動彈。
妮娜是懼怕。
眼前的靈體生物，在位格、氣息上非常可怕，慾望使徒撞進去直接就潰散了。
這樣的皇冠盔甲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想逃，但又捨不得眼前的非凡特性。
另一邊，克萊恩也很懵逼。
面前的靈性生物他當然認得。
妮娜。
羅伊的信使小姐。
她會不會認出自己？
要是認出來……
自己不就暴露了？
還是跑吧！
可是。
這可是一件序列5的非凡特性啊！
這得值多少錢？
克萊恩內心在滴血，既捨不得又不敢繼續逗留，一時間兩者僵持在這裡。
過了數秒，妮娜正要撤離，就感知到後方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又一個盔甲人。
兩個盔甲人，一個靈性生物，三者在一條下水道相遇。
沒多久，前方的盔甲人迅速離開。
「你是誰？」
倫納德看著眼前的死靈生物。
但是。
妮娜沒有回應，而是張口噴吐出一團迷霧籠罩了倫納德。
雖說很快就被吸收、消失，但趁著這段時間，妮娜飛向了那具不成形的黑影。
隨後，一道奇詭光芒籠罩了它。
緊跟著，一粒棋子浮現，隱隱還有棋盤籠罩了這片黑影。
歲月的棋局！
神秘魔法之下，時間似乎都定格了。
等到一瞬時間過去，一枚非凡特性從中析出，在倫納德從迷霧中殺出，妮娜叼著非凡特性隱遁離去。
倫納德走近了幾步。
「兩撥人？」
「看起來是的。」
帕列斯道，「那個黑色盔甲的位格很高，給我感覺威脅很大，另一隻死靈貓頭鷹……」
「它是什麼來頭？」
倫納德好奇。
帕列斯想了數秒，說：「疑似掌握著死靈途徑能力的神秘學家，但我不是很確定。」
「神秘學家？」
倫納德回憶了一下，記起來這個序列的級別。
窺秘人的序列4。
不過。
毫無疑問，兩者相比較，肯定那個黑色盔甲的人更可怕。
他沉默數秒。
隨後，他的同伴迅速趕到，同樣來到了現場。
倫納德沒有再跟帕列斯交流，而是將現場看到的狀況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