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必要的犧牲
十二月的貝克蘭德，已經逐漸步入冬季，臨近四五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一陣陣陰寒冷氣開始在大街小巷來回肆虐，路上的行人早早回了家，開始準備晚餐。
冷風刮過樹梢，從還沒有關緊的窗戶縫隙中滲透而來。
哈斯塔與亞當隔著一張書桌對坐，桌面上光明正大擺著亞當所需要的008。
「在我原先的預測中它應該會一直留在因斯·贊格威爾身上，因為是我幫助他從黑夜那裡交換到008。」
「因斯·贊格威爾註定是不幸的，所以他遇到了你，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時候，他就因為008的主動干預，又再次遇見了你，導致008落在你的手上。」
「不得不說，008確實比因斯·贊格威爾聰明，它知道該給自己尋找到一位合適的主人，它也確實成功擺脫了自己的困境。」
「為了探查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我前往伱所在的南威爾郡，沒想到遇到高維俯視者的一具化身。」
「自此，我便明白你的來歷，群星。」
「黑夜與我同時注意到了你，儘管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那麼出眾。」
「我與黑夜在如何處理你這件事情上出現了分歧，祂認為這個世界已經不需要再有那麼多變數，而我則認為世界越混亂越好。」
「尤其是你喚醒沉睡不知多少年月的遠古不死鳥，並成功先黑夜一步奪走死神的權柄，更是讓祂無法再容下你。」
亞當慢條斯理講述著過往發生的事情，祂的語氣輕緩得像是一首悠遠的催眠曲。
彷彿世間上什麼故事與遭遇都無法讓祂的內心出現些許波瀾。
「南大陸時，來自神靈的試探之戰中，愚蠢的戰神最先隕落，而我與黑夜也藉機探明群星的部分權柄。」
「最初屏障阻隔著星空中的外神舊日，既然存在屏障，自然就有繞過屏障的方法，群星，就擁有著這樣的權柄。」
「黑夜的想法也出現改變，不再想著針對你，以免逼得你引來星空諸神入世，提前讓末日降臨。」
「掌控這樣權柄的你，自然擁有與神靈對峙的資本。」
亞當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祂的目光落在008上，微笑道：「說的有點遠了。」
「如果是你要成神的時候，有人恰好奪走你的關鍵之物，你會不會也要想辦法解決麻煩？」
「允許你成長到今天，我才來取回008，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我已經預見時代的浪潮，我的時間不多了，你的選擇也不多了。」
「這並不是什麼威脅，而是坦誠相見，這樣或許可以避免無謂的爭執，畢竟我同樣也很期待群星回歸星空的那一天。」
哪怕說出這樣的話語，亞當的情緒依舊很穩定，且始終保持著微笑。
哈斯塔明白亞當的話語，如果自己再手持008不放，那祂將會不顧一切奪回008，哪怕自己玉石俱焚引來星空外的外神舊日。
因為再讓自己成長下去，亞當就沒有信心可以威脅到自己。
所以，祂就必須掐著這個時間段來與自己開誠布公交談。
現在的自己，最多只能自保，嚴重缺乏保護其他人的力量。
如果自己手持008離開貝克蘭德，銷聲匿跡，哈斯塔絲毫不懷疑亞當的瘋狂會如何的可怕。
「儘管你說的很坦誠，可這依舊是一種威脅。」哈斯塔緩緩開口，「再多精美的言詞，也不能改變你此行前來的最大倚仗是我無法完全丟棄的人性。」
「你還年輕，人性的弱點在你身上依然存在。」亞當輕語道：「群星是古老的，終會一天祂將會從沉睡中蘇醒，我不會去賭這個小概率事件。」
原來亞當最擔心的是群星在自己體內蘇醒，沒有人性的群星，絕對不會將008這種關鍵之物交給亞當。
亞當將會徹底失去008，就算祂還有其他辦法成神，可也無法走得完美，對於已經謀劃漫長歲月的祂來說，這絕對是不容允許的。
哈斯塔在心中思索著亞當的話語，同時也很好奇，古老的群星真的曾經存在過嗎？
祂真的會在自己體內蘇醒？
那麼黃衣之王呢？
他實在有著太多的疑問，可此刻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讓他慢慢思索。
「我可以將這一份作家非凡特性交給你，但這世間沒有免費的交易。」
「看來我們之間的交談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共識。」
亞當如同孩童清澈目光看向遠處，一座不知身在何處教堂，正在教堂裡面藏身的鮑利·德爾勞，就這樣被憑空攝到這間書房裡面。
鮑利·德爾勞先是吃了一驚，看見亞當也在這裡時，臉上的戒備與緊張才慢慢散去。
「尊敬的空想天使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鮑利·德爾勞面向亞當鞠躬行禮，恭敬又順從。
他所信仰的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而空想天使亞當，不僅是一位強大的天使之王，還是造物主之子。
「我需要你為我辦件事情。」
「還請空想天使大人吩咐。」
「我需要你獻出自己的生命。」亞當臉上還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這是必要的犧牲。」
「啊！」
鮑利·德爾勞被嚇得後退半步，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瞬間蒼白無比。
他明明是因為要避難，才來尋找這位空想天使大人庇護，可沒想到，本該要庇護自己的人，卻成了要自己命的人。
恐懼的鮑利·德爾勞，這時才發現書桌的後面，還坐著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出頭，長得十分俊朗。
「我，我……」鮑利·德爾勞臉上神情劇烈變幻一陣子，最終還是無奈苦笑道：「我願意為全知全能的造物主的蘇醒，獻出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曾見識過亞當手段的他，很清楚亞當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一個通知。
哪怕他再怎麼不情願，他也無法忤逆一位天使之王。
「很好，主會記得你所付出的貢獻。」
亞當點頭，右手拿起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閉眼祈禱一聲，眼前鮑利·德爾勞的身子就無端開始分解，最後只留下一份閃爍朦朧光芒的序列3織夢人非凡特性。
「還不夠。」哈斯塔只是靜靜注視著亞當。
一份序列3織夢人非凡特性就想換取一份序列1作家非凡特性，這未免太過於懸殊。
「這只是一份見面禮。」亞當臉上並未露出意外的表情。
「如果他聽到這裡的話，應該會很後悔自己剛才虔誠的信仰。」
「他從來就沒有信仰，他剛才之所以不逃，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這裡。」
「必要的犧牲，這是何等諷刺的話語呢。」哈斯塔嗤笑一聲。
「我可以拿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與你交換。」
「這只是剛好等價。」哈斯塔神色漠然道：「你需要再加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做為今日登門威脅的賠罪。」
亞當沉默了會兒，祂的身上只有一份序列1秩序之手非凡特性。
可也只是沉默了三秒左右，亞當就認可哈斯塔的交易方式。
因為這樣的交易方式，也在祂的預想之中。
平等交換是不存在的，因為今日這場交易，與雙方而言本就不是平等。
「我身上有一份序列1秩序之手非凡特性。」亞當取出一份散發淡金色光芒的秩序之手特性與之前那一份織夢人非凡特性懸浮在半空中。
「另外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呢？」哈斯塔也很好奇，亞當還能找出哪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
亞當眸光平靜道：「另外一份在梅迪奇身上。」
「真狠啊。」
哈斯塔嘖了一聲，亞當這個答案，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只是從亞當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人渾身充滿冷意。
「這也是必要的犧牲嗎？」
哈斯塔再次問出這個問題，儘管知道獵人最後死於忠誠，可依舊讓人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