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群星與愚者的第一次會面
大海上。
一臉兇相，長滿絡腮鬍子的克萊恩，此刻正將一柄剛殺完懸賞1200金鎊海盜的刀刃，隨意扔在船隻的甲板上。
他用邊上一位站著不敢動彈的海盜的衣角擦了擦自己被血液濺到的手指，做完這一切，他才看向周圍已經被嚇傻的海盜們。
「你們可得好好活著，爭取多漲點身價，這樣以後我才好用你們的腦袋去換些酒錢。」克萊恩臉上露出笑容，配合他那低沉又嘶啞的嗓音，讓聽者倍感毛骨悚然。
「現在，滾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周圍的海盜們聽到這句話，慌張離開這艘海盜船，有的海盜甚至直接抱著空的橡木桶跳下大海。
在海盜中小有名氣的黑骷髏海盜團就這樣土崩瓦解。
等船上所有海盜都離開後，克萊恩才低語道：「1200金鎊的賞金，還算不錯。」
「但這裡面還要支付給倒吊人先生100金鎊的情報費用，還欠信使小姐7600金幣。」
「按照金幣與金鎊不對等的匯率，自己還需要賺去近8000金鎊的賞金，大概需要七八個懸賞任務。」
「唉，可惜那些知名海盜在風暴教會的打壓下，都已經找地方躲起來，要不是有倒吊人先生的內部信息，自己可是很難準確狩獵他們。」
他想著如果能獵殺一位5000金鎊的大海盜，那就很容易還清欠款了。
好在信使小姐從來沒有主動提還錢的事情。
「先回去吧，明天再去獵殺躲在附近的另外一位海盜。」
克萊恩正準備離開這艘海盜船時，靈性在腦海中瘋狂示意他前往灰霧之上。
沒辦法，克萊恩只能就近找了間有點骯髒的盥洗室，忍著這裡不怎麼舒服的味道，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
當他來到時，源堡外圍的灰霧正在瘋狂鬧動著，這個動靜，比上次那個神秘人來訪還要劇烈。
他坐在青銅長桌首位上，低頭俯瞰。透過翻滾灰霧的裂縫，隱約看見有七道顏色不一的光柱衝天，抵達灰霧下面的空間。
幾條好似獵狗一樣的生物從時光裂縫裡面跑了出來，尾巴豎起，正全神戒備著什麼。
這種生物，克萊恩曾在阿茲克先生送給他的書籍裡面看到過。
這是福根之犬！
是靈界忠誠的守衛者！
不對勁！
克萊恩察覺到跟上次不一樣的地方。
上次，自己是在觀察白銀城的時候，才被那個神秘人物發現，然後通過自己留下的痕迹，來到灰霧外圍。
那時候，祂跟自己不僅隔著灰霧，還隔著神棄之地那麼遙遠的距離。
可這一次，好像是直衝著源堡本體而來！
連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源堡具體位置在哪裡，對方又是怎麼找上門的？
外面那些守護源堡的福根之犬，應該是害怕對方會對源堡不利，才會選擇化身而出。
克萊恩心中也不免生出恐慌，這還是第一次有莫名存在順著網線找到他真實的居住地址。
究竟是誰？
是上一次的神秘人嗎？
克萊恩認真且擔心望著灰霧之外的畫面。
過了一會兒，一聲足以衝破雲霄的鳥啼聲響徹整個灰霧。
接著一片火紅光芒從下面，不斷往上蔓延，連灰霧也被染成一大片紅霞，
福根之犬的戒備也在這個時候到達了頂點，在它們的戒備，與克萊恩的注視目光中，一隻巨大的不死鳥扇動著遮天蔽日的雙翼出現在灰霧面前。
而在那隻巨大的不死鳥身上，好似坐落著一座匯聚朦朧星光的宮殿。
宮殿裡面，端坐著一位同樣坐在長桌首位的神秘存在。
克萊恩隔著灰霧與對方打量，頓感頭皮發麻，他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慌，維持表面的鎮定，與那位神秘存在，隔空對視著。
源堡外圍的灰霧開始鬧動蔓延，想要吞噬那一座散發星光的虛幻宮殿。
可一縷縷星光垂落，化作屏障，完全阻隔灰霧的蔓延與侵蝕。
「愚者。」
星光宮殿裡面，那位神秘存在淡淡吐出愚者這個稱呼。
克萊恩神情猛地一震，立刻明白地方的真實身份。
群星！
能夠端坐在由群星光芒匯聚而成的殿堂裡面，除了群星，還能是誰？
而且，自己上一次才跟對方在貝克蘭德一起阻止喬治三世登臨神位。
難道是因為那一次合作，才讓群星鎖定自己的真實位置嗎？
那祂今天又是因何而來？
克萊恩沒有思考太多，身子微往後靠著椅背，擺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然後輕笑開口：「群星。」
既然對方已經來到大門外面，而且灰霧也無法阻止對方，那他也只能通過虛張聲勢的方式來假裝自己是真正的愚者，真正的詭秘之主。
只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嚇退對方。
「剛剛蘇醒不久的你，似乎還很虛弱？」
面對群星不加掩飾的試探，克萊恩只是手指輕敲桌面，嘴角泛著一抹笑意道：「群星的蘇醒，不也沒多久嗎？」
做出這個猜測不難，群星組織與自己的塔羅會，出現的時間幾乎相差無幾，兩者的信徒又同時活躍在貝克蘭德。
足以見得這位群星也是剛剛蘇醒不久，正在通過自己的信徒，不斷擴大自己的信仰，積極影響現實世界。
這樣的形式作風，很像是某位沉睡的強大存在，一覺醒來，開始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並對此進行干預的過程。
咦……這怎麼像是自己偽裝愚者先生的自我定位？
在塔羅會成員的眼中，愚者先生就是這樣的一位神秘存在。
自己與群星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自己這個愚者是假裝的，是虛張聲勢，空有其表。
而對方，群星，是真的從古老歲月中蘇醒的存在。
自己這是假李逵遇到真旋風了嗎？
克萊恩心中有點沒底，但還是努力維持表面的鎮定，想聽聽對方要說什麼。
是懷著惡意而來，還是想要跟自己洽淡合作。
「還記得當初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
克萊恩一腦門問號，當初的約定？
什麼約定？
自己怎麼不知道？
群星所說的對象，應該是原本的詭秘之主吧？
可自己又沒有詭秘之主的記憶，誰知道當初詭秘之主跟群星之間達成什麼樣的約定啊。
完蛋了，自己該不會要暴露了吧？
不行，絕對不能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克萊恩沉默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時移世易，過去的一切早就應該埋葬在歷史長河中。」
「新的時代，也可以有新的約定。」
「群星也需要合作對象嗎？」眼見群星今天來訪，並沒有什麼惡意，克萊恩決定反問一下對方，看能不能探出對方的底細。
「過去是詭秘，如今是愚者，既然已是不同，那自然應該重新開始。」
克萊恩眉頭微皺，有點琢磨不透這句話的含義。
群星好似是刻意說這句話，祂是看出自己與詭秘之主之間的不同嗎？
還是說，祂將自己當成了詭秘之主的新生？
「群星想如何合作？」克萊恩決定再試探一下群星的目的。
「愚者，現在的你太過於虛弱了。」
「……」
克萊恩一臉無語，他竟然從這句話裡面聽到了一似揶揄又親切的語氣。
難道當初詭秘跟群星的關係很友好嗎？
算了，自己也不需要理清這裡面的關係，就算真的被對方拆穿，大不了，自己就離開源堡，返回現實世界，讓群星獨自留在源堡大門外面。
「往往積極尋求合作的一方才是最為虛弱與虛張聲勢。」克萊恩適當表現一下愚者先生硬氣的一面。
「愚者，此刻的你不就正在虛張聲勢了嗎？」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讓克萊恩不由心顫。
他自然是在虛張聲勢，這是來自群星的試探，還是祂真的已經看透自己的虛實？
克萊恩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上門尋求合作的，可不是我。」
「或許我是來為你提供庇佑。」
「群星的庇佑，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克萊恩說完，隱約聽見群星似是輕笑一聲，像是被逗樂了一樣。
自己說的話有那麼可笑嗎？
克萊恩認真回顧一下自己之前的每一句回答，並沒有可值得大笑的地方。
自己的偽裝，雖然不敢說天衣無縫，可也沒有那麼容易露出破綻。
「群星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確實不錯，得見故人。」
克萊恩心中又是輕顫一下，得見故人？
群星與詭秘之主、愚者都已經不算是人，群星為什麼會用故人這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