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高維俯視者與亞當
群星殿堂。
哈斯塔先是掃一圈亞當與真實造物主所在星星。
畫面中，亞當果然離開海邊那座教堂，來到南威爾郡，目前正在海邊一座港口，瞧那附近的風景與建築物，應該是普寧港。
哈斯塔只是看著，並沒有上前打招呼。
畫面中的亞當，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停下腳步，抬頭仰望星空。
「群星的注視。」
亞當發出一聲很輕微的嘆息，卻能讓哈斯塔聽得一清二楚。
哈斯塔原想趁機說句離開吧，可又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妥，畢竟群星怎麼會特殊關照一位信徒，哪怕這位信徒手中持有008。
當然，他如果跟亞當輕聲說句遠古太陽神，估計亞當就會當場離開，不會在南威爾郡久待。
但說好了給高維俯視者一個機會，那就要給祂一個機會。
他收回了注視，將視線投往高維俯視者所在的星星，祂現在依舊在船上，應該是在南大陸外圍的海域。
這一次哈斯塔沒有特意隱藏自己的窺探視線，甲板上，高維俯視者微微昂起頭，望著依舊是碧空如洗的天空。
哈斯塔思考一會兒，也沒有選擇開口，只是將亞當在南威爾郡的畫面扔給高維俯視者。
以祂穿梭空間的能力，只要有所行動，一定可以截住亞當。
之所以沒有選擇說話，一來可以顯得高深莫測維持群星的位格，二來也可以試試高維俯視者，看祂會怎樣處理這件事。
高維俯視者臉上露出笑容，朝著星空的位置點頭示意，然後起身離開甲板，空間自然在祂面前讓道，鋪成一條抵達亞當所在的空間通道。
看到這裡，哈斯塔收回視線，然後將目光看向群星容器所在的光點，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用。
主要還是不方便，想要操縱群星容器，他就必須待在群星殿堂上面，這樣一來現實世界的自己只能躺在床上。
如果讓亞當看到自己本體在睡覺，面前出現的是群星容器，指定會被祂看穿虛實。
群星容器，只能當做神降使用，現在還不是時候。
哈斯塔很快就將視線轉移到亞當所在的星星。
畫面中，擅長穿梭空間的高維俯視者，已經準確找到亞當所在的地方。
街道上，兩個人只是遠遠相望。
祂們兩個曾經見過面，還相處過一段時間，對於彼此的身份都有一定的猜測。
亞當肯定是知道高維俯視者所化的那個年輕人是一位外神，具體是哪一位祂也只是猜測，除非高維俯視者親口告訴祂自己的身份。
普寧港，切斯特街道上，來往的人群不少，見到有兩個人站在街道中央，以為他們即將展開一場決鬥，自覺避讓兩人，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無人真空帶，讓他們可以毫無遮掩看見彼此。
可讓人失望的是，預想中的決鬥好戲沒有上演。
高維俯視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目光平靜看著亞當，亞當一雙如嬰兒般純凈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星空然後又重新看向高維俯視者。
祂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今天祂是無法順利取回008，讓一切重新走上正軌。
自己才剛踏足這片土地沒多久，就有一位外神化身來擋住自己。
可見008確實已經落入群星信徒的手上，而這是出自群星的授意。
注視著一切的群星，祂的目光輕易看透008對自己的關鍵之處，所以安排信徒，悄然從因斯·贊格威爾身上取走008。
自己如果想要取回008，通過交易是比較好的方式。
當然，祂也可以強闖，這一具外神化身攔不住祂，祂有辦法可以短暫困住祂一段時間。
只是，從008那裡傳來的感應被屏蔽，原先祂就只能感應到一個模糊的範圍，現在，這個感應被完全掐斷，再也無法探知008具體在哪個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祂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008。
而且群星注視著一切，真要強行交惡的話，自己身上隱藏的秘密，可能會被看穿，那個未來祂看不清。
無法看清的未來，對祂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危險的示警。
還沒有成神的祂，對於局勢的掌控力嚴重不足，再加上如今外神活動更加頻繁，祂也只能選擇退卻。
亞當離開了。
這讓同樣想看高維俯視者與亞當打一架的哈斯塔頗感失望。
可也知道，在群星的注視下，亞當是不會輕易跟高維俯視者動手，以免暴露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趕走亞當的高維俯視者同樣抬頭看向星空，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友善的笑容。
有點滲人啊。
這個笑容讓本來想要將祂接引群星殿堂的哈斯塔，有了一瞬間的遲疑。
又盯著高維俯視者一會兒，哈斯塔終於伸出秩序之鏈，接觸高維俯視者所在的星星，將祂引導到群星殿堂。
高維俯視者的形象是一面鏡子，鏡面光滑，上面映照出祂的真正形態。
摺疊空間堆砌成祂的身體，時間曲線是祂的四肢，那亮起一抹光點是祂的智慧所在。
初次抵達群星殿堂的高維俯視者好奇環顧一下四周，然後目光就看向群星殿堂頭頂的那片星空。
祂的眼神流露出痴迷，絲毫沒有掩飾的情緒，讓哈斯塔也不禁側目。
祂該不會是覺得這樣窺探外神的手段很有意思，想在自己家裡面也整一個？
大屏幕始終是平面，而這裡的星星是立體的。
相當於跨時代的進步？
哈斯塔沒有打擾，任由高維俯視者觀察頭頂星空。
「真好玩啊。」
許久，高維俯視者發出一聲感慨。
哈斯塔平淡開口：「潛居深空的你，還沒有厭倦觀察嗎？」
「以前會，現在不會。」高維俯視者說著話，來到長桌邊上，掃了一眼十二張座椅，「還有其他存在前來這裡？」
「群星會議每兩個月舉行一次，距離下次還有一個半月。」
「能問一下目前都有哪幾位嗎？」
「燈神、慾望母樹、超星主宰。」
哈斯塔又給高維俯視者普及一些有關的信息，並讓祂在空閑的位置上選擇一張座椅。
「有點不想跟混沌之子那傢伙坐一塊，可超星主宰更加讓人討厭。」
高維俯視者自顧自說著，然後坐在燈神的下一張座椅。
祂增大幾倍鏡子身體，讓自己的身軀可以更加合適這張明顯十分寬敞的座椅。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背，高維俯視者目光看向哈斯塔，嘆息一聲道：「沒想到群星真的出現了，連我都在你的注視之下。」
這是最讓祂難以接受的一點，一直以來都是祂在暗中觀察其他外神，現在，自己也成為被觀察的對象。
這種感覺很奇妙。
一開始祂很反感，想要甩開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後來，祂依舊還是很反感這種感覺，現在祂同樣不習慣頭頂有目光正窺視著自己。
「群星的注視不分彼此。」
高維俯視者接受這個解釋，轉而道「亞當也在你的注視之下？祂可還未成神。」
潛台詞就是還未成神亞當值得你注視，是因為亞當身上藏有什麼不可知的秘密嗎？
「總有一些古老的存在會再次出現。」哈斯塔小小透露一點。
「古老的存在……觀眾途徑……」高維俯視者陷入沉思，腦海中閃過幾個合適的選擇，卻最終都無法確定。
哈斯塔也沒有繼續提醒，亞當是遠古太陽神這件事，他可不想那麼早被高維俯視者等外神舊日知曉。
至於上帝的存在，更加要藏到後面。
「越來越精彩了。」
高維俯視者放棄思索亞當的真實身份，目光上移，看向穹頂星空。
「沉寂這麼久的歲月，也該熱鬧一下。」
「就怕太過於熱鬧。」高維俯視者意有所指。
哈斯塔笑而不語，轉而談起燈神的事情，隱晦提到高維俯視者與燈神之間的交易。
「祂來找我並不是為了脫離詭秘的封印，我這具分身也沒有這個能力，祂是想讓我幫祂分離出一道歷史映像，讓祂可以自由在外面行走。」
高維俯視者沒有否認，還直接說出祂與燈神的交易內容。
「自由，對祂來說真是一件奢侈品。」哈斯塔的語氣中不免帶上笑意。
高維俯視者語氣也輕鬆愉快起來，「只有曾失去自由的人才知道自由的可貴，對祂來說同樣如此。」
「可你並沒有履行跟祂的約定。」如果高維俯視者幫助燈神弄出一具可以行走自由的分身，那他一定可以從燈神所在的星星察覺。
「祂的性格，我不是很喜歡，放祂出來只會給我添亂子。」高維俯視者想了一下又道：「我與祂之間的約定，是要祂的另外一部分能夠獨自找到我的藏身之地，這是遊戲規則。」
那估計燈神在末日降臨之前是別想出來了。
高維俯視者所躲的地方很隱秘，現在祂的本體似乎陷入某種沉睡，已經完全融入重重時空深處。
只剩下一半的混沌之子，既要躲避星空中的危險，還要尋找藏在多重時空深處的高維俯視者，難度很大。
又聊了幾句，哈斯塔就送走高維俯視者。
稍微整理下思緒，目光瞥向亞當所在的星星，祂此刻已經回到一開始的海邊教堂。
還沒有成神的祂，實力有限，是無法瞞過群星的窺視。
想要做到這一步，起碼要等祂成神並且跟真實造物主融合後，才有可能。
不過現在，亞當想成神也得先從自己這裡取走008。
想到這裡，哈斯塔的目光望向真實造物主所在，祂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亞當那裡發生的事情。
哈斯塔又掃了一遍群星，然後才離開群星殿堂。
起床，來到書桌前，躺在筆盒裡面的008又開始不斷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