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黃色文書》
這話說得玄妙，哈斯塔在凱厄斯那裡曾聽過黃衣修道士內部一直有首著名歌謠，他們深信吟唱這首歌謠，可以取悅神靈。
也有人說，這不是一首簡單的歌謠，而是黃衣之王譜寫的劇本，是涉及未來的預言。
麗薩夫人今天的表現以及所說的話，很明顯就是將那首歌謠裡面的內容當成預言，再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將自己與神降容器套入歌謠裡面。
雙子，有光有暗，自己為光，神降容器為暗。
真要這麼理解的話，似乎也可以解釋得通，而且還挺準的。
可這句預言同樣可以套在永恆烈陽與超星主宰身上。
雙子的太陽沉向湖間，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這不正好對應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嗎？
哈斯塔還記得那首歌謠的後半段是：「當靈魂不再歌唱，當眼淚不再流淌，遙遠星空的星海之主，混沌無形的無以名狀者啊，祂將於萬千信徒的期盼中於焉降臨！」
按照這個說法，除非宇宙寂滅，不然黃衣之王是別想降臨了。
「信徒凱厄斯見過教皇冕下！」凱厄斯急忙跟著欠身行禮，他也深信這個說法。
而且，將哈斯塔推上教皇之位，本來就是他們這個派系的主張。
哈斯塔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他在認真思考另外一件事。
黃衣之王這一條非凡途徑，序列3竊命、序列2神啟、序列1教皇。
自己佔據原主的身體並以他的身份活了下來，這是不是一種竊命？
自己掌握群星殿堂，擁有神啟的能力，可以傳下神諭給予信徒命運啟示，這是不是滿足序列2神啟的條件？
如果自己再成為黃衣修道士這個組織的教皇，那麼這又是不是序列1教皇的扮演條件？
哈斯塔不由想到後期的克萊恩，他執掌源堡，詭秘在他身上留下後手，越到後面晉陞的速度越快，因為他已經在詭秘的安排下提前扮演高序列，相應魔葯入口即化。
這讓哈斯塔瞬間提高警覺，不管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等到序列4可以晉陞相鄰序列途徑的時候，不要選黃衣之王這條非凡途徑。
或許這就是黃衣之王留給自己最大的一個坑。
眼見哈斯塔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麗薩夫人與凱厄斯下意識將腦袋低得更低了些，內心也更加敬畏。
「教皇？」哈斯塔臉上逐漸露出玩味的表情，「被你們所認可就是教皇了嗎？那這個教皇未免太過於廉價。」
麗薩夫人與凱厄斯心頭微顫，急忙解釋道：「不，我們的認可無足輕重，您是神所認可的教皇，只有神才有資格為您加冕。」
「呵，你又獲得神諭了嗎？」
「……」
一句略帶嘲諷的話語，讓麗薩夫人沉默下來，她聲音乾澀道：「神只給我一次神諭，從那以後神就再也不曾給予過一次啟示，也沒有任何神諭傳達下來。」
「說說你與神的初遇吧。」哈斯塔對這件事比較感興趣，說不定可以藉此了解一下黃衣之王。
麗薩夫人沉默半響，然後挺直身子，臉上露出微笑道：「當然可以，那是我一生的榮光，或許我的運氣就是在那個時候完全耗盡。」
「故事要從很久之前講起了，那時我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哈斯塔默默聽著麗薩夫人用平靜又釋然的語氣講述來自久遠前的故事。
讓人意外的是，她與神的初見，並不是在原主誕生的那段時間內，而是在一百六十多年。
時間線大概是羅塞爾該改因蒂斯共和國為帝國，且自稱凱撒大帝的那段時間。
歷史上記載，羅塞爾於1192年稱作凱撒大帝，於1194年發現新航道，重新打開南北大陸通道，開啟殖民時代。
麗薩夫人是魯恩王國的人，從小家境很優渥，是一位養在家裡不聞外界事世變遷的貴族小姐，有點類似於奧黛麗小姐。
她十八歲就有自己的未婚夫，是一名海軍軍官，長相與家境都很不錯，他們這是很登對的一對，對於這場由家裡長輩決定的婚事並沒有什麼反感。
如果故事一直這樣下去，她會嫁人，然後孕育後代，打理家庭事務，成為標準貴族夫人的一生。
但命運似乎在某一時刻垂青了她，就在她的未婚夫受徵召前往南大陸瓜分殖民財富的時候，她偶然在一本名為《黃色文書》的書籍裡面，看到一則創造時空門的咒文。
出於好奇，加上那個時候神秘學蓬勃發展，很多人都將這類書籍歸為魔法書，認為書籍裡面擁有神秘的魔法力量可以改變人的一生。
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很好，還是黃衣之王在她看到那本《黃色文書》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她，總之她很順利就完成時空門的咒語。
當天夜裡，她就真的在夢境裡面遇到《黃色文書》裡面記載的那一位神靈，黃衣之王。
她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因為出現這樣的變化而感到欣喜。
在與這位神靈的交談中，她得知自己周圍所有人的未來命運，包括她那即將死在風暴之中的未婚夫。
三個月後，她未婚夫的死訊就從大海傳了回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真正認清命運，知曉在看似無法言喻、無法窺視的未來，每一位生靈早已經有了一個固定好的命運劇本。
她的未婚夫是這樣，她的父母也是如此，她的父親在一次外面偷吃禁果的時候死在床上，她的母親因為一次意外的失足落水，也丟了性命。
她詢問那一位神靈，她自己的命運又是如何安排？
神靈告訴她，獨孤活到八十二歲後老死。
同時也告訴她，她擁有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神靈需要一位虔誠的信徒，而她被選中了，對於這樣的安排，她並沒有什麼異議。
當她成為一位真正的虔誠信徒時，神靈離開了，不知去向。
她嘗試了很多方法，但都無法再聯繫到神靈，她知道，神靈的目光已經從她身上移開，投注到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上。
為了發展壯大神靈的信仰，她以神靈所吟唱那一首歌謠為底，寫出了一本本用來傳教的書籍，她也成功成為引領眾人前行的先驅。
直到哈斯塔的出現，這個被她稱為命運之子的人，他的身上承載了太多的命運。
哈斯塔開口詢問：「你還記得我誕生之時發生的事情？」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降生一年多。」
「你是如何注意到我身上的命運？」
「我聽從命運的指引，就自然而然見到了還未學會走路的你。」
聽到這裡，哈斯塔又詢問一下金色盒子的事情，麗薩夫人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裡面藏有什麼東西，但一定跟她所信奉的神靈有關。
這是命運對她的啟示，她對此深信不疑。
黃衣修道士裡面，有人嘗試開啟那個金色盒子，可無一例外都遭受命運的反噬，慘死在無常命運之下。
死了不少人，才讓想要將金色盒子佔為己有的人打消這個念頭，從此畏懼如虎。
最後，哈斯詢問一下麗薩夫人所處的序列。
她同樣是序列三竊命，但她的魔葯已經完全消化，只要再出現一次神啟，她就可以晉陞序列2神啟。
迪卡夫之所以拼了命要讓神靈降臨，就是為了吸引神靈的目光，得到神啟，晉陞序列2，可惜他走錯了路。
……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夜裡，莎倫從鏡子裡面出來，她的目光看向遙遠的南方。
哈斯塔皺眉道：「現在的南大陸很危險，不適合前往，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
莎倫只是看著哈斯塔，一臉平靜道：「我並沒有前往南大陸的打算。」
「那你是？」
莎倫便將自己離開的原因，簡短解釋一下。
南威爾郡境內，也有節制派的成員，她需要去整合一下這股力量，尤其是在知曉自己老師還活著的情況下。
「什麼時候離開？」
「待會。」
「……」
哈斯塔嘆了口氣，真不愧是莎倫啊，直到要離開的時候，才告訴自己這件事。
「我會保重自己。」
莎倫先一步堵住哈斯塔要說的話，來到窗邊，她背對著哈斯塔說道：「你也一樣。」
「喵。」
艾薩拉來到窗邊，目送莎倫通過鏡面挪移的能力消失不見，它還一臉疑惑，伸出爪子抓撓幾下光滑的玻璃鏡面。
哈斯塔靜靜來到書桌前，拿出被封在筆盒裡面的008，同時也拿來一張空白的紙。
他可不想寫日記，萬一要是被人偷看到，那絕對會社死，這是羅塞爾用他傳奇一生所闡述的簡樸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