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奧黛麗的成年禮
隨著年關接近，貝克蘭德暗處洶湧的亂流似也停歇下來，一片平靜。
無論是貴族富商還是工人平民都在為新一年的到來做準備，臉上洋溢著罕見的笑容。
但還有很大一部分人，他們只能待在自己的家裡面，目露艷羨望著外面街道上笑容滿臉的人群。
過年嘛都是這樣的，幾家歡喜幾家愁，只是今年的愁來得分外濃郁。
新年的到來，也沖淡了前段時間尼根公爵被刺殺案件，連帶著南大陸可能席捲而來的戰雲也消減了不少。
格曼妮夫人所在的別墅。
「今年過年時，你可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
二樓陽台上，莫拉卡從身後攬住格曼妮夫人的腰肢，姿態親昵。
「有，可你有能力幫我實現嗎？」
「只要不是有關那位哈斯塔·坎貝爾男爵的事情，我就可以想辦法去幫你完成。」
「那就算了。」
「……」
莫拉卡滿臉無奈，嘆息一聲道：「伱的母親下了死命令，讓魔女教派的人都不要去打擾你心心念念的小情郎，而我上次就已經嘗到了苦頭。」
「她同樣也是你的母親。」
「可只有你跟她長得相像啊，你才是他真正寄以厚望的女兒，而我，不過是一件隨意可以丟棄的物品。」
莫拉卡伸手撫摸著格曼妮夫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蛋，曾幾何時她也曾盼望著能擁有這樣一張臉蛋。
現在她反而慶幸自己擁有另外一副面孔，頂著這樣一張臉實在太沉重，太不自由了。
「物品？你配嗎？」
一道泛著冷意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道人影落在莫拉卡的身後，捏住她的下巴。
「呵呵，你來這裡幹什麼！」
莫拉卡臉上流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
「你這個表情總是讓我很不喜歡。」
塞拉菲娜鬆開捏著莫拉卡下巴的手，轉而看向一旁有些急促的格曼妮夫人。
「你還是那麼怕我？」
「這是敬畏。」
格曼妮夫人微微垂下腦袋，不敢跟自己的母親對視。
塞拉菲娜掃了她們兩個人一眼，淡淡道：「這幾天我都會居住在這裡。」
「呵呵，一位不老魔女也想學人家過新年嗎？」
莫拉卡語出嘲諷，很自然就得到響亮一巴掌的賞賜。
「誰允許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不是一向都是這樣的嗎？」
莫拉卡倔強的模樣，讓塞拉菲娜只覺得好笑，渴望得到母愛，故意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以此來換取母親的注視。
有時候她會陪著莫拉卡玩一玩，就當是母女之間的日常交流互動，有時候，她就會刻意無視她，讓她陷入痛苦之中。
魔女，就是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我這就下去讓人準備一間新房間。」
格曼妮夫人連忙開口，避免她們之間的矛盾再次升級。
莫拉卡伸手抹去嘴角血跡，冷笑道：「你怎麼還在貝克蘭德逗留，按照計畫，你早就應該回到南大陸參與戰爭。」
塞拉菲娜不屑開口：「計畫？你知道什麼計畫？無知的揣測。」
她原本確實是要在貝克蘭德辦完事情後就返回南大陸，與其他組織成員合作，然後在跨新年這一天掀起一場由南到北的戰爭。
可詭異的是，原本約定好的跨年戰爭卻發生了變故，更是不知從何處傳出一句戰爭將在年後。
連原初都特意降下神諭，著重提到這句話。
為
因此，她才有時間在貝克蘭德逗留。
但這種事情，顯然不是一位序列7女巫應該知道的事情。
「你今年真的要留在這裡過新年嗎嗎？」沉默許久的莫拉卡語氣顫抖，帶著一點小心翼翼與期待。
「我的女兒，你不希望我留下嗎？」
「……」
莫拉卡臉色變了好幾次，最終冷著臉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來打攪我跟格曼妮之間的二人世界！」
啪！
莫拉卡精緻的臉上再次被扇了一巴掌，但她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惱怒。
……
時間很快流逝，轉眼年關已至。
1349年12月31日，周五。
今天的貝克蘭德貴族圈子裡面，除了要迎新年以外，還有另外一件值得重視與關注的大事。
霍爾伯爵的女兒，貝克蘭德最璀璨的明珠，奧黛麗·霍爾將在社交意義上真正成年。
晚宴自然極其誇張與奢侈，連王后都來了，還有許多位其他王室成員，其中包括兩位還沒有決定婚事的王子。
早就有傳聞說，當奧黛麗小姐這顆貝克蘭德最燦爛的明珠成年後，將會被鑲嵌在王冠上。
今晚王后的出現，似乎證實了這個傳聞的可信度。
身為今晚宴會的主人公，絕對的焦點，盛裝打扮的奧黛麗站在休息室內，等待著新年晚會的開始。
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開心、喜悅、激動等神情，反而蹙眉嘆息，亮晶晶的一對眼眸，隱約有晶瑩閃動。
在她的面前擺著一份報紙，上面寫道：
「……據初步統計，共有超過36000人直接死在那場大霧霾裡面，後續蔓延的瘟疫則是陸續帶走超過80000人，裡面不乏有年幼的孩子、健壯的青少年……」
「碼頭區，是這一次大霧霾事件的重災區，僅是死亡人數就佔據了六成，病重纏身的人，至今還不下於20000人。」
「王國方面專門撥出一筆巨款，用來賑濟碼頭區那些失去工作的工人們……」
再往後的內容，奧黛麗就已經看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的眼睛盯著那幾個數字上，大霧霾事件竟然導致了十幾萬人的喪命！
整個貝克蘭德總共才有多少人口？
而在這個時候，她將在這富麗堂皇的別墅里，在王后的親切介紹下，在一大群衣著華麗的貴族面前，迎來自己的成年禮。
這就是哈斯塔先生所說的，自己一出生時就已經帶有的屬性，不因自己的想法而轉移，
奧黛麗忍不住閉上眼睛。
這時，霍爾伯爵與霍爾伯爵夫人走了進來，同聲讚美道：「你的美麗勝過今晚所有人，寶貝，該出去了，王后正在等你。」
奧黛麗睜開眼眸，綻放出優雅明麗的笑容，在父親與母親的陪伴下，離開休息室，來到晚會大廳。
她一路走上最高處的高台，在一道道驚艷的目光中，將戴著及肘白紗手套的手遞給了王后。
王后牽著她，走向高台邊緣，面對所有賓客，微笑道：「雖然這是貝克蘭德歷史上的黑暗時段，但我們依然有一顆照亮整座城市的寶石，她的智慧、她的美貌、她的品格、她的禮儀都無可挑剔。」
「今晚，我將她正式介紹給你們。」
「奧黛麗·霍爾小姐。」
砰！砰！砰！
落地窗外，煙花升空。
1349年最後一天的晚上，奧黛麗在社交意義上正式成年了。
站在高台上，奧黛麗保持著優雅大氣的微笑，目光望向下方正在為此鼓掌的貴族們。
他們是單純在為自己成年而欣喜，還是為了附和王后的發言而鼓掌，又或者這只是他們習以為常的禮節？
當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哈斯塔先生身上時，她才能百分百肯定，哈斯塔先生是真誠為她的成年送上祝福。
她的目光沒有停留太久，掃了一圈後，就望向落地窗外的的夜空，那裡升起一團團煙火，很美，很夢幻。
如果不是那張報紙上觸目驚心的數字，她可能還天真的認為，外面的世界跟自己所處的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
王后介紹完畢後，奧黛麗就離開高台，開始跟一位位認識或者不認識，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貴族們打招呼。
她始終保持著自己優雅的一面，儘管這很勞累。
尤其是看到蘇茜竟然躲在角落裡，以一種超然物外的目光打量所有人時，她的心就更累了。
蘇茜注意到來自奧黛麗的羨慕目光，它爬起身子，換了一個奧黛麗看不見的位置，繼續以觀眾的姿態打量著所有人。
「蘇茜，新年需要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嗎？」
一道熟悉聲音自後背傳來，蘇茜下意識停止搖晃尾巴，可很快又繼續懶散晃了晃尾巴。
對於這位哈斯塔先生，它不像之前那麼害怕了，已經可以做到坦然相處。
「其實我認為以你的智慧，應該深入學習一下羅塞爾大帝在思想方面的著作，那一定很適合你。」
「汪！」
蘇茜心動了。
之前它曾跟奧黛麗提過這件事，但是被奧黛麗無情拒絕，說它現在不應該看太多的書籍，更不應該去接觸一些奇怪思想。
現在這位哈斯塔先生的一句話，讓它感覺到自己遇到了知音。
上次就是這位哈斯塔先生一直提到羅塞爾這個人，它才會尋找機會去翻閱羅塞爾所留下的書籍，並為此而深深著迷。
可惜，它現在無法張開自己的咽喉，跟這位哈斯塔先生暢所欲言交流羅塞爾大帝書籍的觀後感。
只能眼睜睜看著哈斯塔被希伯特喊去喝酒應酬。
沒有人打擾的蘇茜，繼續趴在二樓角落位置，繼續觀察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它是今晚最佳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