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奧黛麗的小小成長
霍爾伯爵家。
距離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已經過去一個禮拜，奧黛麗終於得到允許外出的許可。
期間她還參加了一次塔羅會，在塔羅會上，愚者先生說這是一場由魔女所引發的災難。
倒吊人先生說這一次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死了很多人，加上尼根公爵的死亡，對魯恩王國的影響很大。
連魔術師小姐都說居住貝克蘭德的普通人很慘，尤其是碼頭區，本就貧苦落後，這一次更是面臨絕望，只有居住在皇后區與西區的貴族們安然躲避過這場災難。
而她，奧黛麗·霍爾對於這件事所知道的信息很少，因為她無法走出家門，無法得知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模樣，更不知道這一次大霧霾事件死了多少人。
霍爾伯爵對她的保護很重視，根本不允許她離開家門，甚至連到後花園散步，也要定一個時間，以免被空氣中可能殘留的有毒霧霾所影響。
今天，霍爾伯爵才允許她離開家門，出去散散心。
她帶上了蘇茜，身後跟著兩位貼身女僕，在稍遠的地方還有幾位霍爾伯爵家的侍從跟著。
她驚詫發現，兩側街道商鋪依舊擠滿前來挑選商品的貴族夫人與小姐們，她們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受到大霧霾事件的影響。
當她沿著國王大道繼續逛下去，周圍的一切都比平日里沒有什麼兩樣，所謂的大霧霾事件彷彿是不存在一樣。
又逛了一會兒，她已經可以肯定，這裡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魔術師小姐口中屍體橫躺在街頭，人們趁著白天撿樹枝與煤炭，晚上冒著落雪開始焚燒屍體的景象。
也沒有倒吊人先生口中那惶惶不安，緊張危險的氣氛。
奧黛麗總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一邊是魔術師小姐與倒吊人先生的話語，一邊是眼前依舊繁華熱鬧的街道。
人們臉上的笑容是做不得假的，在街道上看到的人，她們臉上的開心是真的開心。
沿街還有不少人三五成群正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輕快的笑聲，甜美的笑容，一切都很美好。
難道大霧霾事件的影響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又或者這件事根本沒有魔術師小姐與倒吊人先生說的那麼嚴重？
她很想找個人聊聊天，探聽一下這段時間貝克蘭德真正的變化。
可身邊的蘇茜，貼身的侍女，身後負責保護自己的侍從很明顯不是合適的聊天對象。
她想到了哈斯塔先生，自從上次一別後，她就沒有再遇到哈斯塔先生，據說他現在很忙碌，正在為離開貝克蘭德的做準備。
現在這樣去打擾真的好嗎？
奧黛麗微微嘆口氣，最終她還是沒有選擇去打擾，而是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冷清幽靜的店鋪，要一杯熱茶以及一些小甜品，目光順著窗戶，看向外面的街道。
一輛輛馬車通過路面，馬蹄與地面交織出一支錯落有致的樂曲。
要不要前往魔術師小姐所說的碼頭區看一下？
奧黛麗心中突然生出這樣一個想法，她除了乘坐輪船外出遊玩的時候，還沒有真正去過碼頭區，印象中那裡有很多忙碌的工人，具體怎樣，她就不清楚了。可她顯然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前往那裡，需要有人陪同，比如她的大哥希伯特，或者是霍爾伯爵，哈斯塔先生。
「有點煩呢。」
奧黛麗微微嘟著小嘴，還未等貼身女僕開口說話，她就恢複優雅端莊的一面。
過了十幾分鐘，街道外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抱著一隻小黑貓正在散步的哈斯塔先生。
「蘇茜，你去幫我喊一下哈斯塔先生吧。」
奧黛麗將搭訕的任務交給趴在地面上無聊發獃的蘇茜。
「汪？」
「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
蘇茜爬起身子，晃了晃身上的金毛，然後就朝著門口跑去。
這時有一位貼身女僕說道：「蘇茜現在越來越聰明的。」
「是的，因為它是獨一無二的蘇茜。」
奧黛麗有點小得意，這可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非凡金毛犬，它以後還要成為心理醫生呢。
很快，蘇茜就將抱著小黑貓的哈斯塔先生領到奧黛麗面前，奧黛麗撫摸一下蘇茜的腦袋，以示鼓勵。
「奧黛麗小姐，下午好。」
「哈斯塔先生，下午好。」
奧黛麗讓貼身女僕為哈斯塔先生在自己對面安排一個座位。
「奧黛麗小姐今天怎麼有空出來閑逛？」
「這段時期一直待在家裡，直到今天才能出門，沒想到就遇到了哈斯塔先生，我的運氣真是不錯。」
「這同樣是我的好運。」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奧黛麗才問到這一次貝克蘭德的大霧霾事件。
「生活在皇后區與生活在碼頭區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大霧霾事件對他們各自所造成的影響自然也是不一樣。」
「在這裡，許多貴族夫人與貴族小姐們每天依舊可以開開心心逛街買東西，偶爾聚在一起開個茶話會，聊聊首飾珠寶，聊聊衣裙款式。」
「大霧霾事件對她們來說更多只是新聞報紙上的一行字，或者是別人閑話交流時提到的一個名詞，輕飄飄，並沒有什麼重量與可值得深入思考的地方。」
奧黛麗沉默一會兒，抬起亮晶晶的眼眸，輕聲道：「在哈斯塔先生看來，我也是這些貴族小姐中的一員嗎？」
「這是你一出生時就具備的屬性，不因伱一個人的想法而轉移，你沒有必要去否定它，因為這就是你的日常生活。」
「那我可以去看看不一樣的生活嗎？」
「當然可以，我們所說的廣開眼界，多去觀察不一樣的生活，這同樣是一種增長眼界的方法。」
「哈斯塔先生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似乎經歷過很多事情？」
「我也只是紙上談兵，用來閑聊還可以，畢竟大霧霾事件後，我也沒有到過碼頭區。」
哈斯塔想了一下又道：「但我可以想像那裡正在發生的事情，或者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就是多讀書的好處？」
「不，這是因為我一開始就知道那裡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所以才能根據那裡的實際情況，猜測他們在遭遇大霧霾事件時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哈斯塔先生，我想去一趟碼頭區，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如果霍爾伯爵同意你去的話，我很樂意當這個嚮導。」
「……」
奧黛麗微微皺起眉頭，想要說服霍爾伯爵同意自己前往碼頭區，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哈斯塔先生，是在顧慮什麼嗎？」
「我只是站在霍爾伯爵一位當父親的角度看待這件事。」
奧黛麗有點聽不明白這句話，哈斯塔也沒有解釋。
現在的奧黛麗被保護得很好，自己沒有權利去破壞霍爾伯爵這麼多年為她所打造的安全屏障。
現在的碼頭區，那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儘管有教會人員在那裡幫忙解決問題，可實際情況依舊很嚴峻。
大霧霾事件的影響可不僅僅讓人死亡，對於那些還活著，卻已經不能好好活著的人來說，真正的災難這才剛剛開始。
「哈斯塔先生就不能偷偷帶我去看一眼嗎？」
「不能。」
哈斯塔無情拒絕奧黛麗的小要求，絲毫不理會她氣惱的眼神。
「你就不要想著偷偷帶著蘇茜前往了，霍爾伯爵一定會派人看住你。」
哈斯塔又是一句話，打破奧黛麗此刻的小心思。
「哈斯塔先生！」
奧黛麗微微攥緊一下藏在衣袖裡面的小拳頭，揮舞了兩下，才算是出了口小小怒氣。
「這裡的茶還不錯，我還要繼續帶著艾薩拉逛街就先失陪了。」
哈斯塔很明智在這種時候選擇離開。
奧黛麗目送哈斯塔離開，輕哼一聲道：「蘇茜，你以後可不能學習哈斯塔先生這樣說話，不然你會被我痛扁一頓的。」
「汪？」
蘇茜一臉疑惑，下意識換了個離奧黛麗遠一點的位置，以免成為奧黛麗不開心的出氣筒。
儘管它知道奧黛麗不是真的生氣，但它何必去冒這個險呢？
離遠一點，等奧黛麗心情好點，然後再一起回家。
……
夜裡，等到霍爾伯爵回來後，已經思考很久的奧黛麗，趁著霍爾伯爵心情還不錯的時候，提出自己想去碼頭區看一眼的想法。
「不行，等到年後吧。」
霍爾伯爵同樣無情拒絕，根本不給她一丁點希望。
「快要過年了，你最近還要學習一下成年禮上的禮儀與流程，舞蹈方面也可以練習一下，其他方面我再給你請幾位老師吧。」
霍爾伯爵又說出一句讓奧黛麗頭皮發麻的話來。
她真不想將自己有限的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啊。
但她顯然不可能直接反抗霍爾伯爵的安排，只能跟他說，自己現在已經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去學習新的東西。
最後，通情達理的霍爾伯爵將原本要請的六七位老師縮減到了兩位。
「……」
奧黛麗只能無奈接受這個安排，心中則升起一個念頭。
該不會哈斯塔先生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了吧？
所以他才讓自己詢問一下霍爾伯爵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