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心靈世界的高塔
群星殿堂。
哈斯塔高坐長桌首位，目光透過群星殿堂重新打量自己身體所在的那片森林。
原本平平無奇的森林，在群星的注視下，一切無所遁形，恢複成它原本的模樣。
只見一層淡淡薄霧籠罩在森林的上空。
薄霧近乎透明，光憑肉眼根本難以分辨出來，尤其是夜晚的黑暗環境下。
說是霧氣也不太準確，這層薄霧更偏向於什麼林中瘴氣。
但這裡面顯然存在非凡力量，並不能當成普通的霧氣或者瘴氣來處理。
哈斯塔又用一個更高的視角，來俯瞰這一整片森林，連帶自己的紫菀莊園、奧黛麗所在的霍爾伯爵莊園都盡收眼底。
以他目前的能力，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只需要將自己也當成一顆星星，他就能通過群星殿堂，居於星空之上，俯瞰周圍一切。
在這個視野之下，薄霧或者瘴氣，它們的動向一覽無餘。
原本成片的薄霧，此刻有一部分化作絲絲縷縷的小河流，從森林這頭流向霍爾伯爵莊園。
準確來說，是流入奧黛麗的體內。
這應該就是奧黛麗沉睡不醒的原因。
哈斯塔又將目光來回搜尋一圈，終於找到這層淡淡薄霧的源頭在何方，就在這一片森林中心偏西北方的位置。
比上一次他與馬里奇碰見理查伯爵舉行儀式的地方，更加深入。
那裡應該是整片森林最為隱秘幽靜的位置。
哈斯塔拉近視角，穿過層層林木枝葉遮擋，終於看見一座隱藏在林木深處的高塔。
高塔早已經破敗不堪，外表只剩下石頭搭建起來的大概框架，內部的東西早已經風乾朽化。
薄霧的源頭就是從這座高塔頂部一點點往外流淌而出。
這裡就像是地底突然冒出的一小汪源泉，泉水不斷往外流淌，最終浸濕了周圍一大片土地。
奧黛麗的到來，踩到了被浸濕的土地，身上被沾濕，然後帶著水跡回家，最終受到了影響。
至此，哈斯塔算是了解大概的過程。
只是情況具體如何，還要等他探究一下那座林中高塔才能完全清楚。
在這個模式下，他現在還無法完全看清所有的東西，只能看個大概。
做完這一切，哈斯塔收回目光，閉上眼睛，他要通過窺探命運，來獲取林中高塔相應的命運啟示。
黑暗世界中，出現一條渾身長滿銀白色鱗片的巨龍以及一座高高聳立的高塔，高塔之上，還有一道身影正在繪製一幅壁畫。
壁畫上的東西，就是一條從心靈世界呼嘯而過，最終沉沒在眾生潛意識中的心靈巨龍。
看到這一幕，哈斯塔已經隱約明白那座高塔的來歷。
那座高塔可能是由一位心靈巨龍的崇拜者或者研究者所搭建，那裡應該曾經有過心靈巨龍的存在，說不定還留下一小部分力量。
奧黛麗的到來，因為她觀眾途徑非凡者的身份，引來薄霧無意識，自發性的注意。
分出一點點力量落在奧黛麗身上，就成了奧黛麗難以承受的重量，她因此而沉睡不醒，陷在心靈世界深處。
這是哈斯塔結合自己窺視所做出的最合理猜測，他不敢說是百分百準確，但絕對有八成以上的概率是這樣一回事。
哈斯塔又在群星殿堂上坐了一會兒，思考一些事情，然後才返回現實。
「汪！汪？」
聽到動靜的蘇茜跑了過來，儘管它現在裝作是一條不會說話的狗，可哈斯塔還是聽清楚它的意思。
「放心，我已經找到一些關鍵線索，接下來是屬於我們之間的探險。」
哈斯塔輕撫著蘇茜的狗頭，心中莫名想到一個問題。
明明蘇茜也是觀眾途徑的非凡者，也經歷過迷霧，可它為什麼沒有陷在心靈世界深處？
「蘇茜，你昨晚有沒有做夢？」
「汪？」
蘇茜用懵懂的眼神看著哈斯塔，它不懂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夢是什麼？
狗的夢與人的夢，在認知上是一樣的嗎？
自己做過夢嗎？
一條狗會做夢嗎？
做夢是人才能享有的權利嗎？
懵懂過後，蘇茜陷入深深的思索，身子趴在地面上，雙腿不自覺往前搭攏在一起，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
哈斯塔看了它一眼，還是沒有選擇提醒蘇茜。
他現在很好奇，蘇茜每天在奧黛麗家裡都在做些什麼事情？
需不需要為蘇茜趕緊配一副金絲眼鏡？
這樣看起來，才更富有學者的氣息。
「……」
沉思好一會兒的蘇茜終於想起自己只是一條狗，急忙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哈斯塔，然後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催促般汪了一聲。
「走吧，天黑不好走，可不要走丟了，不然奧黛麗可是會為你流眼淚的。」
「汪！」
蘇茜搖晃著尾巴跟上前頭哈斯塔的步伐，趁著夜色，往森林最深處進發。
……
心靈世界裡依舊是迷霧與光禿禿的樹木，儘管每一棵樹木都很有自己的特色，她所經過的區域也沒有出現重疊的現象，可她就是無法走到盡頭，
奧黛麗覺得自己應該是陷在一個迷宮裡面，一個大大的心靈迷宮，光憑自己是很難突破離開，需要有外界的力量幫忙。
「要向愚者先生祈禱尋求幫助嗎？」
奧黛麗有了尋求幫助的想法，但是愚者先生能夠管到夢境裡面發生的事情嗎？
儘管愚者先生很神秘莫測，奧黛麗也覺得祂現在應該是無法做到這一步。
「除了愚者先生，那就只有哈斯塔先生了，他應該知道我身上所發生的情況了吧？」
奧黛麗想了一下，以自己父親霍爾伯爵的脾氣，肯定第一時間就會聯繫哈斯塔先生，並讓他負責解決這件事。
「蘇茜，會不會因為我的事情而傷心呢？」
奧黛麗留在原地休息一會兒，然後才繼續前進。
在這個迷霧夢境裡面，她不會因走很多路而雙腳發酸，也不會感到飢餓，但她的心靈會越來越疲倦。
這個迷霧夢境，似乎正以她的心靈力量為食物。
或者更確切的說，這個迷霧夢境是由她自己的心靈力量所提供，每多維持一會兒，她的心靈就越會疲倦。
自己陷入自己編織的心靈世界？
奧黛麗開始思索，想起那時候自己在森林迷霧來襲的時候與蘇茜的對話。
眼下的迷霧夢境，很符合她當時的幻想。
「汪！」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奧黛麗的沉思。
是蘇茜的聲音！
奧黛麗急忙尋聲望去，小跑一段路，她又根據蘇茜的聲音位置，不斷調整自己的方向。
終於，她的視野裡面出現蘇茜的影子，以及哈斯塔先生的身影。
是蘇茜領著哈斯塔先生來幫助自己嗎？
奧黛麗先穩了穩情緒，才慢慢走向前。
「哈斯塔先生，你們怎麼來了？」
奧黛麗來到哈斯塔面前兩米的位置，停下腳步發出詢問。
可並沒有等來什麼回應，連一句話也沒有。
哈斯塔先生似乎看不見自己，自顧自往前方走去。
「蘇茜，我在這裡啊，伱看得見嗎？」
奧黛麗嘗試跟蘇茜溝通，可還是失敗了。
蘇茜也沒有看見自己，而是一直跟在哈斯塔先生的身後，有時候他們一人一狗還在對話著什麼內容。
奧黛麗小跑追了上去，特意張開雙臂擋在哈斯塔與蘇茜的前方。
卻見哈斯塔與蘇茜徑直穿過自己的身體，繼續往森林深處而去。
「……」
奧黛麗似乎明白了。
這裡是自己的心靈世界，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世界，所以哈斯塔先生與蘇茜碰不到自己是正常的。
也許，眼前的哈斯塔先生與蘇茜，只是因為自己現在需要幫助才會出現。
是自己的意識改變了這個心靈世界？
奧黛麗覺得這是一個很正確的思路，沒有多想，她又追上哈斯塔與蘇茜的身影。
既然哈斯塔先生與蘇茜的出現，是為了幫助她，那麼跟著他們，應該就能離開這個迷霧夢境。
還有一點理由，迷霧夢境好不容易出現一點變化，她自然不能錯過。
奧黛麗望著哈斯塔與蘇茜的身影，不禁暢想一下他們之間的聊天場景。
肯定是哈斯塔先生說了一大堆話，而蘇茜總是用簡單幾聲汪汪叫，就涵蓋了所有意思。
「也不知道哈斯塔先生與蘇茜之間會不會有交流障礙？」
奧黛麗一邊想著，一邊快步來到哈斯塔與蘇茜的前面。
這場迷霧夢境冒險，當然要由她正義小姐作為開路先鋒。
隨著深入，奧黛麗驚覺周圍景色開始出現了變化。
不僅只有樹木，還出現了水潭，散亂分布的巨石。
還有一座聳立在遠方的銀白色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