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變革
這樣應該能嚇跑他了吧，他半夜來我家幹啥？還拿著一個望遠鏡看著我……
非凡聚合定律也不會這麼強啊……
克萊恩咕噥了一句，控制著被自己轉化為秘偶的那個入侵者向著外邊走去。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晉陞成為半神之後增強了的靈性直覺，克萊恩是沒有辦法看見藏在很遠處的海柔爾的。
這個女孩趴在和克萊恩所在的樓房的隔了一個別墅的另一棟房屋的樓頂上拿著個望遠鏡看著自己，這讓克萊恩不由得想起了穿越前地球的影視作品之中的「怪盜」。
他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思考道：「或許他是在扮演？」
「野生的非凡者無師自通學會扮演法的概率要更小一點，或許在他的背後有著某個教派或者隱秘組織……命運隱士會？」
克萊恩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略微皺了皺眉，但最終並沒有起去調查海柔爾的心思。
他控制著自己的秘偶向著外邊繼續行走。他製造了一層幻覺覆蓋在自己身上，讓自己變得和周圍的環境沒有太大的區別，從光學的層面上給自己帶來了隱身的效果。
這也是在半神之後對於「魔術師」製造幻覺能力的一種妙用。克萊恩遠遠的跟隨著自己的秘偶，一邊操控著秘偶、一邊向著前方走去。
他剛才藉助通靈的手段從自己控制的這個入侵者的手中弄清楚了他潛入自己房子所做的事情，剛才他就在蠱惑理查德森，藉助拜朗復國會在貝克蘭德的勢力威脅理查德森去接受組織的任務。
而因為自己的靈性直覺從夢中醒來的克萊恩則是在這個入侵者離開之後果斷的將他轉化為了秘偶。
這個秘偶、這個曾經的拜朗人的名字叫做戈多普斯，屬於東拜朗復國會在北大陸的成員。
而這個組織在貝克蘭德有著「黑骷髏黨」的勢力，讓克萊恩沒有想到的是，在之前貝克蘭德遭受到了外神的打擊之後這些集中在一起籌劃顛覆殖民者統治的人竟然沒有死亡，反而是倖存下來，繼續紮根在這個新的貝克蘭德之中。
而他們的目的則是從沃爾夫伯爵的手中取得一張艾格斯家族陵寢帶出來的面具。他們相信這個家族是神的後裔，對於他們復活死神，將東拜朗回歸往日的榮光有著莫大的幫助。
這一幫人的手上沾滿了血腥，解決掉他們，我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將他們轉變成秘偶嗎？雖然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比較方便的選擇，但是我顯然不能將這麼多人帶在身邊，尤其是這樣有問題的人。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在被他們黑骷髏黨威脅了之後，理查德森應該就會主動向我提出辭職。呵，按照戈多普斯的記憶之中，他已經故意犯錯藉此離開了三個貴族家庭，不讓自己和僱主被人找上，惹出麻煩。
在這個種世界上，他反而還算是難得的好人——即使是為了自保，也比大部分人好的多。
略微幫他一把吧。對我來說，控制白鴿作為秘偶和控制人類作為秘偶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而且是有關於艾格斯家族的物品……或許這和阿茲克先生有關，有能力，我自然要幫阿茲克先生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可不想要後面獲取這個面具的時候出現什麼別的紕漏。
克萊恩略微想道，他控制著秘偶向外邊走去。
片刻之後，在貝克蘭德的第三層靠近第二層的位置燃燒起了一朵絢麗的煙花。
……
在特里爾的街道上，夕陽逐漸落下，將枕頭街道染得一片通紅。
身穿漆黑服裝的士兵搭著從隔壁機械教會之中借來的腳手架將原本屬於永恆烈陽的神殿之上的黃金敲下，一個接一個的扔進了電力驅動的貨車中。
周圍一大批身上帶著十字架裝扮或是機械徽章的人們聚集在遠處，同樣站在那些地方的還有著特里爾的居民。
他們或是竊竊私語、相互交談著，或是直接用手指著永恆烈陽教會的聖徽，將永恆烈陽教會犯下的罪行一條一條列了出來。
在永恆烈陽消失之前，教會是強大、正義的象徵，而在神靈墮落、永恆烈陽教會的高層盡數死亡後，永恆烈陽教會在特里爾的記憶之中似乎只剩罪惡。
「主啊……」一個青年神情迷茫，站在神殿之中看著神殿的裝飾被士兵拆除。細看他的年齡只有十七八歲，有著一頭黃色的頭髮和深藍色的眼眸。
在他的身後，一個同樣來自永恆烈陽教會的非凡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非凡者看上去年長他幾歲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語氣低沉：
「從這裡走吧，瓦倫泰。我已經把教會的檔案銷毀了，你從此之後和永恆烈陽教會沒有半點關係。」
「雖然異教徒的話不可信，但是教會的高層當時全部變成了失控的怪物；就算是我們想否認，也沒有辦法否認主已經墮落的事情。」
「造物主——」這個非凡者將自己的嘴唇湊到了瓦倫泰的耳邊，他對著瓦倫泰說道：
「造物主教會要比我想像的仁慈，如果當時失敗的不是永恆烈陽、而是造物主的話，我相信我們教會一定會將他們盡全力打壓，直到再也不存在這個神靈的信徒。」
非凡者看著攥著自己的拳頭的瓦倫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微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教會的歷史已經結束了，不要留在這裡了。感謝造物主的仁慈，造物主教會還會接納像我們這樣的人。你還年輕，卻已經是序列八的非凡者——不要局限於這裡。」
他語氣深沉的對著自己身邊的瓦倫泰說了一句：
「就算是信仰背叛了我們，我們也依舊要繼續活下去。」
再將永恆烈陽神殿之上鑲嵌著的黃金——在過去的幾百年內，這些黃金都被視為是神聖的象徵，但是此刻皇帝的權威卻壓過了信仰，在信仰背叛了他的信徒之後，這些神聖的黃金也被挖下來充當鑄造金幣的材料。
人們簇擁著士兵離開，在他們身上漆黑的服裝就好似「黑皇帝」頭上至高無上的冠冕，他們似乎在對著皇帝頂禮膜拜——就算是幾百年過去了，羅塞爾大帝的榮光似乎依舊照耀在整個因蒂斯的國土之上。
而在不遠處蒸汽與機械之神神殿中的大主教則是靜靜的注視著向著皇宮涌去的人流，他低聲呢喃，彷彿在和自己的神靈交流。
毫無疑問的是，在其他的幾位神靈默許黑皇帝出現的情況下，永恆烈陽教會的衰落也就成了必然的結果，當墮落的神靈死去、被造物主放牧的同時世俗世界的信仰就勢必會被轉移到造物主的麾下。
在魯恩王國可能不明顯，因為有著不願意讓真實造物主獲取太多錨的風暴之主存在。但是黑皇帝復甦，真實造物主的教會入駐因蒂斯的情況下，這兩者就似乎成為了天然的盟友。
皇帝在幫助造物主鞏固自己的信仰，而造物主則是支持皇帝，鞏固黑皇帝的皇權。
倒不如說，似乎就像是有一隻手在背後操控著整個因蒂斯。因蒂斯需要一位皇帝、也需要一位神靈。
皇宮之中，一道聲音響起，又很快被掩蓋在川流不息的人聲之中。
「因蒂斯現在的局勢怎麼樣，親愛的黃濤？」高維俯視者對著自己身邊身穿黑色大麾、頭戴鐵黑色的王冠的黃濤說道。黃濤將手中被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摺合上，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漠的笑容：
「老樣子，索倫家族依舊不願意交出自己手中的權利。呵，連天使都沒有多少的家族，直到現在還敢負隅頑抗嗎？」
皇帝的嘴角勾起，刀削斧砍的臉上露出一抹刻薄的笑意：
「真當現在還是有著封印物就能夠掌握權力的時代？」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呢？」
高維俯視者嘴角帶著一抹笑容，語氣平淡的對著黃濤說道，黃濤嘴角略微彎曲：
「明知故問——高維，我真的懷疑伱的身上到底還有沒有屬於人的那一部分。即使現在我還沒有恢複真神的位格，我現在身上也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的人性。那作為外神的你應該清楚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才對。」
「不，我還是會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不會直接將他們全部殺死——我可不是劊子手。如果他們願意將自己家族中收藏的封印物和非凡特性交給國家，那我依舊能夠允許他們做他們的公爵、伯爵。」
但是這毫無疑問是不可能的，索倫家族依舊沉浸在王庭的幻夢之中，黃濤給予了他們剩下的一個機會，但他們顯然沒有辦法將這個機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作為一位神來說，你已經很合格了；作為人，你現在也保留著充沛的人性。」高維俯視者肯定的點了點頭，對著自己面前的羅塞爾大帝說道：
「慈不掌兵的道理你還是清楚的，無論如何，現在你要為整個國家負責。」
「呵呵，我還挺羨慕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幾年的那個老鄉呢？」黃濤將自己的後背靠在王座上，眼神望著天空，顯得有些淡薄：
「他才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他甚至還沒有成為天使，沒有看到這兩塊大陸模糊的輪廓。如果和你所說的一樣呢，他現在就還會認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上，而不是在源堡之上跨越了漫長的時間。」
「或許，但他會去看的。」高維俯視者笑了笑：
「不用自責，老黃。真神本來就難以維持自己的精神狀態，雖然周明瑞可能不理解，但他終究會不斷向上晉陞，這不僅是源堡帶給他的命運，也是他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就算黑夜女神和造物主不逼迫他繼續向前走，他也會為了自己回家的執念而不斷向前，直到走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個終點。」
「和我們一樣不是嗎？」黃濤嘆了一口氣：
「如果可行的話，我真的希望我們能夠回去，就算不當著高高在上的神靈，對我而言也比現在的要好得多。」
高維俯視者不置可否的輕輕聳聳肩膀，他看著自己面前的黃濤，說道：
「然而，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
「也是。」
黃濤將自己手中的奏摺遞給了高維俯視者，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麼高啊，麻煩你將這個奏摺給那些大臣了。你和我在地位上等同，如果有人認為我們的決策不好，怎麼處置隨你的便。」
「沒問題。」高維俯視者笑了笑：
「如果有人不願意接受變革，那我只得讓他們接受。」
只要將他們從裡到外的替換成了另一個人，這從上而下的政令就不會遭到更多的阻撓。在神靈的力量之下，這些普通人最終都會在王宮中屈服。
高維俯視者轉身想要離開黃濤坐著的屬於執政官的房間，卻被一邊的黃濤叫住。他語氣低沉，略微抬頭詢問道：
「高維。」
「有什麼事嗎，逆子。」高維俯視者張口便來。
黃濤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但是在他的臉上更多的卻是憂愁：
「你說我這樣，如果等貝爾納黛回來之後，她會怎麼看？」
「看你日記——咳咳，她一直在追尋將你復活的方法，你能夠活著見她，她的氣就會消下去不少了。」
高維俯視者語氣微妙，神色隨意：
「而且你當年做的很多荒唐事都是為了擺脫墮落母神給你帶來的瘋狂，不是嗎？」
「……或許。」
黃濤低沉的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著，他的語氣彷彿夢中的囈語：
「沒想到我還有著和貝爾納黛見面的那一天。本來我以為在我將自己封進陵寢之後，我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可惜的是，夏爾和博諾瓦……」
「你的長子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的死亡已經太久了，連靈都可能消散在了歷史之中，這我無能為力。」
高維俯視者挑了挑眉：
「不過，如果你能將你的小兒子博諾瓦帶到這裡來，我或許可以幫助你喚醒祂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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