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新年好
（上一章數字錯了，不知道為什麼修改不了）
（這回遭了鄧肯了）
看著自己眼前這個「柔弱」的舊日，伯特利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他伸手穿過漆黑黏膩的觸手，感受著極其熟悉的觸感，伸手掐住了這個墮落樹精的脖頸。
「慾望母樹對現實的滲透已經這麼強了嗎？」伯特利的神色有些嚴肅，他順手掐死了這個墮落樹精，看著周圍緩緩枯萎的樹枝，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地球屏障外的舊日都快比你們這邊的神靈還要多了，你什麼時候產生了舊日對現實滲透不強的錯覺？」高維手裡托著一個小小的缽體，上面反射著銀白色的光澤。隨著高維的動作，一隻眼睛一樣的紋路在上面顯現了出來。
「地球啊……」伯特利嘆息了一聲：「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願意庇護地球、願意庇護我的族人。」
伯特利知道眼前的高維俯視者並不需要欺騙自己，他本來在交出了門先生的身份之後就已經不準備留下自己的性命了，但沒想到這箇舊日竟然將屬於自己「伯特利」的命運還給了自己，祂卻僅僅是佔據了門途徑的唯一性和三分序列一特性。
如果這樣看來，亞伯拉罕家族的族人對這位舊日來說更沒有任何作用。高維俯視者不需要錨點，所謀圖的應該也只是地球上的非凡特性而已。
「我並沒有必要殺掉他們，不是嗎？」高維俯視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無論是我還是墮落母神，都僅僅只是想要聚合更多的和我們的象徵相近的特性罷了——你們和我們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直接衝突，尤其是失去了序列一特性和唯一性的『門』。」
「所以，我也很樂意給你和你的族人留下生存的機會，庇護你們並不會消耗我太多的力量。如果你願意成為我座下的天使，我甚至還可以給予你一份來自星空的恩賜。」
「這就算了。」
伯特利婉拒了高維俯視者的好意：「你之前就給我留下過半神的非凡特性，對我來說，這已經足以讓我在這裡自保。如果要尋找的話，我還是可以找得到門途徑序列3或者序列2的特性的。」
「好吧。」高維俯視者鬆了松自己的肩膀：「就算你不接受星空的恩賜，地球上的神靈也不會認為你是和他們站在一邊的——畢竟從你被外神釋放下來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被劃分到了星空的陣營。」
「……我無法否認你的說法。」伯特利臉上略顯嚴肅的想了想，乍一看有些呆萌：「我現在並不需要那麼高的序列，如果真的到了我無法保護自己的那一天，我會向你祈求的。」
「我等著那一天。」高維俯視者嘴角略微上翹：「我還挺欣賞你這種人的，作為一個遊歷過星空的旅行者，你做的已經相當出色。」
伯特利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動了動。
高維俯視者並沒有在乎自己身邊的伯特利露出了怎樣的表情，祂轉身看向自己身邊抱著那隻小木偶的墮落母神：
「墮落母神，你準備怎麼辦？你應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南大陸是很適合我們的地方，我會去那裡。」墮落母神身旁的觸手略微律動，支撐著祂的身體像高維俯視者的方向靠近了些許：
「而且，我會給克萊恩提供必要的支持。」
「那我祝你早日被他從灰霧上放出來。」高維俯視者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會有人進了塔羅會還沒法說話吧？」
墮落母神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將自己手中的木偶拿了出來放在了高維俯視者的面前。
「你準備把莎倫放出來嗎？」高維俯視者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墮落母神：「你想要用她來釣慾望母樹？」
「我相信我的女兒。」墮落母神溫柔的撫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莎倫：
「這回，你真的自由了。」
在提前扮演被縛者，而且比托爾茲納扮演的好的莎倫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縛消失。她略微沉默了一會，從木偶的形態變回正常人形。莎倫拉起了自己的裙擺，向著幾個邪神鞠了一躬之後向後果斷一靠。
她用木偶的能力控制著之前伯特利花了一天時間釘好的牆壁直接滾進了海里。
「好孩子。」墮落母神欣慰的笑了笑，旁邊穿著第四紀貴族服裝的伯特利臉色黑了幾分：
「我好不容易釘好的牆……」
高維俯視者有些憐憫的拍了拍伯特利的肩膀，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只見剛才消失的木板從虛幻之中浮現，像是從迷霧之中浮現，然後貼合回了原來的樣子。
「就不需要你再釘一次牆了。」高維俯視者對著自己面前的伯特利囑咐道：「我們快到南大陸了。到時候墮落母神自己會去尋找祂需要需要的特性，為了防止你被祂誤傷，你就跟在我的身邊，你看如何？」
「我沒有意見。」伯特利也是保持著有些嚴肅的表情對著自己身邊的高維俯視者說到：
「我們還有多久會靠岸？」
「已經到了。」高維俯視者一腳踏上了有些炎熱的土地：「歡迎來到南美洲，伯特利.亞伯拉罕。」
「作為我的眷者，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那些歷史的真相。」
…………
克萊恩站在自己的船上，他的手中提著一盞放置著一根正在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的蠟燭。蠟燭被燈籠好好的保護著，裡面有綠色的火焰，卻無風自動的在這裡雀躍的燃燒。
克萊恩已經將周圍的地方全部探索了一遍，在這艘幽靈船下方的倉庫中自然是空無一物。就連克萊恩最為在意的海盜寶箱之中也沒有看到想像之中的金幣，讓他略微感到有些憂傷。
馬里奇控制的「活屍」船員們將船隻的方向把握的很好，現在已經看不見魯恩的海岸線了，克萊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從船底向上走去。這艘「失鄉號」似乎感覺到了自己主人有些強烈的情緒波動，上面幽綠色的火焰跳躍的更甚。
克萊恩按了按自己身上所穿著的衣服的衣領，這是一件屬於海上冒險家的衣服。之前那個曾經常常佩戴著單片眼鏡，臉上帶著書卷氣的青年是克萊恩——當然，在知道了阿蒙的存在之後，克萊恩也不再佩戴單片眼鏡了。
即使是把單片眼鏡戴在左眼，也會感到膈應。
而現在這個語氣冷酷。臉上帶著冷靜笑容的人是格爾曼.斯帕羅，「失鄉號」的船長、瘋狂的賞金獵人、瘋狂的海上冒險家。
克萊恩輕笑一聲，走進了船長室。
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船長室後面的那扇門從外面的牆壁上看不到一點痕迹——這也就證明這扇門並非普通的門，而是一扇使用了非凡特性製作的「門」。
在安置好了船上唯二的船員之後，克萊恩準備來看看高維給自己準備的驚喜究竟是什麼東西。
之前屬於真實造物主的饋贈就已經讓他感到有些驚喜和沉重。驚喜的是這件非凡物品的強力效果，而沉重的則是對於真實造物主和高維的心意的些許「負擔」。
如果用他穿越前的一句話來說，這就是「人情債」。
即使克萊恩現在已經知道神靈對他的幫助有著投資的部分在裡面，但是人不能總以理性來看待事物。就像是真實造物主之前所做的一樣，雖然能和自己爭奪灰霧的阿蒙是他的孩子，但就算如此真實造物主還是選擇了幫助身為同鄉人的自己。
這也讓克萊恩感到非常感激，如果真實造物主選擇將自己餵給阿蒙，那自己將毫無反抗的力量。
克萊恩伸出手，嘗試將這扇門拉開。他拽了拽，發現拉不動。克萊恩皺起了自己的眉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於是用手改拉為推。
他發現自己推開了門——然而他所看到的地方卻並不是船上的風景和廣闊的大海。克萊恩看見了一條通道。
這是一條周圍有著迷濛幻影，顯得有很長的虛擬和科幻感的通道。克萊恩判斷了一下，發現這裡並不屬於靈界。
這不是現實該有的東西！
克萊恩不由得在心中驚嘆：這並不單單是簡單的傳送門。據他所知，序列四的「秘法師」並沒有無視距離將一處地點和另一處穩定結合起來的能力。
更不要說，「秘法師」的傳送歸根結底是通過靈界來進行定位，而這裡甚至沒有靈界的信息。
在放牧了先生、進行了多次靈界穿梭之後，克萊恩相當熟悉靈界的氣息。
只是不知道另一份特性到底是什麼。
克萊恩的猜測其實沒有問題，關鍵只在於另一份特性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那就是不存在於地球上的非凡途徑。
這扇門利用了秘法師依託於靈界的空間能力，將「學者」途徑的序列四「帷幕侍從」所創造出的獨立空間藉由門途徑的能力聯繫到了這扇門上。
由於屏障依舊存在於那裡，高維俯視者之前在貝克蘭德的行動之中又主要將精力放在了容納「隱匿賢者」之上，因此他的身上現在只有一份序列四的賜福。
在晉陞成為半神之後，高維俯視者再也不用擔心身體會因為外神特性而產生異變。雖然全知全能者的「暴君」途徑和高維俯視者本身的非凡特性意象並不靠近，但「暴君」本身也屬於混沌海的途徑之一，因此高維俯視者並不會因為不相應途徑之間的能力而讓自己的身體發生異變。
當然這也拜阿蒙的身體所賜，被阿蒙「時之蟲」改造過的分身真的很適合容納非凡特性。
至於之前「原初魔女」所殘留的那個戒指則是被高維俯視者做了個順水人情送給了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畢竟因為祂而導致整個貝克蘭德幾乎癱瘓，多少也要給黑夜女神來上一些誠意。
這話雖然殘酷，但是對於人性沒有殘留多少的神靈來說已經足夠。
當然高維俯視者也不否認這其中有著自己的惡趣味，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原初魔女準備神降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神降容器是黑夜女神的時候，祂的表情究竟如何精彩了。
所謂肉包子打狗的道理大致就是這樣。奇克用自己的意志降臨並不會被奪走非凡特性，但相應的，祂在被誤導的情況下肯定會受到更重的傷勢，甚至直接被黑夜女神當場擊殺那一道意識。
這對於現在狀態極差，同時極度缺乏足夠的錨的奇克來這已經相當於相當慘重的損失。當然，高維俯視者要特別聲明一點，祂用這句諺語並不是在罵黑夜女神，希望黑夜女神不要介意。
克萊恩向這條充滿了虛擬感的通道之中走去。這個通道很短，僅僅一分鐘不到他就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而在這通道盡頭是一扇光門，克萊恩稍微猶豫了一下，抬腳走了進去。
高維和自己說的驚喜到底會是什麼呢？克萊恩稍稍的期待了一下，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些許緊張的情緒。
等到眼前的光芒散去，克萊恩發現自己在面前浮現出了一個桌子。
這是他還在廷根市居住的時候所使用的那張桌子。
高維站起身，臉上帶著笑容。
「你果然找到這裡了，看你一直不來，我還以為你覺得我放在那裡的那扇門只是裝飾呢。」
「這怎麼會？」越過高維的身體，克萊恩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些許景象，臉上同樣露出一絲笑容：「雖然那扇門放在那裡很顯眼，就像是個裝飾，但是我總得試試。」
他抬起眼睛跨過高維，看向了他的身後。在桌子上放著一道道他熟悉的菜肴，而在後面坐著的是髮際線略微有些後移的班森和坐姿顯得有些緊張的梅麗莎。
真好啊……克萊恩不由得想道，那屬於格爾曼的臉龐也柔和了些許。
班森笑了笑，站起身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克萊恩：
「克萊恩，新年好。」
「新年好……」
克萊恩的樣子微微變化，變成了克萊恩.莫雷蒂的模樣。
他若無其事的坐下，臉上勾勒出了一抹微笑。
在這片寂靜無聲的空間之中，天上蹦出了一朵朵惹眼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