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恐慌
「感謝愚者先生的幫助！啊，讚美愚者先生！」
感受著囈語聲隨著自己遠去，佛爾思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美好。她看著窗外的月亮，剛想開口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卻一晃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眼神嚴肅的高維。
在看到自己老師的一瞬間，佛爾思額頭上的汗水頓時流淌了下來。
「高維老師……」佛爾思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一腳從外面走進來的高維，不由得開始擔心：自己現在所信仰的嚴格上來說是一個不知名的「邪神」……不對，這個方法好像是高維老師教給自己的？啊，那沒事了。
嗯，不知道老師是不是也在愚者先生的塔羅會上有著一席之地呢？不知道老師究竟是怎麼躲過「滿月詛咒」的……
想著想著，佛爾思的思維又發散了。而且很明顯，在上周的塔羅會上剛剛到來的佛爾思並沒有認出高維。
「你剛才去了哪裡？之前遇到血月的時候，你念誦了哪位偉大存在的尊名？」高維直截了當的問道，而佛爾思則是詳細的回答，由於「愚者」先生的威嚴，佛爾思並沒有敢說出塔羅會的存在，只是半真半假的敘述著，暗暗觀察著高維的反應。
「嗯，愚者……」高維默默的念誦著這個名字，用自己的手杖點了點地面：「那就恭喜你了，佛爾思，伱是現在唯一一個承受了亞伯拉罕家族詛咒、還活著到達『門』途徑序列八的人。」
「哈哈……」佛爾思摸著腦袋，尷尬的笑了笑。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然而，高維冷不丁的說道：
「所以你的魔葯消化完了嗎？準備什麼時候晉陞序列七？要知道，『門』途徑的非凡者能力好用又很容易死，小心被人『放牧』或者做成秘偶了。」
啊這……
聽到自己老師的話，佛爾思的表情僵硬了下來。她只能臉色僵硬的應付著高維，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在催促完佛爾思儘快消化魔葯之後，高維才從佛爾思的家中走了出去。他一邊望著天上的滿月，一邊喃喃自語道：
「威爾·昂賽汀不敢出現了？就算在克萊恩身邊也不敢出現？」
「是害怕我或者克萊恩將祂餵給烏洛琉斯嗎？」
「呵，威爾，希望你能夠作出正確的選擇，趕緊過來。要不然，宿命之環應該也對你的序列一特性很感興趣……」
……
「呼……」阿爾傑站在港口，緩緩的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他看著自己面前的貝克蘭德，轉身向著小巷之中走了過去。
自己來到這邊已經呆了許多時日，現在「白塔」先生在塔羅會上交給自己的那個委託已經完成，他已經成功的教會了「白塔」先生指定的那個學生。
「是時候要走了……」阿爾傑看著港口邊上停泊的幽藍復仇者號，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作為風暴教會的私掠船船長，阿爾傑不能夠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熟悉的海風聲刮過耳畔，阿爾傑自嘲一笑，向著酒吧走去，準備和自己之前委託的線人接頭。
之前阿爾傑就在調查南大陸的奴隸異常失蹤的事情，然而，直到現在仍然一無所獲。而之前愚者先生髮布下來的「追查卡平」的任務阿爾傑也頗具野心，希望自己能夠第一個將其完成。
阿爾傑握了握拳，可以向一位神靈層次發問的機會不多，或許自己也可以藉助這一次機會……
但無論結果如何，阿爾傑已經決定了自己要在這次塔羅會結束的兩三天之內就離開貝克蘭德。遲則生變，阿爾傑選擇謹慎一些的方案，相比於看似唾手可得的利益，他更加不願意承擔停留過久的風險。
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拿到了情報的阿爾傑也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等待愚者先生將他拉到灰霧之上，進行一周一次的塔羅會。
在靜靜的等待之中，時間很快過去。阿爾傑睜開雙眼，看見了自己面前出現的宏偉殿堂以及在石柱周圍繚繞的灰霧。他深吸口氣，等待著愚者先生開始祂的閱讀時間。
而奧黛麗卻是發現了愚者先生的手邊多出了一張華麗的「褻瀆之牌」……本來就對世界先生的身份有些懷疑的奧黛麗心中的懷疑不禁又多了一些。她看著自己面前的「愚者」，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您好，愚者先生~」
在奧黛麗的問好聲下，這一次的塔羅會也逐漸拉開了帷幕。可惜的是，這一次的塔羅會上並沒有人上交日記，在稍微等了片刻之後，克萊恩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讓他們直接開始交流。
「尊敬的『愚者』先生。」「太陽」戴里克·伯格微微鞠躬，對著克萊恩說道：「在上一周的時間裡，我嘗試接觸了我們白銀城的洛薇雅長老。」
克萊恩輕輕頷首，做出了聆聽的姿態。而戴里克則是心神一動，繼續對著自己面前的「愚者」先生說道：
「和之前的幾次接觸不一樣，在洛薇雅長老變得清醒、正常了之後幾乎很快就相信了我說的話。但是在我們的『傳教』事宜上她也說了，如果需要傳教的話我們需要一定的證據才能說服我們白銀城的首席閣下。」
「我可以等待。」
克萊恩用著高深莫測的聲線說著。而戴里克則是有些惶恐，連忙對著克萊恩說明：
「不不不，愚者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我們的城邦來說，現在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首席都會相信。但是，首席也同樣擔心，我們是否被黑暗之中的怪物所欺騙、蠱惑……」
「所以，我們想要按照我們的習俗，向您舉行獻祭儀式，不知道您能否回應我們……」
戴里克的聲音越來越小，對他來說，這些話已經接近瀆神。然而克萊恩則是輕笑一聲：
「無妨。」
「具體的時間，我會和你們城邦之中大部分人信仰的造物主討論之後擬定。」
這就是貓借真造勢嗎……高維一邊在心底暗笑，一邊看著克萊恩忽悠小太陽。在兩人的對話結束之後，阿爾傑提出了他之前曾經接手的那個關於調查南大陸奴隸失蹤事件的委託。克萊恩聽到之後，頓時一愣。
這和貝克蘭德的卡平正在做的事情很像！
為什麼現在會有這麼多人失蹤？！
聯想到自己之前在「黑皇帝」和「紅祭司」的褻瀆之牌上看到的內容，克萊恩頓時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暗中進行晉級序列0的晉陞儀式，那麼後續可能會死很多、很多人……
不管是「黑皇帝」還是「紅祭司」，祂們晉陞的儀式都需要很多的人口。前者是修建陵寢、而後者是發起戰爭。
而且，如果是有人準備晉陞「紅祭司」還好，克萊恩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帶著班森和梅麗莎避開戰爭的；而倘若是有人晉陞「黑皇帝」，那自己可能再也無法知道回家的方法了……
根據自己在日記之中看到的內容，黃濤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他們穿越真相的人，無論是從現在所看到的日記、還是黃濤那相當離奇曲折的一生以及他生命最後時刻所做的一切，都隱約在透露他接觸到了「穿越」的真相這一個事實。
如果出現了新的「黑皇帝」，那就代表著黃濤的徹底死亡，克萊恩也無法找到那一片遺落的歷史了。
如果黃濤這條路行不通，那我就只能等到老高登臨神位、得到「全知」權柄的時候才能知道究竟如何回家……可是，現在的「白塔」途徑已經有了一位真神！想要獵殺一位神靈又何談容易！
克萊恩輕輕的咬住了嘴唇，努力的藉助「小丑」魔葯帶來的能力控制著自己的神色。
雖然有著灰霧遮擋，但身為「讀心者」的奧黛麗還是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愚者」先生的情緒有著很劇烈的波動……奧黛麗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愚者」，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簡單的消息就會讓從來輕鬆深沉的「愚者」產生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
不行，我需要冷靜下來……呵，不能再拖了，我需要將調查卡平、乃至於調查「魔女教派」的事情提上日程……這樣我就可以更快的知道究竟是哪位真神要誕生！克萊恩一邊告誡著自己，一邊用「愚者」的聲線對著自己座下的塔羅會成員說道：
「最壞的結果是，神秘重現，神性將重新在地面流淌。大地將起刀兵，第四紀的歷史重演。」
什麼……塔羅會上成員的瞳孔幾乎是同時放大，他們面面相覷，不由得因為這個原因而感到了強烈的緊迫感。高維也加入了他們之中，適時的開始帶起節奏：
「尊敬的『愚者』先生，請問這個消息現在可以確定是真實的嗎？」
連老高也這麼說……按照兩人之間在塔羅會下悄悄約定好的密語，克萊恩輕輕點頭：
「有可能。」
這一句話在其他塔羅會的成員耳中就基本上已經可以代表著「肯定」了，畢竟愚者先生從來沒有出錯過，祂在暗中插手的事情一般都是……
涉及到神靈，最少也是高位存在之間的博弈！
而高維扮作的「白塔」先生則是猛地站起身，表現的很是失態。一邊的奧黛麗見無論是在塔羅會上還是現實之中都一向穩重深沉的高維也露出了這樣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各位，我可能需要暫時離開貝克蘭德。所以，最近我在貝克蘭德所委託的任務我希望可以直接結束，我會將你們這個階段應得的報酬轉交給你們，抱歉了。」
連高維先生都這麼說……他可是序列五的強者啊！他的實力和之前的那個值夜者執事，也就是和疑似「愚者」先生的眷者的莫里亞蒂教授差不多了……奧黛麗憂心忡忡的說道：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說貝爾蘭德最近會發生……」
「我不確定，但我選擇求穩。」高維對著奧黛麗鄭重的說著：「我不清楚成神儀式需要什麼，但是在記載之中，大部分的神靈誕生之時都伴有著恐怖的破壞和不斷蔓延的死亡……」
見在場的幾人還是不了解自己話中的意思，高維輕笑一聲，對著他們說道：
「我給你們舉個例子：風暴之主僅僅只是飛行留下的一道痕迹都足以撕裂這顆『星球』，而宇宙暗面的一些氣息就足以讓大地化為深淵。就算剛剛誕生的神靈無法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但是在晉陞的過程之中也必然伴隨著無法掩飾的神靈力量外泄！」
「就算晉陞神靈的儀式不需要人類來幫助，就算祂們對自己的信徒抱有善意……」
高維呵呵一笑，很直白的說道：「祂們晉陞時外泄的氣息也足以摧毀數個城市，而如果爆發神戰，那這片大地上就幾乎不會有活著的生命。就像是第四紀的末尾，一個個神靈隕落，人類的帝國和王國也紛紛遭到重創。」
「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太陽』先生所居住的『白銀城』所在的神棄之地就是神戰所殘留的廢墟，是遠古太陽神隕落的地方、也是『真實造物主』誕生的地方！」
「那一場神戰，摧毀了整個大陸！」
摧毀了一整個大陸……奧黛麗的心頭泛起了一陣恐懼。
她看向自己身邊的「太陽」戴里克·伯格，發現他被灰霧籠罩的臉上也充斥著凝重之色。相比於在這裡的其他人，戴里克才是那個最接近神靈力量的人。
那是兩千多年的堅守啊……
歷史的濃縮只需要一句話，然而這其中飽含的是多少代人的辛酸和絕望？那晦暗無光的生活，奧黛麗僅僅只是想想都覺得自己要發瘋。
我要保護好爸爸媽媽……奧黛麗·霍爾想著，沉默著。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要向上晉陞，我要成為天使！阿爾傑·威爾遜在心中咆哮。
外面的世界，也會成為第二個「神棄之地」么？那我們希望的光……又在哪裡？戴里克·伯格悲哀的想著。
這到底是在說什麼？
佛爾思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涉及到了這種高層次的事情。
講道理，佛爾思現在還覺得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有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