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達成交易
「是這樣的，莫雷蒂先生。」高維將自己的手杖輕輕的放在身邊，對著班森說道：「我呢，在貝克蘭德有著一家制酒工廠。貝克蘭德的經濟很發達，工人們也能製作出許多價格低廉的酒品，以此來賺取他們的工資——但問題就在於這裡了。」
高維一邊回憶著在這個亞伯拉罕腦中的記憶，一邊對著班森講述道。
說著說著，高維嘆出一口氣：「在我的酒廠中產出的商品在貝克蘭德說不上受歡迎，畢竟莊園里的大貴族們不屑於購買我這種『批量生產』的商品，而有能力購買我這些酒的人的數量又遠遠夠不上我生產出的酒的數量。這就導致我必須為我的酒廠某一條出路——呵呵，您應該明白，就算是我這種商人也是有著良心和憐憫的，我酒廠里的工人還需要靠這份工作生活呢。」
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由於「門」先生而沒有被七神趕盡殺絕，但經歷了亞伯拉罕家族的學生背叛之後也是人丁稀少，但他們好歹之前也是一個天使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蒙受祖上蔭庇大部分嫡系成員還是有著比較優越的生活的。
像是高維身體的原主就在貝克蘭德秘密經營著一座酒廠和一座生產鉛製品的工廠，所以現在的高維也相當的闊綽。
「恰巧我最近在廷根活動，暫時不會返回貝克蘭德——但事情總是得解決的。所以就只能寄希望於通過貴公司幫我安排一下前往南大陸的商業活動了——希望貴公司的業務能力能夠讓我滿意。」
「工廠主們在意工人生活的不多，您已經是商人之中的楷模了。」班森順著高維的意思，順口誇讚了一下他：「這種案例在貝克蘭德應該有不少。但據我所知南大陸的人民們無法以低廉的價格製作這種商品，而通過我們公司的話，我們可以給您提供南大陸的貿易渠道。」
「不過，我需要向上級請示，我自己做不了決定。畢竟我只是公司的基礎僱員。」班森沉聲說道：「如果您不急著離開的話，我可以陪著您一起等待上級主管的到來。您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是面向南大陸的商業傾銷的話，應該沒有多少公司會比我們專業。」
「也好。」高維點點頭，對著班森說道：「不過，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他狐疑的看著班森，從班森的眼睛周圍能看到兩個非常明顯的黑眼圈。班森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與疲勞，但是就算是這樣，這個不算太年輕的青年卻也依舊能夠發揮出自己在語言藝術上的才華。發覺自己的疲勞被眼前的客戶看了出來，班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今天其實不是我負責值班。我只是剛好出差回來，正巧遇見了您……哈哈，我不想讓公司損失一位客戶，所以就臨時作為接待員負責了。」
「嗯，你是一位合格的僱員，我現在都有些羨慕你的僱主了。」高維輕輕的笑了笑：「如果是你作為我工廠的商業主管，那說不定我的工廠早就能開到南大陸了。」
「您說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罷了。我也只能在這裡動動嘴皮子，幹不了其他的。」班森苦笑道，顯然是沒有把高維的話當真。
但其實高維卻是動過這個心思——無論是班森的個人能力還是他與克萊恩的關係，都值得祂給予一定的幫助。就算是拋開班森和克萊恩無法隔絕的親緣關係，光是班森在沒有接受過系統教育的情況下表現出來的語言素養，就已經值得高維動上一點小心思。
作為外神之中的異類，高維俯視者還是很樂於觀察人類、記錄人類知識的——這一點從每次祂偷偷潛入超星主宰的疆域之中就能看出。就是超星主宰看上去不是很樂，高維俯視者也不知道為什麼。
「班森先生，我冒昧的問一句。」高維說道：「按道理說，你不像是接受過正統教育的人，但是你卻有著很好的語言素養——抱歉，我無意冒犯，只是有些好奇。」
「啊，沒事沒事。」班森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提振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他微笑的對著高維說道：「其實我是有一個在大學上課的弟弟……」
高維萬萬沒想到，最後打開話匣子的還是著隨口的一個提問——看來前世聊天先說孩子來打開局面的方法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也適用。
「……就是這樣，他現在正在準備大學的面試了。啊，抱歉，高維先生，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班森喝了一口茶水，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小時，已經快到了公司的正式上班的時間。高維聽聞班森此言，搖搖頭說道：
「不，和班森先生聊聊天正好可以消磨無聊的時間——你明白的，等待的時候總是非常的無聊。」高維放下茶杯，看向了對面正在打開的門口：「哦，你的同事到了，正好是上班時間——看樣子你們的制度確實有你們說的那麼嚴格。」
「同事？」班森看向了門口，「啊，主管來了。高維先生要不然您……？」
「沒事的，你是一位出色的僱員。」高維淡淡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負責與我交接的人是你，是班森·莫雷蒂先生。」
「這……」班森壓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驚訝，他大致能聽出來高維話中的意思，但是又隱隱約約的不敢相信。他畢竟不是初入社會的青年，還是知道一些職場上的潛規則的：「這樣，高維先生。我們的主管負責我們公司的商務對接，我先向他介紹一下您的情況。」
「好的。」高維點頭，看向了那個身材勻稱的男主管。這個主管的身上穿著黑色的正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看上去就像是精英人士。不過當他看到坐在這裡的班森和高維時這個主管卻頓時愣了一下。
「主管，這是高維·亞伯拉罕先生。他想通過我們公司，向南大陸傾銷他在貝克蘭德的工廠之中生產的商品。我今天剛好出差回來，就在這裡接待了亞伯拉罕先生。」班森對著主管低聲說了兩句，聽聞此言那個主管很快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快步走到高維的面前，對著他說道：
「您好，我是這裡的主管，查理·艾略特。不知道我們『南大陸貿易公司』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么？我聽他說了您的來意，如果您是要向南大陸傾銷您的工廠所生產的美酒的話，我們可以給您提供三個方案……」
高維·亞伯拉罕聽著查理侃侃而談，只是讓信息在心中一過就用外神的心智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弊。最為便宜的方案是公司提供路線和人脈，而高維負責生產、運輸乃至於售賣的一切過程。毫無疑問，這個選項高維賺的最多，也最要煩心；但架不住南大陸公司只收一筆中介費，許多商人都會選擇這個。
而最為簡單省事的就是讓南大陸貿易公司全包，而合約方則是只負責供貨，由公司方面專人派出轉接——這樣一來雖然是南大陸貿易公司佔據分成的大頭，他們賺取的利潤最大，但也不需要高維勞心勞力。
「那我貨物的供應就交給你們吧。不過查理主管，除了這個以外，你應該還能爭取到更多的銷售線路吧？」高維看了看查理拿出的那些資料，貌似隨意的開口問道：「如果我一次性供應的多的話，或者連續簽訂幾年的合約——分成應該會多一點吧？」
「當然當然……」查理扶了扶眼鏡：「如果您願意一直給我們提供貨物，我們願意在您的分成上上浮百分之三……不，上浮百分之五！」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高維站起身，將自己的手杖拿好：「下周的今天我會在下午三點造訪貴公司。我希望在下周的這個時候能看到你們擬定的合同——對了，關於和貴公司聯絡的話，就還是通過這位莫雷蒂先生吧。」
班森的身體猛地繃緊，一邊的主管查理也沒有料到高維竟然會隨口提出這樣的要求，頓時皺眉，誠懇的說道：「我們公司其實還有更加專業的員工可以負責……」
高維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查理一眼：
「班森先生是個好員工——最少在我的判斷里是這樣。在你來到公司前的兩個小時，是班森先生為你們爭取了這一份合同。」
兩人目送著高維離開，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查理主管才幽幽的向班森問道：「你……班森，對吧？你現在的周薪是多少？」
「額？」班森沒想到主管會問這個，下意識的回答道：「1鎊10蘇勒。」
「1鎊10蘇勒啊……是少了點，從下一周開始你的工資漲到2鎊。如果和亞伯拉罕先生的合約完成了，我會額外給你發一筆工資。唉，沒想到，沒想到……廷根這邊也會有這麼大的單子……多虧你在這裡，要不然這份訂單就要被其他公司吃下了。」
查理主管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對著班森說道。班森頓時欣喜若狂：「謝謝主管！」
然後在心裡感謝了一下自己接待的高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