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威爾
「你竟然敢詛咒我？」這樣的聲音在整個夢境世界回蕩，讓克萊恩的臉色越發古怪。
「我只是誠摯地祝願。」克萊恩謹慎地說道。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是祝願，但是對於像是我這樣的人來說就是詛咒，這會讓夢幻的目光注意到我。」
「而很多時候，被他注視就會很麻煩，甚至很危險。」
克萊恩看向聲音的來處，那教堂的陰影中，一輛黑色的嬰兒車滑了出來，裡面躺著個看不清樣子的，裹著銀色絲綢的嬰兒。
嬰兒很小，給人很脆弱的感覺，但是這是一位天使，若不是他刻意壓制，看見他的克萊恩已經瘋了。
「『水銀之蛇』，威爾先生……」克萊恩顯得恭敬而順從。
「你果然知道我，不過也不奇怪，讓我數數你身上的氣息都有多少……」
克萊恩腦海中出現一個小孩點數手指頭的模樣，「那面愛偷窺的鏡子、魔女、太陽、黑夜、夢幻……」
數到最後，嬰兒都頓住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鏡子是阿羅德斯，魔女是我窺探那戒指的緣故？太陽同理，至於黑夜和夢幻更不用說了……
「……還有那一股灰霧。」嬰兒發出感慨的聲音，「注視過伱的偉大存在不少啊。」
所以，祂沒有認出「愚者」先生是我……克萊恩眨了眨眼，心情莫名放鬆了一些。
「為什麼說被夢幻注視就會麻煩呢？」克萊恩看著這位「水銀之蛇」謹慎問道。
「從第二紀開始，沒有一個普通人因為夢幻而死，但因為他死的非凡者可太多了，而且是序列越高越危險。」嬰兒說道。
「特別像是我這樣的。」
「哇！」這位「水銀之蛇」先生毫無徵兆地張嘴發出了啼哭聲。
克萊恩緩緩瞪大雙眼，嘴巴也緩緩張開，無法合攏。
在這一刻，他真的很懷疑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序列一的存在，是不是阿羅德斯提到的那位命運議長。
「我只是想到了傷心的事情。」嬰兒一下停止了哭泣，「而小孩子因為難過而哭泣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孩子就應該做小孩子敢做的事情。」
克萊恩還無法完全理解這句話，但也記在心中。
「因為夢幻，我耗盡了幾千年積累的幸運，最近的那一次我差點就被那條傻大蛇給抓住了。」
「哇！」威爾又開始哭起來，「那條蛇那麼大，我這麼小！」
兩隻小手比劃著，企圖讓克萊恩明白。
兩條「水銀之蛇」是競爭關係？克萊恩若有所思。
「那條傻大蛇因為每一次重啟都躲在『真實造物主』的神國里，沒有童年，缺乏相應的體驗，這應該會讓祂陷入瘋狂才對。」
「但卻是因為夢幻的存在讓祂的狀態比我還好！這不公平！」
嬰兒泫然欲泣，雙手抹淚。
這種狀態的嬰兒很容易讓人同情心泛濫，不過克萊恩克制住了自己。
這不是他可以同情的人。
「好了。」嬰兒忽然停止了哭泣，盯著克萊恩，讓他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因為你的詛咒，也因為我剛剛給出的隱秘知識，你需要幫我一件事。」
水銀之蛇的話題轉得太快，差點閃到了克萊恩的腰。
而且那些隱秘大多都是你說的……克萊恩閃過這樣的念頭，臉上卻是堆起了笑容。
「我一個序列七可沒有那種能力。」
「但你也不是一般的序列七啊！雙途徑非凡者在我看來都是極其稀罕的，我活了這麼久都只見過三次。」
「一般來說，喝下魔葯的人都是會被夢幻收回眷顧的。」
「三次？」克萊恩知道這次委託是逃不過了，所以趕緊薅羊毛。
「最早的是赫密斯，上一次還是在貝爾納黛身上。」
赫密斯？古赫密斯語的創造者？！
「……貝爾納黛？帝國議長羅塞爾的女兒？」克萊恩眨了眨眼，他在日記中見過這個名字。
「是。」嬰兒輕輕點頭。
克萊恩心潮起伏，然後就是聽到嬰兒說道，「我的委託很簡單，你現在應該跟極光會搭上線了，我需要你去打探他們對我的追查進度，隨時彙報給我。」
要我去當二五仔啊……克萊恩一陣抗拒，只是這不是他可以抗拒的啊！
咔！
夢境破碎，克萊恩清醒了過來，眼前是艾倫先生和他的妻子，時間也就過了幾秒鐘。
克萊恩毫無異狀地離去了，誰能夠想到這裡有著一位序列一的天使呢？
「重啟！」只是在克萊恩離去之後，那瀕臨破碎的夢境回到了未破碎之前的模樣。
這不是「水銀之蛇」的招牌大招，而是在心想事成下的時間倒退，除了已經脫離了夢境的克萊恩，一切都回到了剛剛開始的模樣。
「哇！」驚惶的啼哭聲響徹了整個夢境，那嬰兒車裡的嬰兒不斷撲騰，這一次是真的哭了起來。
「唉，別哭別哭！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楚門無奈的聲音在夢境中響起，他從虛幻中走來，逐漸凝聚了身體。
他蹲了下來，看著嬰兒車裡的威爾，伸出手輕輕拍著嬰兒的胸口，以示安慰。
「為什麼你會來這裡？難道我今天終於要被傻大蛇給吃了嗎？！」
「我的幸運果然被用完了，我太慘了！」
在楚門的安慰下，威爾暫時止住了哭聲，但依舊淚流不止。
「傻蛇沒有來。」楚門有些無奈地看著像是一個嬰兒鬧騰的威爾。
「啊？」威爾的小手擦去了淚水，看向四周，確實沒有看見那條傻傻的大蛇，那祂今天最起碼不需要擔心被吃掉了。
「難道是詛咒成功了？！」威爾想起那句「願夢幻眷顧著你」。
「是的，詛咒成功了，最起碼讓我看見了你。」楚門平時也不會刻意尋找將自己的命運遮掩起來的威爾，倒是克萊恩那一句「詛咒」讓注意到了這邊。
序列一的位格擺在那裡，想要不注意到都有點難。
「我……」威爾的小臉皺起，「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這不是敘敘舊嘛。」楚門饒有興緻地看著威爾。
「……」威爾很清楚現在的是什麼位格，所以乾脆擺爛了，這樣一位存在來到這裡，祂的命運已經不是祂可以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