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夢幻」
「你瘋了。」
薩林格爾的眼神讓楚門感覺到了熟悉，上一個有著這樣眼神的神靈還是「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
當然，祂眼前這位「冥皇」、「死神」的眼中不只有極致的瘋狂和淡漠，還有著一種針對楚門的……食慾。
「夢幻……」薩林格爾的聲音有些悠遠空靈，像是從遙遠的西大陸而來，一時間，楚門都無法分辨這是不是「永暗之河」。
「我到了現在，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薩林格爾那一雙淡漠的眸子里燃燒起蒼白和赤紅相間的火焰。
整個空間，特別是那祭壇下的「永暗之河」支流都是漸趨瘋狂，浪潮滾滾。
「我原本的計畫是吞掉『黑夜』和『黃昏』再去吃掉你的。」
「畢竟最好的食物是需要留到最後品嘗的。」
薩林格爾嘴角勾起，有了些人的感覺，像是飢餓者看著最好的美食。
「伱已經壓抑不住聚合的慾望了吧？」
第四支柱在宇宙沒有進入毀滅流程前是不會主動聚合的，所以薩林格爾最渴望的依舊是和祂途徑相鄰的「黑夜」和「黃昏」。
而他……說句不好聽的，誰不想吃他夢幻？
「舊日魅魔」、「詭秘唐僧」不是說說的……楚門自我調侃道。
「既然你都送上門來了，那我就先吃你好了。」
薩林格爾並未否認，瘋子和傻子差不了多少，從來不會考慮其餘問題，只需要「吃」就好。
「很多人都在我面前表達過這樣的態度，你甚至不是最強大的那個，但是祂們都死了。」
楚門翻開夢幻之書，猶豫了一下，將其中代表著「權柄」的四頁書頁都撕了下來。
薩林格爾瞳孔驟縮，臉色凝重起來。
一個融合了所有唯一性，並且掌控源質的神靈是什麼狀態？
從蒙昧的第一紀開始，曾經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一位遠古太陽神，因為還沒有徹底容納源質的緣故，祂也不算完整狀態的舊日。
很久之前，楚門就能夠將四種權柄的唯一性從夢幻之書上分離了。
末日未至，半箇舊日位格完全足夠碾壓全場，而楚門對於更進一步也略有抗拒，大概率……有坑。
而現在，倒是需要了。
至於容納唯一性的儀式，可以稍後補上。
嗡！
四件唯一性依次進入到楚門的身體，在這一刻，楚門自然展現出自身的夢幻神話形態，無數的觸手在這一片幽暗的空間中鋪陳開來。
「讓我看看，什麼叫『支柱』，什麼叫『象徵』。」
楚門看向薩林格爾，輕聲開口，帶著些好奇，帶著些憧憬。
祂的眸子倒映出星空，像是第一次仰望星空的孩子，只有澄澈。
但這種眼神卻是讓已經是半箇舊日的薩林格爾內心一沉，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祂在第二紀就已經認識楚門，習慣了那個人性過分豐富的夢幻，如今面對這種不帶絲毫人性感情的夢幻雙眸有些不安。
祂這位天生的神話生物大概是不知道那些人類中懵懂的孩童在將滾燙的熱水倒向螞蟻窩時，也是這樣的神情。
現在，薩林格爾就是那個「螞蟻」。
轟！
「永暗之河」的河水瘋狂上涌，已經開始淹沒白骨祭壇，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夢幻觸手狠狠抽打了下來。
像是海潮相撞，激蕩起無數流光，而在流光之中，薩林格爾伸手插進自己身體中，將一根閃爍著鐵鏽色的肋骨扯了出來。
這根肋骨變化成為一柄黑紅相間的鐮刀，一種萬物崩壞，宇宙終末的氣息從這把鐮刀上激蕩而出。
「有意思？」楚門歪了下頭，，伸手一抓，從虛無中抓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鐮刀，同樣是那種讓人的恐懼的崩壞氣息。
幻想成真，祂只是一動念就已經是復刻出一柄半箇舊日級別的武器。
這不是「真實」，而是「夢幻」。
在強行融合了四種唯一性後，祂已經像是初步掌握「全知全能」的「遠古太陽神」一樣，初步掌握了「夢幻」權柄。
楚門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薩林格爾身體之前，手中的死神鐮刀划出一道暗紅色軌跡。
嘭！
薩林格爾同樣揮動死神鐮刀，兩把樣式相同、氣息相同的鐮刀撞在一起。
嘭！
強烈的崩壞、毀滅氣息從兩把鐮刀碰撞處迸濺，強烈到讓這個「永暗之河」所在的空間都是劇烈顫抖。
但這一次是楚門手中的死神鐮刀受到了某種力量的侵蝕，開始崩壞。
「咦，沒有你的純正？難道這就是『象徵』？」楚門似懂非懂，揮手散去了手中的鐮刀。
在沒有「終末」這個象徵時，祂復刻出來的鐮刀具有「死亡」和「災禍」等權柄，但卻沒有更高層次的力量。
但是作為楚門對手，薩林格爾看見死神鐮刀的那一刻僵住了，直到確認楚門沒有將祂所有的「象徵」復刻走之後才是鬆了一口氣。
在成為半箇舊日後，祂確實掌握了某種比權柄更加抽象，更難以揣測的力量，那就是「終末」這種象徵。
「看來只有象徵才能夠對付你了。」在「夢幻」權柄的初試中，薩林格爾就已經洞察這種權柄的恐怖，所以選擇了「象徵」作為「武器」。
薩林格爾眸子里的火焰大盛，劇烈到極點，然後炸開。
在一場最劇烈的爆炸中，某種更加抽象，比概念更為不可描述的力量出現在薩林格爾身上。
這就是祂以「死神」位格強行融合「紅祭司」途徑，成為半箇舊日後得到的最強大的力量，雖然並不完整，但已經足夠了。
「真是……奇妙啊。」楚門眨了眨眼，其中一根夢幻觸手直接從薩林格爾身上竊取了一縷氣息。
嗤嗤！
那一根夢幻觸手在竊取了那一縷象徵的力量之後，直接崩潰了，連那夢幻磷光的本質都無法再保持，化作了最原始的混沌能量。
「今天你將會成為我的食物。」薩林格爾看到這一幕，漸漸勾起了嘴角，已經迫不及待去享用「上帝」都無法品嘗的「美食」。
「很好！我很滿意！」楚門輕輕拍掌，像是為「終末」的誕生而慶賀。
所有的夢幻觸手也都是狂舞，讓整個空間都是止不住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