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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3章 決不罷休

正文卷

誰拿走了姜建文保險箱里的東西?

「這個……這個,我也想不明白啊。」高永卿愁眉苦臉地說道,「這兩天,我在醫院里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拿走了姜建文保險箱里的東西。」

張衡來了興趣,盯著高永卿的臉問道:「你仔細想一想,到底誰的可能性最大?」

「難就難在這裡了……我覺得,我覺得好像誰都有這個可能呢。」

「首先你自己就是嫌疑人之一。」張衡淡淡的一笑。

高永卿點了點頭,「領導你說得對,我也脫不了干係,當時在現場的都有可能,許白露一直想掌握保險箱里的東西,這個我早看出來了,但她苦於只有一把鑰匙,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張思成給姜建文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秘書,接觸保險箱兩把鑰匙的機會比許白露還多,而趙大剛這個死鬼是個二愣子,為了錢他連自己的老娘都敢打,偷偷的撬姜建文的保險箱也是做得出來的,盧海斌也有可能,都傳說他的書稿在姜建文手裡,這些年處處受制於姜建文,他應該念念不忘的想拿回書稿,還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如果確認他們真的在姜建文家裡出現過,那他們也有可能拿走保險箱里的東西。」

「嗯,你說得沒錯,誰都有可能。」張衡點著頭說道,「永卿,除了你所說的,還有三種可能。」

「還有三種可能?」

「第一,除了你所見到的人以外,還有沒有你沒有見到的人乘機混水摸魚?」

「是,是有這種可能。」

「第二,會不會是兩人或多人聯手,比方說,許白露和張思成?或許白露和趙大剛?」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因為那種保險箱的裝置很特殊,我聽許白露說過,即使有密碼有鑰匙,單獨一個人是很難打開保險箱的。」

「第三,也是最大的可能,是姜建文自己乾的。」

高永卿怔道:「這個,這個……我倒沒有想到過,領導,你是說老薑是賊喊捉賊?」

「難道你認為姜建文不會這麼做嗎?」張衡笑著反問道。

高永卿想了想,「領導,你說得太對了,這可能是最大的可能啊。」

張衡點頭道:「永卿,你我認識老薑不是一年兩年了,他那點花花腸子你還不了解嗎?」

「領導,我聽說……我聽說,老薑的保險箱里,除了藏著盧海斌的書稿,其他的都是鈔票。」

「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聽許白露說的,有一次她喝醉了,無意中說漏了嘴。」

張衡噢了一聲,「所以么,老薑可能是故布疑陣,金蟬脫殼,藉機轉移了保險箱里的東西,而對外卻造成是別人做的印象。」

「領導你分析得對,老薑這個人,也是粗中有細的,真要是他自己乾的,他完全可以說是保險箱里根本沒有東西,讓別人沒有絲毫懷疑的根據,包括他老婆許白露。」

張衡笑了笑,「老薑和許白露么,確實是同床異夢。」言下之意,姜建文和許白露倘若不是同床異夢,怎麼可能與高永卿、張思成、趙大剛連續上床呢。

高永卿聽出了張衡的「弦外之音」,臉一下子紅了,「領導,我,我錯了。」

「先不說你那點破事了。」張衡習慣性的又擺了擺手,「我倒是認為,老薑家的事,最大的可能性,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領導,你是說……」

「如果向天亮和邵三河真的到了現場,那麼,他們下手的可能性最大。」

高永卿愣了愣,「那,那……」

張衡瞅了高永卿一眼,「還不明白嗎?那就是說,你和許白露那點破事,也被向天亮掌握了,因此,你的當務之急,是把你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我,我能擦乾淨么。」高永卿苦笑起來。

「擦不幹凈也得擦。」張衡瞪了高永卿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永卿,你也是領導,領導身邊無小事啊。」

「對不起,我給領導添麻煩了。」

張衡卻忽地輕輕的笑了起來,「麻煩好,麻煩好啊。」

高永卿心裡一動,「領導,你是想乘此機會和老薑割斷關係?」

「一切關係。」張衡強調了一聲。

「領導,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恐怕一時割斷不了。」

「抓緊時間。」張衡點著頭說道,「徐宇光即使和姜建文聯手,也玩不出什麼名堂來,畢竟姜建文自己屁股不幹凈嘛,主要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

高永卿問道:「不會吧,你和陳縣長聯手通知向天亮和邵三河取消行動,難道,難道他們不聽從指揮嗎?」

「他們會甘心就此罷手嗎?」張衡反問道。

「我想……我想也不會。」

張衡長吁了一口氣,「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做事不會半途而廢的主兒,決不會善罷干休的,好在他們還要有個過程,永卿,抓緊時間善後吧。」

高永卿心裡一緊,張衡的意思很明白,他有可能要放棄姜建文了。

……

張衡估計得沒錯,要想讓向天亮和邵三河半途而廢,是根本不可能的。

離開了西街小龍巷,向天亮和邵三河駕著車,還在夜色中的街上晃悠。

「不能就這麼完了,不能就這麼完了。」邵三河不住的念叨著。

「三河兄,這句話你都說十幾遍了,有完沒完啊?」

「就這麼收工了,你心甘啊?」

「不甘心。」

「那你開開口啊。」

向天亮樂道:「你是公安局長,還是我是公安局長?」

「哈哈,你個子比我高,萬一天捅破了,你得先站出來頂著。」

「捅破天?你以為咱倆是孫悟空啊,一個小小的濱海縣,就是被炸沉於大海之中,地球照樣會正常轉動。」

「那我可下命令了。」

邵三河拿出手機,電話通知主管刑偵的常務副局長張蒙,立即調集警力,堅決徹底的剿滅盤踞在海運碼頭的胡三團伙。

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如意算盤打得精,既然胡三受人之雇「綁架」了許白露,那就把胡三抓起來審一審,不就可以順藤摸瓜傳喚許白露了嗎?

說干就干,邵三河的命令,迅速的變成了行動。

快到午夜零點的時候,向天亮和邵三河趕回了公安局。

從對講機里傳來了張蒙的報告,抓捕胡三團伙的行動已進入尾聲,胡三及其姘婦姚玉花均已落網。

公安局指揮部里,邵三河對政委黎明和副局長方雲青說:「兩位老哥,你們年紀大了不能熬夜,就先回家歇著吧。」

黎明和方雲青沒有想馬上起身的意思。

邵三河笑道:「怎麼著,兩位老哥想留下來參加對胡三的突擊審訊?」

黎明和方雲青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你說。」黎明對方雲青說。

「你是政委,還得你說。」方雲青道。

兩個人在你推我讓,向天亮笑道:「需要我迴避嗎?」

黎明看了邵三河一眼說:「這事還需要向副縣長你拍板呢。」

「老黎,你別套我的話,我不上你的當。」向天亮壞壞的笑著。

邵三河笑著說道:「老政委啊,天亮是自己人,你就有話直說吧。」

黎明點了點頭,對向天亮說道:「是我們公安系統的經費問題。」

「經費有什麼問題啊?」

「兩個字,缺錢,四個字,非常缺錢。」

「呵呵……我說老黎啊,現在還是新年第一季度,你怎麼就嚷嚷著缺錢了呢。」

黎明說道:「向副縣長你有所不知,縣裡財政一直吃緊,每年下撥給公安系統的經費,只能維持三個季度的正常運轉,要說這幾年吧,全靠預算外資金維持著,比方說罰沒款或副業之類的收入,但還是入不敷出,所以,今年這個春節以前,公安系統就沒有發放過年終獎和過節補助,下面的同志意見不少啊。」

坐在黎明旁邊的方雲青補充道:「這裡面不但關係到隊伍的士氣問題,還關係到邵局長的威信問題,你說邵局新官上任,大家沒拿到一分錢的年終獎和過節補助,這個這個……下面難免有這樣那樣的議論吧,這士氣一泄,工作上也會出問題吧。」

「可是,可是我能幫你們嗎?」向天亮問道。

「你能。」黎明和方雲青異口同聲。

向天亮攤著手笑道:「兩位老前輩,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喲。」

「我們不指望縣裡的財政撥款。」方雲青道。

「噢……等等,等等,我明白你們想幹什麼了。」

向天亮說著看向了邵三河。

邵三河憨笑道:「天亮,我和兩位老哥想犯點錯誤,怕勢單力薄,所以想拉你入夥。」

「你們是想打打錢子坤那筆臟款的主意吧?」

黎明笑著問道:「向副縣長,我聽說,在錢子坤家繳獲了四百多萬臟款?」

其實,錢子坤家的臟款一共有六百多萬,公安局這幾位頭頭想少報一些,截留下來用作日常的開支和補發去年欠下的年終獎及過節補助。

向天亮很配合,「老黎,你少來問我,當時我來不及數錢,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向副縣長,你真不知道嗎?」方雲青笑著追問。

「呵呵……你們夠黑的,我真不知道有多少錢,這,這總行了吧?」

邵三河扔給向天亮一支煙,笑著說道:「我代表大家,謝了。」

這時,常務副局長張蒙推門而進,「胡三和姚玉花都帶回來了。」

「馬上審問。」邵三河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