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粉面桃腮

正文卷

不多時,服務小姐便敲門進來,將蕭寒先前點的菜肴一一擺上桌子。

蕭寒問王月琳:「姐,喝點什麼呢?」

王月琳說:「當然是喝酒啊,我今晚特地沒有開車過來,就是為了好好喝點酒的,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喝酒了吧?」

「嗯?沒有么?」

蕭寒記得前兩天市裡及衛生局的領導過來,為了表彰蕭寒的課題小組及市中醫院取得的成績,專門開了一個座談會,大家午間還大喝特喝了一通。

「那不一樣,」

王月琳說,「那是應酬,喝得再多,心態不一樣。」

「那姐,今晚喝什麼酒?」

「喝點花雕酒吧,在這樣的地方喝花雕酒,似乎更適合一點。」

「行,那服務小姐,請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花雕酒來一罈子。」

「幹嘛來一罈子啊,搞得咱們兩個人像是梁山好漢來了這裡。」

王月琳笑道。

服務員被她這麼一說,也忍不住笑起來。

也確實,兩個人喝一大罈子的酒,確實有點兒梁山好漢武松魯智深的味道。「可是,姐啊,就咱倆那酒量,你說弄個一瓶兩瓶的過來,有感覺么?」

蕭寒說。

王月琳想想也是,與其喝了半天沒感覺,還不如不喝,便說:「那好吧,來一罈子吧,咱武松要先喝個十八碗再過這景陽岡。」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服務小姐應聲去了。

蕭寒說:「來,姐,咱們先吃點菜,姐你嘗嘗這個,據說是他們店裡新開發的特色菜呢。」

蕭寒一邊說著,一邊用筷子夾了一塊放到王月琳的碗里。

「好,咱來嘗嘗,是個什麼特色?」

王月琳也不客氣,夾起來就吃。

不多時,服務小姐搬來了一個整罈子的花雕酒,當著蕭寒和王月琳兩個人的面開啟了,然後才離開。蕭寒一看,這一罈子,有五斤呢,這下差不多了吧,其實花雕酒醉起人來,也挺厲害的,他記得在學校里,有一次一位同宿舍的室友,大冬天的晚上出去喝酒,喝得就是花雕,以為這玩意兒還能有什麼酒力,一陣猛喝,結果回來後醉得那叫個不省人事一塌糊塗。

喝花雕酒當然不是用杯子,而是服務小姐特地拿來的一種白瓷小碗,比盞子大一點,比碗小一點,外面燙著蘭花型的圖案,用這樣的碗喝花雕酒,而且在這樣的環境里在這樣窗外月光如水的夜晚,確實很有一番意味。

蕭寒搬起罈子,給兩隻小碗里斟上酒,然後端起碗說:「姐,來,咱們連干三碗。」

「幹嘛連干三碗啊,還真當梁山好漢啊。」

蕭寒笑了:「我說著玩兒呢,其實真正會喝酒的人,都是品,而不是像上酒桌子那樣一口半杯甚至一口一大杯,那是牛飲,那都不是在喝酒,那都是不會喝酒的俗人。」

「那都是為了儘快將對方放倒啊。」

「是啊,酒桌成了戰場,其實那樣的酒喝得沒意思。」

「所以我才說,好長時間都沒有好好喝酒了嘛,好好喝酒,就是完全的放鬆,就是為了品酒品心情。」

「嗯,姐說的沒錯。」

這一晚,兩個人便在這安靜幽美的明月水榭里,一邊品酒品心情,一邊海闊天空地聊著,無所顧忌,想聊什麼就聊什麼,社會上的,單位里的,生活中的,學校里的,甚至小時候的事,只要是覺得有趣,有聊的意味,便拿來聊個開心,不知不覺,一罈子的花雕酒就喝了個精光,一桌子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兩個人都有了些微醺的感覺。按說,以他倆的酒量,這點花雕酒,又喝得很慢,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兩個人真的都有了一點微醺的感覺,也許,真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到了晚上九點多鍾,兩個人站起來,王月琳粉面桃腮,越發動人,她看了看桌子上面,搖了搖腦袋。

蕭寒說:「姐,咋的啦?」

「你說我們兩個人還真是能吃能喝哎,那麼多的酒,那麼多的菜,都被我們給掃蕩了。」

「呵呵,痛快啊,我覺得這就叫痛快,盡情,盡興,唉,跟姐姐在一起,真的是很開心。」

蕭寒這話說的是真心話,此時此刻,他真的是覺得很開心很放鬆很是盡情盡興。這一段時間的忙碌緊張,似乎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今晚,這種壓力的釋放和心情的放鬆愉悅,使得蕭寒覺得很愜意很舒爽。

「真的嗎?那以後就多跟姐姐一起出來放鬆放鬆。」

「好,沒的說。」

蕭寒扶著王月琳出了明月水榭,只見天上一輪明月,正皎潔如水,將銀白色的月光灑下來,與水裡的月亮相映成輝。這可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到了前面服務台,付了賬,蕭寒和王月琳一起走出周家菜館,攔了一輛計程車,他當然是要先將王月琳送回家的。

計程車上,兩個人坐在後座上,也不說話,王月琳的身子不知怎麼就挨在蕭寒的身邊,也許是當時他扶著她上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吧?王月琳將腦袋靠在蕭寒的肩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裡,有幾分苦澀,有幾分溫柔,有幾分歡快,有幾分難捨。

有多久,自己沒有這麼樣的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了?有多久,自己受到再大的委屈和壓力,都只能自己默默地一個人扛?有多久,自己是多麼的渴望有這樣的一個堅實可靠的肩膀,渴望到了最後,變成了無望。有多久,自己的生命里,都好像永遠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行俠一般地獨來獨往?

現在,這個蕭寒,這個可愛而又強健可靠的男孩子,雖然可能只是暫時地給了自己一份這樣的依靠,但是,王月琳的心底里,還是生出了許多不可抑制的感慨和依戀。

蕭寒看王月琳不做聲,把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

耳畔是王月琳柔軟的髮絲和均勻的呼吸聲,一縷縷好聞的淡淡的香水味兒,令蕭寒有些迷醉。

他想輕輕地摟住靠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可是,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