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嘩啦啦——
「啊啊啊——」
猛烈的撞擊，和玻璃碎裂的聲音和驚恐的慘叫響起。
大門被撞開了。
大廳里寒風肆掠，怪蛾飛舞。
解寶方想要衝出去自殺，被我拉住，並且我關上了管理室的門。
呯呯嘭嘭。
大門被不斷撞擊。
「李老弟，你不用救我了。蠟燭你拿著，自己逃吧，如果還能逃走的話……」
解寶方黯然的搖頭，把白蠟遞給我。
「寶哥，其實你的內心很善良。」我看了看他，終於做了結論。
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叫我逃命，把有可能保住性命的寶貴東西交給我。
這樣的行為都不能算心存善念，什麼才算？
嗡——
放在胸口的手機震動。
我立刻拿出來看了一眼。
「恭喜主播，已找出無憂城心存善念之人，本次額外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500000冥幣，將於本次直播徹底完成後，隨基本獎勵一起發放。」
緊接著，手機再次震動。
新的血字浮現。
「第二額外任務已觸發！」
「任務內容：幫助心存善念之人存活至天亮。」
「任務獎勵：500000冥幣。」
「第三額外任務已觸發！」
「任務內容：天亮前幫助至少一個鬼怪實現願望，獲得感激，或是天亮前消滅至少一個鬼怪，獲得怨恨。」
「注意：二者不可同時進行，只能二選一。」
「任務獎勵：主播選擇的任務不同，獲得的獎勵就不同，具體獎勵將在完成任務後出現。」
「提示：接受任務後，若未按時完成，將按直播失敗處理。」
血字下面，是兩個按鈕。
接受，忽略。
1分鐘內未接受任務，將視為放棄。
倒計時40秒……
竟然兩個任務一起觸發！
飛快的點擊接受，我把手機放回去。
「寶哥，生命只有一次，不管過去多麼不堪，將來怎麼樣還是由你說了算。」我勸道。
「李老弟，你不懂，我這樣的人活著就是受罪……我知道你是好心，不用再勸了……」解寶方生無可戀。
呯！
我一掌擊打在他的後頸，他雙眼一翻往下倒去。
我立馬接住他。
「抱歉，我再幫你選擇一次，天亮以後，是生是死，你自己再說了算。」
我背起解寶方。
「你要幹什麼？」袁叔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撲到門口。
「救人。」我淡淡道。
「你？有這麼好心？」袁叔鼻孔冷哼，「從你一來我就看出，你的氣息不簡單，你也是個經常與陰物為伍的人。」
「別給自己長臉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我淡淡看他一眼，背著解寶方走到門口。
門依然被撞的呯呯嘭嘭。
「你真的能救他？」袁叔緊緊問道。
我懶得回答，一手護著解寶方，一手從乾坤袋拿出黑傘，打開。
「如果你能救他，請你把這個東西給他帶上。」袁叔也許看出點什麼，跑過來，想把藥丸交給我。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什麼好處呢？」我目光冷淡。
「只要你幫我，我也幫你。」
袁叔深吸一口氣。
「你留在這裡，我去燒了那些東西。」
「那些蛾子是什麼？」
「在這裡死去的人，他們的魂下不了地府，就變成蛾子了，飛回來吸走人的魂魄。」
我眉頭跳了跳。
民間的確流傳過類似的說法。
飛進家裡的飛蛾不能打死，那是去世的人回來了。
「他們為什麼不能入地府？這棟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不說清楚，我不會幫你。」
我淡淡道。
「因為他們……被借走了陽壽和陰壽。」袁叔稍稍遲疑，還是說了出來，「事情已經辦砸了，告訴你也沒關係。」
「人沒了陽壽就會死，沒了陰壽就入不了輪迴，它們只能在這裡徘徊。」
又是這類邪術！
「你老闆借了這麼多人的陽壽陰壽，不怕反噬？」
「所以他只挑惡人。」
一切都有了解釋。
無憂城的存在是為了借壽，免費為各種犯下罪行的人提供房子，是為了不被反噬。
我點了點頭：「你老闆真的很會打算盤。」
「人再會算也不如天算！」袁叔幸災樂禍般的冷哼，「他還不是失敗了！沒了這些氣運的支撐，報應只會來的更快！」
「你呢？你的報應是什麼？」
「我反正都是一個死，只要我的兒子，我家的香火還在，一切都值了。」袁叔深吸一口氣，留戀的看了看解寶方。
「可惜，看不到孫子出生的那天。」
「你怎麼確定是個孫子？孫女不好嗎？」
「我解家的香火要傳下去，只能是個帶把的。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袁叔此刻的表情很可怕。
「藥丸給你，我幫你擋住外面的怪蛾，你趁機帶著我兒子跑出去。」
他再次把手伸過來。
「時機不到，再等等。」我拿過藥丸，放進衣兜。
「什麼時機？你在等什麼？」
「天亮啊，還能是什麼？」我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小時，快了。」
「只怕這門就要堅持不住。」袁叔眉頭緊皺，手裡的白蠟也所剩無幾。
「不是還有門衛毛叔嗎？他怎麼不動手了？」
「他只是一個紙人，這種場面他應付不了。」
「紙人？」我若有所思。
呯！
這時，房門被狠狠撞了一下。
門的合頁鬆動，門板搖搖欲墜。
「搬桌子，能抵擋多久是多久。」
「不行！只有燒了這棟樓，才能徹底弄死這些東西。你把門堵上，還怎麼帶我兒子出去。」
袁叔反對。
呯！
房門被撞開，一股森冷的寒意湧出來。
外面鬼影重重。
呱啦啦的翅膀震動聲，和鬼哭狼嚎聲，響成一片。
怪蛾和9樓以上的冤魂纏繞在一起。
袁叔手中的燭火差點被震蕩的空氣撲熄。
「不能再等了！」
他臉色凝重，用手護著蠟燭，沖了出去。
燭火驅散了不少的寒氣，也燒死了靠近的怪蛾。
我從地上撿起另外一截蠟燭，點燃，但沒立刻出去。
「快啊！」
大約十多分鐘，就在袁叔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我才拿著蠟燭出去。
有燭光的地方，寒氣不敢靠近，只要怪蛾飛過來，把燭火靠過去，怪蛾立刻著火燒個乾淨。
我小心的走到門口。
外面的天色灰濛濛的。
天就快亮了。
遠處，隱約有兩個人影正在朝這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