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師立刻緊繃起來，雙目小心而戒備的盯著門外。
楊老師就站在她的身旁，也有些緊張。
麻嬸繃著一張老臉。
濃濃的大霧涌動，很快，兩個人影鑽了出來。
「方伯！」
蔣老師急急的迎上去。
「只有你們，沒找到孩子們嗎？」
回來的只有方伯和王大姐，他們身後空空如也。
「沒找到。」方伯皺著眉說道，「不過，我把那通往外面的那扇門關上了，不會再有外面的人進來。」
「沒找到……」蔣老師身體晃了晃，「一點痕迹都沒有嗎？他們不會已經……」
「你先別急，不像出去過。」方伯沉聲道，「我在大門做過布置，如果有人出去我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大門沒有被動過的痕迹，孩子們應該沒出去。」
「可院里就這麼大，他們能去哪呢？」蔣老師表情稍微好了一些。
「肯定在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上次不就在教學樓頂找到他們的嗎？孩子們比我們想像的要聰明。」
「樓頂……」
蔣老師抬起頭，望向教學樓。
「不管怎麼樣，大家再分開來，把整個院里都找一遍，不能放過任何地方！」
這次沒有人再異議，他們默默的行動起來。
蔣老師和方伯跑向教學樓，楊老師看了看王大姐和麻嬸，選擇和蔣老師他們一起。
但卻被方伯呵斥回來，讓他盯著那兩個。
楊老師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
三個人瞪了瞪眼。
「咱們去哪找啊？」王大姐開口道。
「宿舍。」麻嬸道。
「我就是從宿捨出來的，那邊都找過了，孩子們都不在。」楊老師搖頭。
「那可不一定，你確定每個屋子都找過了？」
麻嬸看了他一眼，挪著矮胖的身子率先朝宿舍走去。
「當然了，樓上我們都找過了……」楊老師一愣，眼睛陡然睜大。
「啊，還有一樓別的房間，之前太著急了，竟然忘了……」
他拔腿就朝宿舍樓跑，很快就超過了麻嬸和王大姐。
呯！
最先踢開的是分給我的房間門。
沒人。
楊老師緊接著跑去推開王大姐房間的門。
裡面也沒人。
只剩蔣老師的房間里，楊老師眼神已經黯淡起來，手放門上推了推。
竟然沒推開。
從裡面反鎖了。
「孩子們，你們是不是在裡面？」楊老師激動不已，用力拍打房門。
還趴在窗戶上，使勁的朝里開。
「開門啊！我看到你們了！」
「快出來！」
但裡面沒有一點回應。
楊老師吸了一口氣，後退兩步衝上去，猛的幾腳把門踹開。
「孩子們！你們……」
楊老師急沖沖的撲進去，喊聲卻陡然一變。
「你們怎麼了？」
「醒醒啊。」
麻嬸和王大姐對視一眼，都加快步伐跑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
「孩子們好像暈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的……」
「糟了，少了一個！」楊老師聲音發顫，「小靜不見了。」
「就少了一個，不會是……」
屋裡瞬間沉默了。
「楊老師，什麼情況？孩子們找到了？」
不多時，蔣老師和方伯從教學樓返回，邊跑邊問。
「找是找到了，可是……」楊老師搖搖晃晃靠在門上，手在口袋裡摸了摸。
掏出一個小酒壺，擰開蓋子咕嚕嚕的灌進嘴裡。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來，蔣老師也能猜到了。
她臉色大變，衝進宿舍。
「小靜！」
「單單就少了一個孩子，恐怕……」方伯站在門口深深的嘆氣，「真是防不勝防！」
「這次為什麼不吃那個新來的？哪怕是吃我們也好啊，為什麼要對孩子下手！」
蔣老師痛心不已。
「或許是因為孩子們更好下手吧……」方伯沉著臉。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濃濃的恨意從蔣老師眼中透出，她緊緊咬著牙齒，目光狠狠從四周身上掠過。
「肯定不是我們啊！」王大姐不悅道，「我們根本沒在宿舍，上哪下手去？」
麻嬸也道：「這裡可是你的房間。」
「你們懷疑我？」蔣老師瞪大了眼睛，「那時候，我也不在宿舍好嗎？」
「這誰知道你怎麼弄的，說不定你在宿舍做了什麼手腳，把孩子們引過去呢？」王大姐陰陽怪氣。
「你們！」蔣老師只覺一口氣喘不上來，「我一直在堅持，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大家！我怎麼可能……」
王大姐冷哼：「你真有這麼偉大，怎麼不把契約拿出來，讓我們離開這吃人的鬼地方。」
「不能走！走了就……」蔣老師咬著嘴唇，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反正我問心無愧！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話都被你說盡了，折騰了大半晚，還是少了個孩子……算了，反正今晚這事結束了，把孩子們帶回宿舍睡吧，躺地上多涼。」
王大姐撇嘴擺了擺手，俯身抱起一個小女孩。
少了一個人就意味著危險暫時結束，這已經是孤兒院的共識。
似乎經歷了太多次，大家都懶得去思考，那個怪物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把孩子吃掉的。
「慢著。」麻嬸卻道。「今晚這事，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嗎？契約怎麼辦？」
「是我沒看管好，我會想辦法找回來的。」蔣老師也不否認自己的失誤。
「你能找的回來嗎？」
「麻嬸，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希望我把契約找回來？」
「找回來又怎麼樣？只要還是落在你手裡，誰都走不了，誰敢保證下一個被吃的，不是自己？」麻嬸搖了搖頭。
「為了這些所謂的孩子，犧牲自己，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得？孤兒院的存在，不就是為了保住這些孩子，保住大家嗎？」蔣老師說著，抱起了一個孩子。
「真是為了大家好，那就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麻嬸冷冷一笑，「明知道這地方有吃人的怪物，還千方百計的拖著不讓我們走，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我說過不能走，離開孤兒院，你們只會死的更快！」蔣老師大聲說完，抱著孩子上樓了。
「說清楚……」麻嬸還想問什麼，被王大姐拉住。
「算了，她要說早說了。」
接著，他們便都行動起來，把剩下的七個孩子，一個個抱上樓。
而在食堂窗口目睹這一幕的我，陷入了思索。
剛才我好像聽到，蔣老師說，孤兒院的存在，是為了保住大家，他們離開孤兒院只會死的更快。
換一種角度，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契約把他們和孤兒院綁定起來。
孤兒院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因素，孤兒院沒了，或者離開孤兒院，他們就會立即死去？
我低頭看向直播間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