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楊老師用通紅的眼睛，震驚而困惑的看著我。
「你拿走契約，就為知道這個？」
「不對，王大姐什麼都告訴你了，你會不知道孩子們的事？」
「你白天不還裝的很像樣嗎……」
他臉色變了又變。
「這契約根本就是假的，你在套話！」
「你確定契約是假的？」我微微笑著，不急不慢地說道，「我手裡除了契約，還有一份孩子的名單，你想再看看嗎？」
「你連孩子的死亡名單都拿到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楊老師充滿了敵意的攥緊拳頭。
死亡名單？
這我可不知道。
「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我表面還是不動聲色。
「哼，你真覺得我會告訴你？」楊老師咬著牙，「反正你活不到天亮！到時候我們一樣可以把契約和名單拿回來！」
「如果我真活不到天亮，你覺得我會乖乖的把契約和名單放著，等你們來收？」
我雙手抱肩，十分無賴。
「要死大家一起死。」
「也包括那些孩子們。」
「你！」楊老師頓時臉色大變，兇狠的揚起拳頭，「你要是敢動孩子們一根毫毛，我讓你現在就死。」
「不不不，我再不濟也不會對孩子們動手，我只會告訴他們真相。」我擺了擺手指頭。
「他們吃的飯是假的……」
「你敢！」楊老師急了，拳頭猛的朝我打來，但卻被我輕輕鬆鬆的擒住手腕。
然後猛的把他甩開。
李小黑頓時沖他呲牙咧嘴，但沒有我的命令，還是沒有撲上去。
「這裡的孩子們都是鬼，他們不會再長大了，用得著上課吃飯這些事嗎？」我眯眼看著他。
楊老師趕緊朝後看，確保孩子們都呆在宿舍，沒出來聽到這番話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問？你以為我們拿你當替死鬼，你要報復我們對吧？」
楊老師展開手臂。
「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皺眉搖了搖頭：「楊老師，你是不是酒喝的太多，腦子壞掉了？跟你交流真得很費勁。」
「不管你怎麼想的，你現在不告訴我，為什麼要向孩子隱瞞這些事，我馬上就去告訴他們。」
「你，你……」楊老師咬牙切齒，「我不會讓你害死他們的，我只需要堅持到方伯他們回來……」
說著他獰笑一下，張開嘴巴準備大喊。
我早有準備，李小黑一個彈跳對準他的臉先撲上去，打斷他大喊的動作。
緊接著，我衝到他的身前，對準他的肚子給了他一拳，然後迅速捂住他的嘴。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了。」
我迅速用拘魂索，把楊老師纏起來，脫下他的襪子，塞到他的嘴裡。
臉色平靜的看著他。
他剛才那番話讓我突然間想明白了。
告訴孩子們真相就會害死孩子，原因很簡單。
孩子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若是讓他們知道這點，支撐他們存在的因素就沒了，恐怕連魂魄也不保。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
老師才不允許孩子們離開孤兒院。
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早就變了。沒有人會收養他們，也不可能有所謂的家。
原來老師們苦心經營的謊言，似乎都是為了孩子們好。
可是。
吃鬼的怪物又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另一種可能。
不讓孩子們離開，是為了將他們圈養起來，成為怪物的食物。
所以。
孤兒院存在的原因有兩種可能。
一是，給這些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孩子，一個容身的地方。
二是，圈養鬼魂。
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哪種可能，就要找到怪物的真實身份。
想到這。
我走到一旁，拿出直播間的手機。
「偵探調查的怎麼樣了？」
二流偵探：「差不多了，這所孤兒院的背景並不複雜。」
我看了一眼在地上掙扎的楊老師。
「快說快說。」
二流偵探：「孤兒院的創始人叫做喬宏康，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商人，生活雖然富足，但是平常忙於工作，很少陪伴家人。」
「有一次，父母想要出門旅遊，妻子希望他能陪同，有個照應。他因為生意太忙，就沒去。」
「不幸的是，父母在旅遊景點碰上天災。」
「大雨，泥石流，山體滑坡。」
「他的父母被埋了，因為年紀的原因，沒挺到救援趕去。」
「他傷心了一場，但還是很快的振作起來，努力打拚。」
「可是到了第二年，他的妻兒也出事了。」
「那次，說好了帶妻兒去湖邊野餐釣魚，但因為手頭有個緊急會議要開，便讓妻兒先去，自己開了會再過去。」
「那場會足足開了3個小時。」
「等到趕過去的時候，妻兒已經失足淹死在河裡了。」
「兩年的時間，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雖然不是他直接害死，但也和他的疏忽有關。」
「他垮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公司也開不下去了。」
「一年後，他用剩下的錢創立了一座孤兒院，宣布接納收留所有無家可歸的人。」
「這些人，不僅僅包括兒童，也包括成人。」
「他說家人的離開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因為他從未重視過他們。開孤兒院不僅僅是為了幫助他人，也是為了贖罪。」
「呼籲大家愛護家庭，不要像他一樣，失去了才後悔。為時已晚。」
「當時還有很多媒體報道此事。」
「不過孤兒院因為無節制的接納兒童和成人，導致資金越來越緊張，僅僅維持了兩年便垮了。」
「喬宏康徹底被命運擊敗，不多久便病逝。」
「直到多年後，愛心孤兒院才重建，變成現在的福利院。」
「而重建的人正是當年，喬宏康收留過的一個兒童。」
「看來這個故事還算有個好的結尾，喬宏康雖然病逝，但他的善意總算沒有被辜負，這份愛心被被傳遞了下去。」
蘇森打字飛快。
只用了幾分鐘便講完了孤兒院院長的故事。
但頓了頓，他又重新發來一行字。
二流偵探：「不過，孤兒院倒閉的直接原因，反而不是資金問題。這個原因，讓院長這位大善人形象變得微妙起來。」
我催促道：「你就別賣關子了，還不趕緊說！」
二流偵探：「孤兒院被關停的直接原因，是出了安全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