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放在上衣口袋的手機震了一下。
我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額外任務是完成了。
真相我已經揭露，至於後續怎麼處理，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所以，我退出活動室。
到外面來抽個煙，透口氣。
一邊抽煙，我一邊拿出直播間的手機。
果然。
屏幕上彈出通知窗口。
「恭喜主播，火災真相已查清，本次額外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500000冥幣，將於本次直播徹底完成後，隨基本獎勵一起發放。」
我鬆了口氣。
拿了瓶礦泉水出來喝了喝，說了那麼多話，早就口乾舌燥了。
一根煙抽完。
感覺舒服了很多。
我看了眼時間，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現在接近凌晨3點半。
距離天亮，還有一會。
50萬冥幣，竟然這樣無驚無險的就到手了。
會不會太輕鬆了點？
以直播間的尿性，不可能只讓我來查個案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
如果只有這一個額外任務，那麼和往常一樣，規定在天亮以前完成不就行了。
為什麼要給出，開播後4個小時內完成的時間限制？
難不成，這後邊還有事兒？
我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趕緊回了大樓。
走廊燈光昏暗。
有幾個房間的門打開一條縫隙，有人躲在後面，透過縫隙小心打量外面的情況。
看來員工被驚醒了。
但因為害怕廁所那隻鬼，不敢出來。
我現在也沒心情跟他們解釋什麼，走進了活動室。
雖然縱火嫌疑被洗清，但老人們依然坐立不安。
人不是他們直接殺死的，但他們也是間接的兇手。
郝總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在原地忐忑的等待。
老命捏在別人手上的滋味，不好受。
但說到底，一切都是他們活該。
我不會因為他們是老人，就格外的同情他們。
當初他們作惡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會有遭報應的一天？
沒多久，郝總從巨大的打擊中緩過一口氣來。
用充滿殺意的眼神，冰冷看著他們。
一腔仇恨，傾瀉在了他們身上。
「老曹。」
他沙啞低沉地說道。
「把他們全部帶到三樓！」
老人們頓時臉色大變，充滿驚恐。
三樓有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
以前雖然也害怕，但和現在的恐懼是兩個概念。
這就好比，你聽說一個地方鬧鬼，你會下意識的害怕，但不至於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但若是知道了，對方的死和自己有關，那心裡面的恐懼，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他們知道了自己在這場殺妻騙保的陰謀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讓他們去三樓，面對被自己間接害死的鬼魂。
還不如，讓他們現在就死。
「郝總，我是真的什麼都沒做過啊，放了我吧！」樊志強第一個求饒。
「我只是上了你爸的當，幫他殺袁宏偉而已，我也差點被他害死啊。」
似乎這群人當中，就他沒有做對不起郝家的事。
他似乎忘了，自己黑了許多賠償款的事。
郝總只是面無表情，看都不看他。
「老曹，動手！」
老曹看了一眼我的臉色，見我沒有阻止的意思，才答應道：「是，郝總。」
隨即，他走上前去，幸災樂禍的看著老人們。
「各位老哥老姐，是你自己走，還是我來幫你們呢？」
眼神絕望。
大概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還不如來個痛快早點結束。
除了昏迷的瞎眼老太，和半身不遂的姚國良，其他老人挪動沉重的步子，陸陸續續朝門外走去。
就連樊志強也垂著頭，默默的跟著。
高大的身形似乎都矮了很多。
老曹向楊主任使眼色。
楊主任本想去推坐在輪椅上的姚國良，但是被我阻止。
我讓他去背瞎眼老太。
楊主任見老曹都不敢惹我，當然也不敢違背我的意思，只好照做。
老太氣若遊絲，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一眾人在門後的員工驚疑不定的目光下，來到了三樓。
還保留著火災後原樣的三樓。
郝總痛心的望著被火舌舔舐過的焦黑牆壁，深深吸了口氣，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老曹，暫時別讓他們死了。」
說完，他面色冰冷的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空氣中有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
老人們戰或戰戰兢兢恐懼不能自已，或雙眼獃滯麻木等死。
氣氛陰沉。
「啊。」楊主任忽然驚叫一聲，想要甩下背上的瞎眼老太。
但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鬼叫什麼？」老曹生怕她得罪了我，等著她道。
「她，她死了。」楊主任害怕的道。
「死了？你確定？」我卻嘴角上翹，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楊主任意識到什麼，瞪大眼睛，渾身發毛。
「不，不要……」
她來不及跑。
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
兩隻蒼白的老手，摟住她的脖頸，越收越緊。
她像是背了一座大山，腰沉沉的彎了下去。
冷汗直冒。
一步也挪動不了。
「老曹，救我……」楊主任聲音乾澀地呼道。
「郝總說，現在不能讓他們死。」老曹只是冷漠的別過臉。
背上閉著眼睛的枯瘦老人，伸長腦袋，和她臉貼著臉。
滿是褶皺的嘴巴張開。
楊主任絕望的閉上眼睛。
嘶——
老太的喉嚨鼓了起來。
楊主任臉色變得獃滯，像被抽走了魂兒似的，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
瞎眼老太並沒有立即醒過來，但已經有了呼吸。
楊主任渾身皮膚慘白，像個死人一樣，獃獃的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老曹偷偷的看我，目光中充滿畏懼。
「你已經在路上了更好……我等你！」
郝總冷冷的掛了電話，孤獨的站在走廊的另一側，透過一扇窗戶眺望遠處。
滴——
不多時，伴隨著一陣亮光，又一輛車開進了養老院。
車上走下來兩個人。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與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人。
老者抬頭，看了一眼三樓。
似乎與郝總有過片刻的對視，便收回目光。
他和中年道士，一前一後走進了養老大樓。
嗡嗡嗡——
我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第二額外任務已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