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公堂？！
震驚過後，我又恍然。
我屢次破壞仙公堂的計劃，他們肯定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要報復我是遲早的事情。
光躲沒用。
「施主不必驚慌，小僧只拿寶貝，不會為難施主。」
和尚說完，一步步的朝我走來。
我迅速戴上人皮手套，唰的一聲抽出長刀，橫在胸前。
「你的真名該不會是叫張建明吧？」
「小僧妄念。」
和尚仍是如此答道。
步伐不緊不慢，距離我還有兩三米的距離。
什麼都問不出來，我不再坐以待斃，戴著人皮手套的手，揮刀沖向和尚。
速度奇快，力道迅猛。
和尚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愕，拿著骨頭打磨而成的念珠朝我甩來。
唰唰唰！
念珠緊緊纏住長刀。
珠子裡面冒出陣陣黑氣。
黑氣之中浮現出數道猙獰的鬼臉，凶神惡煞的朝我撲來。
我心中一凜，手上用力。
長刀甩開念珠。
刀刃在黑氣當中飛速揮過。
濃郁的黑氣被劃破，鬼臉四分五裂。
並且。
熟悉的一幕再次發生。
黑氣被長刀吸收，只幾秒鐘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長刀之上，隱隱有股力量在流動。
「這是為何？」
和尚滿臉震驚。
「難道你也是仙公的化身？」
「仙公算個屁，見了我也得叫我一聲大哥！」無需我自己發力。
長刀引領著我的手，快速而刁鑽的朝著和尚砍去。
招式毒辣。
狹窄的樓梯里，和尚難以抵擋，連連後退。
一直被我逼回了地洞。
長刀並沒有因此停下，唰唰唰一片刀光閃爍，十分霸道的將無妄逼到了牆角。
但長刀的真實目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念珠。
「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絕不能被你搶走！」
和尚拚命的抵抗。
奈何念珠里冒出多少黑氣，就被長刀吸走多少。
簡直就和送人頭沒有什麼區別。
和尚又急又氣，有苦說不出。
原本是想打劫我的寶貝，不曾想，自己卻成了被劫的那一個。
最後一絲黑氣被吸干，念珠的繩子瞬間裂開，灰白色的珠子滾落的一地都是。
「怎麼會這樣？」
和尚獃獃的看著這一幕。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能妄動貪念！」
我拿著長刀，並沒有了結果了他。
「你是仙公堂的人？」
「不……小僧妄念……」和尚瞳孔顫抖。
「不，我不該生出妄念，我，我又作惡了？」
「我罪孽深重……師父，救我！」
和尚抱著頭，痛苦的跪了下來。
眼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我罪孽深重！」
「求佛祖原諒……」
和尚痛哭流涕，彷彿真心懺悔。
跪著爬到牆邊對著牆壁不斷的磕頭。
「哭有個毛線用？」
我無語的看著他。
「要真心懺悔的話，就把你的罪行全部交代！」
「我是真心懺悔，我真的不想作惡，交代有用嗎？」
和尚哭喪道。
「當然有用。」我道。
「我貪圖寶貝，殺了好多人，我不想這樣！我想贖罪！」
「師父看我心誠，收留了我，帶我修行，可是……」
和尚愧疚的低下頭去。
「可是，師父他……」
「師父根本沒有誠心教我，不然，為什麼我修行了那麼久，還是不能除去妄念？」
「師父一定還藏了一手，不肯教給我！」
和尚像個瘋子一樣，語速飛快。
「你的師父是誰？上一個守廟僧，還是仙公堂的人？」我問道。
「不，師父不是他們那樣的！仙公說我沒罪，寶貝就該能者居之……」
「可師父說，眾生平等……」
和尚滿臉茫然與矛盾，說話也顛三倒四。
但我從他的話里，分析出一些信息。
他原本是仙公堂的人，喜歡收集世間的珍奇寶貝，殺人奪寶後，又飽受良心的折磨。
不知道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遇見上一任守廟僧，收他為徒。
現在這廟中，只剩他一人。
他師父不見蹤影。
屍油，骨頭打磨的念珠……只怕那可憐的老和尚已經凶多吉少。
本是好心渡人，卻引狼入室。
「我該聽誰的……」
「到底誰是對的？」
「仙公，還是佛祖？」
「我到底該聽誰的，誰能告訴我答案？」
和尚瞪大眼睛盯著牆壁，伸出雙手在粗糙的牆上抓撓。
牆壁上出現條條血痕。
血跡浸染之下，一幅玄武圖終於浮現出來。
這瘋和尚有點意思。
拜佛，佛像沒有臉。
拜仙公，玄武圖是一片空白。
他既沒臉面見佛主，又沒臉面對仙公嗎？
「和尚，不管你是無妄，還是妄念，我可以告訴你什麼是對的！」
我心生一計，對他大聲說道。
「真的？你知道對錯？快告訴我！」和尚立刻轉頭來看我。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先做點事情。」
「什麼？你快說？」和尚急急問道。
「先去把地洞的門打開。」
「好好！」和尚當即就跑向門口，很快找到開關。
通道打開，窄小的洞口露了出來。
外面一片漆黑。
「你先出去！」
我讓和尚打頭陣。
和尚二話不說，先鑽出洞口，站在外面等我。
我隨即出洞，手電筒照向四周。
只有背對著我們的無臉佛，並沒有他人。
「人還沒到？」
「什麼人？」和尚左右看了看，十分疑惑，「施主，廟裡不就你我兩人嗎？」
「你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這是一個圈套，他們就快來了。」我看著他。
「什麼圈套？」他表情茫然，似乎真忘記自己說過什麼。
還沒恢復清醒，想要從他口中問出線索不太可能。
我摸了摸下巴。
「既然還沒來，那我正好將計就計。」
「施主，你說什麼？」和尚看著我，急急問道，「你說的我都做了，趕快告訴我，誰才是對的。」
「不急，事情還沒做完！」我緩聲道。
「你是不是也和那老和尚一樣，想誆騙於我？」和尚頓時急了，眼露凶光。
「佛祖還在這裡呢，我怎麼好意思說謊？」我指了一下佛像。
和尚的眼裡的凶光頓時變成敬畏，像個做錯的孩子，連忙雙手合十，對著佛像鞠躬一拜。
「弟子又魯莽了，求佛祖恕罪！」
然後，他轉頭看我。
「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很簡單……」我小聲的說了幾句。
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是荒誕滑稽，但我沒忘記他是個什麼人。
想要讓他為我所用，必須順著他的思維引導。
但稍有不慎，他會立刻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