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空氣，讓我的大腦更加清醒。
我轉身，微笑面對其他人。
「各位，還不走人，愣在這等死嗎？」
他們全都目瞪口呆。
片刻後。
小偷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你們呢？」
郭老坐在地上爬不起來。
梅若琪掙扎兩下，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哦，你看我這記性。」
我走過去，拔掉她嘴裡的布料。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
「繩子，繩子還沒解開。」
我給她解綁，繩子收了起來。
她捂著肩膀看了看我，動動嘴似乎想說什麼，被我一個眼神瞪回去。
只好低下頭，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我過去扶起郭老，同樣給他鬆了綁，把他推到門邊。
「我不走！」
「我不能走！」
他竟然還不走，雙手死死的抓住門框。
「你不是都看見這裡發生了什麼嗎？怎麼還執迷不悟。」
「我反正已經得了癌症，沒多少時日了。豁出一條老命，說不定還能為兒子爭取點什麼。」
郭老堅定地說道。
我看了看他，鬆了手。
「我看病入膏肓的不光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心。」
「李老闆，算了，別管他了。」小瑩重新整理好情緒，「我們抓緊時間去找丹靈。」
本身也不關我的事，他執意要找死，我自然不會再管他。
我鬆開手。
郭老如釋重負，趕緊往裡面跑了跑。
「你覺得丹靈在哪呢？是不是已經被七月抓住了？」
「會不會和畫有關……」小瑩拿著之前撿到的那張白紙，皺眉看了又看。
這時。
樓梯處傳來唰唰唰的聲響。
同時，還伴隨著嬰兒痛苦的叫聲。
「哇哇哇——」
在那邊！
我第一個跑了過去。
小瑩趕忙跟上。
樓梯上，斷了一條手臂，裙子被鮮血染紅的小玉，正和鬼嬰激烈的搏鬥著。
手裡紙刀，竟然能將鬼嬰的身體劃出傷口。
鬼嬰外形如同嬰兒胚胎。
手腳剛剛成形。
那碩大的腦袋上，是一張難以言喻的畸形臉龐。
整個身體還未發育完全。
「哇——」
身上鮮血淋淋，細縫一樣的嘴巴張開，發出刺耳的尖叫。
「啊……」
小瑩一見這場景，立刻痛苦的捂住肚子。
身體發軟，差點摔下樓梯。
我衝上前去，一手抓住小玉的手臂，另一隻手摸出打火機。
咔嚓——
微微的火光照亮小玉那張滿是鮮血，卻依然微笑的臉龐。
轟——
火苗觸碰到小玉的身體，立刻燃燒起來。
不多時。
小玉燃燒殆盡，化為一片灰燼。
其實七月早已把它的弱點，展示給眾人。
可惜。
他們都被嚇傻了。
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擊，只知道像待宰的羔羊，徒勞的逃命。
鬼嬰脫困，在樓梯上嗖嗖嗖的跑過，直奔三樓。
「跟著它。」
我們跑上三樓。
鬼嬰已經藏了起來。
但小廳里，站著一個人。
消失了好久的胡辰華。
他背對我們站在供桌前，靜靜望著牆上空了的畫框。
「喲，胡先生，這麼長時間，你上哪去了？」我眯了眯眼睛。
胡辰華慢慢轉過身。
那張臉白的可怕，嘴角掛著得意的冷笑。
他身上的氣息，有所不同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
「今晚的幸運兒是我！」
「哈哈哈哈！」
「我已經簽訂了契約，下一個橫空出世的鬼才畫家，就是我——胡辰華！」
他的興奮與激動，根本掩飾不住。
像暴發戶一樣。
迫不及待的想讓每一個人知道，他發達了。
簽訂契約？
我想起了直播間的提示。
「為了畫畫，我和魔鬼做了交易。」
胡辰華已經出賣了自己，和魔鬼簽訂了契約。
我有一絲好奇。
他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呢？
靈魂？
「是不是你們把丹靈藏起來了？」小瑩皺眉盯著他，咬著牙齒。
「把她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小姑娘，你覺得你能對我做什麼？」胡辰華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
他的手裡多了一支畫筆，和一張白紙。
「我現在隨便畫點什麼，都能搞死你們！」
「那你試試看啊！」小瑩毫不退縮。
如果不是因為厲鬼的話，我都有點欣賞她了。
「不知好歹！」
胡辰華冷哼一聲，畫筆唰唰唰在紙上畫過。
一個黑色的人影躍然紙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一個影子般的人從畫紙上跳了出來。
十分高大。
身高足有兩米。
異常的強壯。
不過，沒有五官。
看來這胡辰華的繪畫技術十分有限。
只能畫出個簡單的人形，這畫工不及雲澤百分之一。
「李老闆，能把你的打火機借給我嗎？」
小瑩非但不慌張，反而對我小聲說道。
「樂意效勞。」
我饒有興緻的把打火機交給她。
「小姑娘，你長的這麼細皮嫩肉的，我真不捨得弄死你。」
詭秘的力量讓胡辰華膨脹不已，言語十分粗魯難聽，醜陋的臉上堆滿猥瑣的笑容。
「你乖乖聽話，我會給你好處！」
「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成為什麼繪畫奇才，只會侮辱藝術！」小瑩眼神冰冷而鄙夷。
「給臉不要臉！」胡辰華臉色頓時難堪不已，咬牙啟齒指揮強壯的黑影動手。
黑影搖搖晃晃，邁動粗壯的雙腿，惡狠狠的沖向小瑩。
我知道她有厲鬼傍身，自然不擔心她的安全。
樂得旁觀。
黑影速度很快。
轉瞬間已經衝到了小瑩身前。
一雙黑色的大手，立馬就掐住了小瑩纖細的脖頸。
像拔蘿蔔一樣，提了起來。
小瑩臉色漲紅，但沒有掙扎。
而是憋著氣，一隻手抓著黑手，一隻手打開打火機。
咔嚓！
火苗碰上黑影的身體。
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無法再抓住小瑩。
小瑩咚的一聲摔在地上，乾咳幾聲後，立刻爬起來，戒備的盯著胡辰華。
胡辰華看著燃燒的黑影，先是愣住。
接著，表情十分精彩。
腦袋不由自主的歪向一邊，難以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直到黑影只剩一片黑灰，輕輕的飄落到地上。
這麼厲害的魔力，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一個弱女子給破解了？
「不！這不是真的！」
短短的幾秒間，他的內心受到極大衝擊。
人生大起大落。
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