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在我背後！
我猛然轉身。
手電筒光下，是一張慘白的女人臉龐。
真氣已經彙集的手掌，我差點就對著女人的腦門拍過去了。
「李老闆！」
那女人叫了一聲。
聲音十分熟悉。
不對！
我收起手，眯眼一看。
竟然是小瑩！
「你沒走？」
「我不放心丹靈，所以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來了。」小瑩滿臉焦急和擔憂。
「丹靈平時不是那樣的，她肯定是故意那麼說，為的是把我氣走！」
「李老闆，畫廊是不是出事了？」
「具體出了什麼事，我還沒弄清楚，但現在有人受傷了。」我沉聲道。
「受傷？誰？」小瑩頓時緊張起來，看見血泊之中的曾遠新，頓時嚇了一跳。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有……有……」
曾遠新大睜著發紅的眼睛，一口氣沒喘上來。
指著空氣的手一軟，倒了下去。
「喂，到底有什麼？」
我上前查看，不由得眉頭皺起。
他已經咽氣了。
胸前的衣服被撕開，裡面血肉模糊。
「李老闆，這不是真的吧？我們是不是又在畫中？」小瑩膽戰心驚地問道。
「恐怕是真的。」我站起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沒看到門口有人？」
「沒有啊，我回來的時候門是打開的，一個人也沒有。」小瑩連忙解釋。
「剛回到一樓的時候，燈也的亮的，我去了一趟廁所，出來以後就一片漆黑了。」
「李老闆，到底怎麼了啊？丹靈在哪裡啊？」
「我只知道她和另外兩個人到了一樓，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我也才剛從樓上下來。」
「還沒找到人，就看到曾遠新倒在這裡。」
我找到開關，打開壁燈。
幽幽的光芒亮起。
卻驅不散畫廊的詭異和黑暗。
「死的這麼慘……是誰在殺人？」小瑩不敢多看曾遠新一眼。
「先別管那麼多了，找人吧。」
我也不知道，曾遠新到底是被小玉，還是別的什麼給殺了的。
他一直在說有，有。
他媽的，到底有什麼啊。
就不能說完了再咽氣嗎！
「好，好！我一定要找到丹靈！」小瑩深呼吸幾口，重新鼓起勇氣。
「畫廊就這麼點大的地方，他們再怎麼說也有三個人，怎麼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我把手電筒照向四周。
一樓空的嚇人。
「你是從衛生間那邊過來的，沒看到人？」
「女廁就我一個，隔間的門都是打開的，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休息室我也沒注意，我上完廁所出來，外面燈都滅了，我看到這邊有光亮就摸索過來的。」
「好，去男廁！」
我立刻邁動步伐。
小瑩抓著我的衣服後擺，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後。
休息室在外側。
兩排沙發靠牆放置。
一目了然。
沒人在那裡。
衛生間在另一側的裡間。
為了衛生與美觀，中間隔了一個走廊。
走廊口，還放置著幾盆茂盛的綠植。
我們走向衛生間。
綠植的葉片在微微搖晃。
手電筒光照過去，在地面和牆面投下斑駁而錯亂的影子。
走廊並不長。
盡頭是洗手池，牆上掛著一面大鏡子。
鏡子反射著手電筒的光芒，我們的身影模糊的映在了上面。
緩緩走近。
鏡子里的人影也在緩緩放大。
不對！
我心中一凜。
鏡子里有三個影子！
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我皺起眉頭，但表面仍然不動聲色。
真氣暗暗朝著掌心匯聚。
隱隱的光芒，從指縫裡漏了一點出來。
「小瑩啊，我突然想起一個事。」我突然轉身，手搭在了小瑩纖瘦的肩膀上。
「什麼？」小瑩疑惑的看著我。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急速的褪去。
看不到但我可以感覺到。
「你和丹靈的感情很好嗎？拼了命的也要回來救她。」
「嗯，她是唯一能理解我的朋友。」
小瑩握緊了拳頭。
「我從小就能感覺到一些奇怪的情緒，總是不由自主的哭或者哪裡不舒服，別人都覺得我有病，只有她不這麼想。」
「那你現在，能感覺到什麼嗎？」
「不安，恐懼。」小瑩微微顫抖，神色有點糾結，「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我說不清是愛還是恨。」
「那你相信轉世嗎？」
「轉世？」小瑩愣了一下，抬頭看著我，「李老闆，你是不是以為，畫中的新娘是我的前世？」
「不管你怎麼想，我希望不是這樣的，我就是我自己。」
其實我懷疑的是，復讎的厲鬼附在她身上。
但她現在的樣子很正常，一時之間，我也看不出端倪。
「嗯，人最重要的是做自己。」我點點頭，沒做過多的糾結，「走吧，希望他們都在這裡。」
男左女右。
我向左，推開男廁的門。
空氣略微潮濕，但沒什麼異味。
地板牆面乾淨整潔。
一邊是小便池，一邊是隔間。
隔間的門全都是關上的。
「小心了。」
我低聲叮囑一句，抬腿跨進門裡。
「丹靈？」
小瑩連忙跟進來，弱弱的呼喊了一聲。
細軟的聲音，在不大的男廁里回蕩。
「梅記者？」
「吳丹靈？」
我走到隔間門口。
無人回應。
我伸手推門。
紋絲不動。
居然從裡面鎖上了。
那也就說明裡面有人才對。
「誰在裡面？」
「梅記者，吳丹靈，還是另一位大哥？」
「不用怕，我是李老闆，我來找你們了。」
我拍了拍門板。
依然無人回應。
我又推了推剩下兩扇隔間的門，同樣從裡面鎖上了。
要知道裡面有沒有人，方法很簡單。
廁所隔間的門，通常離地面有二十公分的距離。
我蹲下來，頭壓低。
手電筒的光芒探進去。
兩隻紅色的高跟鞋。
有人！
好像是梅若琪的鞋子。
「梅記者，開門啊，我是李老闆，是來救你們的！」
拍了幾下門，裡面依然鴉雀無聲。
我有點急了，索性跳起來，抓住隔間的上沿，趴在門邊。
其實這個動作很嚇人。
心臟突突跳了起來，手電筒往下壓照。
我愣住。
出現在隔間里的，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也沒有人。
只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人去哪了？
我用同樣的方法，檢查了剩下的兩個隔間。
詭異的很。
也是只有一雙鞋在裡面。
「那個是丹靈的鞋！」
最後一個隔間里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小瑩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