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怪叫著跑進黑暗中。
又怪叫著跑出來。
因為他撞到了一個人。
「誰在叫？」
「怎麼了？怎麼了？」
「有人嗎？」
「你們在哪裡？」
越來越多的人從兩側的走廊里跑出來。
吵成一團。
鬧成一團。
「高老師？」
「丹靈？」
我和小瑩兩個，盯著人群，在其中尋找朋友的身影。
中途黃泓健都出來了，還沒看到他們。
我心中暗暗著急。
「這地方不能呆了！」
黃泓健一看到地上慘死的女人，臉色變唰的一變。
「來了！」
「厲鬼來複仇了！」
他恐懼不已，拚命的拍打牆壁尋找出口。
「有人嗎？」
「快放我們出去啊！」
「死人了！」
其他人本來就又驚又怕，被他們這麼一喊，更是慌亂。
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然而整個三樓都變成了一個封閉空間。
他們來來回回，都沒有找到出口。
「密室殺人！」
「完了！完了！」
「我誰也沒有得罪，為什麼要殺我啊？」
「我不想死啊……」
混亂過後，有人慢慢的冷靜下來。
「大家先別慌，那位女士到底怎麼死的，還沒有弄清楚，也許是突發疾病呢？」
有個穿長大衣的高個男人站出來。
看起來是個比較沉穩的人。
「滿身是血，能是什麼突發疾病？」
「肯定是變態殺人狂，流了那麼多血，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
「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一個兇手？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把他抓住！」
「要上你們上，我可不敢跟變態殺人狂搏鬥。」
高個男人費了很大力氣，但沒有多少人支持他。
「兇手應該是他們，我剛出來的是時候，就看到他們站在死者旁邊。」
郭老站出來指認。
其他人立刻遠離我和小瑩。
那頭豬見形勢不對，垂著小眼睛，悄悄的退到一邊。
面對眾人恐懼又憤怒的眼神，我和小瑩滿臉無奈。
不但朋友沒找到，還被人當成殺人兇手。
「我們不是兇手！」小瑩大聲的辯解，「那位女士真的是自己突然暴斃的。」
「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正常，有鬼……」
「荒謬！殺了人還想用鬼怪之說來掩飾，當我們是傻子嗎？」
「誰有手機，快報警啊！」
「手機都交出去了，還是先想辦法把他們控制住……」
沒有人相信。
小瑩又急又氣，渾身發抖。
我上前按了按她瘦弱的肩膀。
「你們稍微動動腦子，如果我們是兇手，殺了人還不趕快躲起來，站在兇案現場，等著你們發現嗎？」
「這位女士是看了牆上的畫以後才出事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驗證！」
我拉著小瑩讓到一側，把後面的牆壁露出來。
眾人看了一眼牆上的畫。
「那幅畫明明就是空白的，別上他們的當……」
「不過這地方的確有點怪，蠟燭熄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怎麼一下子大家都分散了？」
「是不是有什麼機關……」
「他說的的確有道理，如果人真是他殺死的，身上怎麼會一點血跡都沒有……」
眾人議論起來。
「我相信他們！」
這時，黃泓健站到我們身邊。
「他們不是兇手！」
「我知道人是誰殺的。」
他沉沉的說著，臉色異常的難看。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看見兇手了？」
「我覺得他們是一夥的，相互開脫，之前在一樓看畫的時候，他們就躲著大家小聲的說話。」
「但這裡是七月畫廊，他們為什麼要在這殺人？還有，三樓為什麼變成密室了？」
「他們是七月雇傭的殺手？」
「無冤無仇，七月為什麼要殺我們？」
「這一切都無法解釋……」
「當然無法解釋！」黃泓健冷笑，「根本就不是七月要殺你們，恐怕他今晚也會死！」
「你要殺掉我們所有人？」之前亂跑的那個男人，驚恐的叫起來。
「你們真是一群豬腦子！」黃泓健冷冷道，「殺人的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啊！」
「你說的對，就是鬼！厲鬼復讎，逃不出去所有人都得死！」
沉默。
安靜。
我暗暗數了數在場的人數。
加上死去的女人，以及變成豬的胡辰華，一共16個人。
也就是32人中的一半。
難道我們這些人，被分成了兩批？
其他人的到底在哪裡呢？
「什麼鬼？哪來的鬼？」
「呵呵，只怕是有些人心中有鬼吧！」
「利用鬼神之說殺人，歷史上有很多案例，早就不稀奇了。」
「雖然現在的一切無法解釋，但我個人覺得，還是小心為妙，不要輕易相信他們。」
「對！」
人命關天，這些人選擇了謹慎，圍成一圈背著我們小聲商量起來。
「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死了以後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黃泓健不再多說，走到我的身邊。
「李老闆，咱們得想個辦法，趕在12點以前出去。」
「現在已經開始死人了，到了12點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我低聲道：「你真覺得是那位女客人殺的？」
「不然呢？」黃泓健驚訝的看著我，「你不會真以為有什麼殺人兇手吧？」
「當然不是，我親眼目睹了這位女士的死亡過程。」
「我反倒覺得畫廊有很大問題，只是我現在也沒找到線索，理不清其中關聯。」
我皺眉思索。
「關鍵點，在於那幅畫。」
「或許厲鬼就藏在畫中。」
「應該沒那麼簡單，那幅畫似乎可以照出人的靈魂，那頭穿衣服的豬，你看到了吧，它其實是……」
我伸手指了一下角落裡的豬。
其他人的注意力被慘死的女人吸引，沒幾個人留意到它。
「人，豬……」
黃泓健好像想到什麼。
他盯著空白的畫看了一會，抬腿走近。
「黃老哥，小心點。」我出聲提醒。
他對我點點頭。
小心的站在供桌前，看著那幅畫。
空白的畫紙，像鏡子一樣映出他黑白的面容。
我在旁邊打著手電筒為他照明。
這詭異的一幕，其他人也看到了。
緊接著。
畫紙上的臉變了。
是一張陌生的老人面孔。
神色凄苦。
手裡拿著木釘子和鎚頭之類的工具。
黃泓健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我知道了！」
「我知道這個畫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