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瑩的狀態看不出問題。
那麼，就剩一種可能。
厲鬼還沒有控制她的身體。
它還在等待時機。
「當然要找，剛才我就說了，我也在找高老師。」我對她點點頭。
「那我們趕快吧，我真怕丹靈遇到危險。」小瑩又怕又急。
「好。」
我們回到左側走廊，第二扇門口。
咚咚咚。
房門敲響。
「裡面有人嗎？」
我們保持安靜，等待裡面的回應。
小瑩緊張的似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我似乎都能聽到，她心跳的咚咚聲。
過了一會。
呼嚕呼嚕……
房間內傳來奇怪的聲音。
「什麼東西？」
我不再等待，帶著疑惑推開門。
吱呀——
隨著房門緩緩打開，手電筒的光芒照了進去。
依然是一個空房間。
灰色的地面，慘白的牆壁。
呼嚕呼嚕——
角落裡，蹲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好像是動物。
我上前一步，把手電筒光朝著那東西靠近。
小瑩害怕的躲在我後面，探頭打量。
手電筒照過去。
那是個胖乎乎的背影，身上的衣服被肥肉綳的很緊。
不是動物？
我感覺很奇怪。
人怎麼會發出這種呼嚕聲？
「誰啊？」
我又往前走了兩步，小瑩在我後面亦步亦趨。
那人轉過頭來。
「嗬！」
我陡然止住腳步。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黯淡的手電筒光下，是一張醜陋的豬臉！
長鼻子，大耳朵。
一頭穿著人的衣服的豬！
「豬？」小瑩也是震驚不已。
這頭豬看見我們，張著嘴呼嚕呼嚕的叫著，吃力的扭動身體，想要站起來。
「啊！是妖怪嗎？」
小瑩害怕的後退。
我的手放在乾坤袋的口子上，戒備的看著那頭豬，忽然發現，它身上的衣服好眼熟。
「咦，這不是那個山羊鬍的衣服嗎？」
那頭豬試了一會，發現自己沒辦法直立行走，愣愣的看著自己粗短的四肢。
「呼嚕呼嚕——」
小小的眼睛裡，大大的疑惑。
「小瑩同學，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什麼？」
「山羊鬍變豬了。」
小瑩沉默了。
那頭豬也沉默了。
陰森空蕩的屋子裡，安靜了一會。
「呼嚕呼嚕！」
「呼嚕呼嚕！」
那頭豬張了張嘴，似乎在哭，可發出的仍然是難聽刺耳的豬叫。
「你聽得懂我說話不？」我試著朝它發問。
「呼嚕呼嚕。」
「聽得懂你就叫一聲。」
「呼嚕！」
小瑩驚奇的瞪大眼睛，試著問道：「你真的是胡辰華前輩？」
「呼嚕！」
我們不由得震驚對視。
「真變豬了！」
「呼嚕呼嚕呼嚕……」
那頭豬坐在地上，呼天搶地。
「好了好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這樣，先從房間里出來吧。」
我準備把它帶過去試試那幅畫。
「天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忽然覺得，在畫中看到身穿紅衣的自己，也沒那麼可怕了。」
小瑩小聲的嘀咕，看那頭豬的眼神無比同情。
兩人一豬，來到小廳。
那幅畫掛在離地一米五左右的牆面。
豬夠不到。
我試著去把畫拿下來。
但這幅畫被固定的很牢，弄不動。
「要不你使使勁，把前腳搭在供桌上？」
「呼嚕呼嚕。」
「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幅畫很神奇，但凡有人靠近，就會映出自己的模樣。這一點，我和小瑩同學已經驗證過了。」
我解釋道。
小瑩跟著點頭。
「你試著看一看，說不定看了以後，你能恢復正常。」
「呼嚕！」
一聽能恢復正常，那隻豬連忙用力。
後蹄穩住，前蹄咚一聲搭在供桌上，肥碩的腦袋抬起，努力夠到那幅畫。
空白的畫漸漸有了內容。
一隻黑白色的豬頭形象。
然後變了。
變成山羊鬍本來的樣子。
果然是他。
可它為什麼會變豬呢？
這頭豬對著畫看了好一會，始終沒有變回人的模樣。
「呼嚕呼嚕呼嚕！」
它感覺很憤怒，很屈辱。
「這些變化和畫廊脫不了干係，我們先找到其他人，再想辦法。」
我的心裡產生了一絲擔憂。
不知道他會不會變成別的樣子。
「我現在好擔心丹靈。」小瑩很著急，「李老闆，我們趕緊的吧。」
「那這位胡先生，是自己呆在這呢，還是跟我們一起？」
「呼嚕！」
胡先生不願意自己單獨獃著。
左側的走廊只有兩扇門，現在我們該去右邊了。
同樣只有兩扇門。
咚咚咚！
敲了兩下門，我直接把門推開。
「有人嗎？」
「丹靈！」
「高老師！」
「呼嚕！」
手電筒的光芒照進去。
「啊啊啊啊啊！」
高分貝的尖叫響起，震的我耳朵嗡嗡嗡的響。
是個穿黑色長裙的女人，獨自縮在角落，害怕的尖叫。
我一隻手捂著耳朵，皺眉打量。
眼熟。
應該是參觀者的一員，被突然出現的我們嚇的失控。
「別叫了！」
我大喊一聲。
「我們也是來看畫展的人！」
女人這才停止尖叫，小心的打量我們幾眼後，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嚇死我了！」
「突然一下就剩我一個人，我最怕黑了，動都不敢動！」
她像看見救星一樣撲過來。
「你們都去哪了？」
「這是在搞什麼鬼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頭穿衣服的豬身上。
「哪來的豬……」
那頭豬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嚇的一個哆嗦，躲到了小瑩的身後。
「它是胡辰華前輩。」小瑩無奈的笑了下。
「誰？」
女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呼嚕呼嚕！」豬對她的表情很不滿。
「回頭再跟你解釋吧，我們先找人！大家都失散了！」
我們從房間里退出，敲開第二扇門。
手電筒光照進去。
我和小瑩都愣住了。
這個房間是空的。
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三樓也就這麼大的空間，他們都去哪了？」
「是不是下樓了？」
「樓梯已經沒有了。」
我們退出走廊。
我試著去開窗戶，卻發現窗戶變成了假的，就像是畫在牆壁上的一樣。
我們被封閉在這個詭異的空間里！
「難道其他人已經死了？」穿長裙的女人眼神恐懼的猜測。
「丹靈……」小瑩的臉唰的變得慘白，搖搖欲墜。
「別聽她的，我覺得大家都沒死。」我從假窗戶上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說道。
「啊？那他們哪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的看著我。
我環視四周，聲音低沉。
「恐怕我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