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行字，我的心瞬間收緊。
是在暗示我嗎？
福利院已經關閉了。
我立刻給戰雪打電話。
「李先生，怎麼了？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小雪老師，雲澤和雲雅現在還好吧？」
「他們很好啊！剛已經睡下了，雲雅今天特別開心，睡覺都帶著笑容，怎麼了？」
「沒事就好，我只是……」我看了看手裡的畫，「只是有點想他們了。」
「哈哈，這才剛分別呢。」電話那頭戰雪笑了笑，「既然李先生這麼喜歡這倆孩子，有沒有考慮過領養呢？」
「養孩子必須要負責，不光有足夠的經濟條件，還要有時間和精力照顧他們。」
我鄭重道。
「我現在……不太適合。」
「嗯，理解。看孩子和養孩子完全是兩回事，沒來福利院工作之前，我也沒想到這項工作這麼艱苦。不過也苦中有樂！」
「小雪老師，麻煩你多看著點他們，這倆孩子，我總覺得……我不是不信任福利院，我只是擔心意外。」
「雖然不知道李先生為什麼這麼焦慮，但你關心孩子至少已經比世上太多生而不養的父母，好了太多。放心，我一定會按你的要求，多多關注他們兩個的。」
我感激道：「謝謝了！」
放下手機，心裡總算鬆緩了一些。
我又在路燈下看了看那幅畫。
打開的鐵門。
流血的房子。
窗戶後面的眼睛。
這些都代表什麼呢？
如果不是今晚直播任務就要發布，我真想找機會留在福利院。
現在時間還早，我給高文源打了一個電話。
「李老闆，想不到你會先給我電話……」
「高老師，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直接說道。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有幾幅畫，麻煩你幫我分析一下繪畫者的心理。」
「這沒問題，你發給我就是，如果我看不懂，我可以幫你找這方面的專家分析。」
「謝謝。」
掛斷電話，我就把畫的照片給高文源發過去。
回頭看了一眼燈光熄滅的福利院，我開車離開。
回到城中村的是，高文源那邊也有了結果。
「李老闆，這幾幅畫的作者是個孩子吧？有些地方筆觸還很稚嫩，看得出沒經過專業學習，但非常的有天賦！」
「沒錯！」我點頭。
高文源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
「可以說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只是可惜，心理狀況應該不太好，是不是受過很大創傷？」
「是的，他家……」
我把他父母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怪不得。」
高文源嘆了口氣。
「打開的門，或許代表的是孩子的陰暗面。」
「家中的慘劇，在他心中打下烙印，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內心實際已經發生了變化。」
「兒童心智不夠成熟，沒有成熟且完全是是非觀，很容易受到影響。」
「這個時候，若是有負面的人或事影響他，他一定是會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的。」
「累積到一定程度，傷痛爆發，為了自我保護，也許會做出一些極端的行為。」
「看這些畫里的情況，他內心的陰暗之門已經敞開了。」
「那些眼睛，或許代表的是世俗的目光吧。總之，就是一種讓他害怕憎惡的存在。」
我思索著道：「負面的人和事？福利院里我去過好幾次，那裡的環境還有老師都不錯……」
難道是那所老房子？
老房子的氣，可以算是一種負面力量。
在這種負面的影響下，雲澤內心的陰暗面，被激發出來了？
那他送我的畫是什麼意思？
知道自己的變化，為了不拖累我，所以希望我遠離他們？
這個孩子……
我內心一陣抽。
說到底，他還是善良的。
還是那麼懂事的讓人心疼。
「李老闆，我能看出的就這麼多，需要我再找專業人士分析嗎？」
電話那頭，高文源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不用了，已經幫到我了，謝謝。」
「不客氣，老師在醫院安頓好了，已經進入治療。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過幾天再說吧，謝謝你。」
掛了電話。
我好一會才冷靜下來。
點了一根煙，我皺眉思索。
雲澤受負面力量的影響，內心陰暗面被激發，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會做什麼。
但若是放任不管，全面爆發，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很有可能會毀了一個原本善良的孩子。
而雲雅的情況，更迷惑一些。
夢中的朋友，跟隨在身邊偷窺的眼睛，到底是什麼？
說不定也和老房子有關係。
所以，解決老房子是當務之急。
一個房子之所以會產生黑灰紅，這幾種負面氣體，多半還是因為裡面藏著不幹凈的東西。
我一個外人，說服福利院把房子推倒的辦法不太現實。
看來只能儘快找個機會，偷偷溜進去……
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索。
時間到了。
我掐滅煙頭，暫時放下思緒，拿起手機查看這次的直播任務。
「為了畫畫，我和魔鬼做了交易。」
「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也失去了所有。」
「我不後悔。」
「我在等下一個機會。」
屏幕閃爍。
提示的血字消失。
熟悉的任務界面彈了出來。
「歡迎回到怪談直播間！」
「直播地點：七月畫廊。」
「直播任務：24小時內進入七月畫廊，天亮前得到魂靈之畫。」
「直播獎勵：神奇的畫筆，《符篆畫法大全》，隨機中乘符篆三張。」
「當前等級四級主播，當前冥幣值366572。」
「距離直播開始剩餘23小時58分。」
「提示：泄露直播、未按時直播、或直播失敗，您將被徹底抹殺！」
看完任務詳情，我眉頭深鎖。
「為什麼又和畫畫有關係？」
但直播地點在畫廊，看起來和福利院扯不上關係。
魂靈之畫。
藏著靈魂的畫嗎？
我又點了一根煙，打開手機，搜索七月畫廊。
相當的出名，與之有關的消息不低於十個頁面。
我點擊畫廊的官方網站。
網頁做的非常精緻，配色簡潔而高級。
畫廊的主人，筆名叫做七月。
介紹里沒有放出真名，甚至連基本的身份簡介都沒有。
只有一張朦朧的背影照。
背著個畫架，是個年紀不大的男性。
值得注意的是。
最近，畫廊正好有一場畫展。
主題叫做——看見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