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突然安靜下來。
徐白澤的吼聲似乎還在回蕩。
歐小姐的臉抖動了一下，又立刻恢復鎮定。
「他說的一代藥物，現在已經改進升級，二代藥物沒有這些副作用。」她平靜地說道。
「而且，先生，他這些話沒有任何證據。但我們的藥物研究，卻有詳細合法的報告。」
「任何一個腦子清醒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相信誰。」
我點了點頭，做出猶豫思索的模樣。
「是啊，他一點證據都沒有。」
「我有證據！」徐白澤喊道，「歐小姐，你不要忘了，姜雪和陶正河是怎麼死的。」
「他們是自殺的，和公司有什麼關係？」
「那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自殺嗎？」徐白澤好像對自己做了什麼，聲音慢慢的冷靜下來。
「不關我事，我沒興趣。」歐小姐冷漠道。
「怎麼會沒關係呢？」徐白澤陰陽怪氣的說著，「他們兩個都是一代葯的試驗者。」
「服藥期間狀況很好，每天興高采烈精神抖擻，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可一旦停葯，他們就會變得萎靡不堪。脆弱、敏感、悲觀，絕望……被壓抑的負面情緒，會鋪天蓋地的爆發出來。」
「他們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才會自殺的。也就是說，其實，是東辰害死了他們。」
歐小姐沉默片刻。
「任何偉大的研究，都是需要犧牲的。」
「他們為公司做出了貢獻，公司也給了他們相應的補償，他們的家屬都獲得了可觀的撫恤金，那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字。」
我不由得看了看歐小姐。
她冷漠的表情，忽然讓我明白了這種藥物的可怕之處。
「二代藥物，已經改進了這些問題。只會讓人越變越好，不會產生任何副作用。」
「歐小姐，你真的相信嗎？」徐白澤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被選中的幸運兒？」
「其實你不過是另一個試驗者而已，在東辰的眼裡，你和姜雪、陶正河，並沒有任何不同。」
「這隻是你的片面之詞，徐總，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爭執吧。」
歐小姐不想再打嘴仗，轉頭看著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面帶微笑。
「先生，你也看到了，他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不遺餘力的污衊我們公司。」
「相信誰，你應該有一個決定了。」
「不急。」
我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對於你們研究的藥物，我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我還有更加疑惑的問題。」
「為什麼你們的研究，是建立在一個小女孩身上的？」
安琪一直沉默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先生，抱歉，這是我們的研究機密，不能對外泄露。」歐小姐不假思索拒絕道。
「但我可以向你提供我們的合法證件、資質。」
這個回答當然不能讓我滿意。
「如果我告訴你原因，你是不是就會放我出來？」門後的徐白澤開口了。
「你先說來我聽聽。」我挑了挑眉。
「徐總！徐白澤，請你三思！你在公司的時候，是簽過保密協議的，將公司的重要研究資料外泄，你會坐牢的！」歐小姐厲聲道。
「誰坐牢還不一定呢。」
徐白澤冷冷笑著。
「安琪是我在街頭髮現的流浪兒，一年前的夜晚，我從那條街路過，無意中看到了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她縮在角落，渾身發抖，迷迷糊糊的在發高燒，看起來非常可憐。」
「出於好心，我救了她，把她帶去醫院，也就是在那時，我發現了她體質的特殊。」
說到這裡，徐白澤頓了頓。
我看了安琪一眼，她低著頭，對徐白澤的話顯得無動於衷。
「她的體內含有一種……」
咣！
突然，入口處傳來大門被重重撞開的聲音。
「有人嗎？」
緊接著，伴隨著有力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歐小姐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老魏！我們在這裡！」
她衝著入口處，大喊聲道。
噠噠噠！
高大健壯的保安老魏小跑過來，手裡還拿著橡皮棍。
「發生了什麼事？」
他震驚的看著走廊里的一切。
「方經理怎麼了？」
「我們遭到了小偷的攻擊！方經理被打暈過去了，快來幫忙啊！」歐小姐露出柔弱害怕的表情。
「歐小姐，別怕！我來了！」
保安持著橡皮棍跑過來，看到我和蔡志雄，頓時露出驚訝疑惑的表情。
「你們？」
「我們不是小偷，我們看到這裡有電，無意中進來的。」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不動聲色道。
「那小偷呢？」保安環視四周。
「趁他進裡面偷東西的時候，我把他鎖在屋子裡了！」歐小姐往高大的保安身旁靠了靠。
「鎖起來了？那就好！」保安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服裝怪異的安琪身上。
「哎，哪來的小孩？」
歐小姐立刻道：「這是公司機密，你就別管了。安琪，還不趕快回你的房間？」
「唉——」
安琪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們真沒意思。」
小臉上寫滿不高興，她搖了搖頭，抬起腿。
卻沒有回到卧室，而是做了一個假動作後，突然朝著入口的方向。飛快跑去。
這明顯是早有預謀。
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不能讓她跑了！」歐小姐大叫起來，「老魏，快！」
「小偷還在這裡，那歐小姐你？」
「我沒事！要是讓女孩跑了，後果不堪設想！還愣著幹什麼？快追啊！」歐小姐狠狠推了老魏一把。
老魏踉蹌幾步，穩住重心朝安琪消失的背影追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天花板上有個小小的黑影，閃電一般的跟了過去。
「你居然讓安琪跑了，你這個沒用的蠢女人！一旦讓她跑到外面的世界，你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嗎？」
門後的徐白澤，再次吼了起來。
「她跑不出這大廈，我會把她找回來的！有這功夫，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後果吧！」
歐小姐皺著眉頭，按了按太陽穴，平緩自己急促的呼吸。
然後，冷眼看著我。
「兩位，事情變得越來越嚴重了，你們還要繼續呆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