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在19層，整棟大廈的靠中間的位置。
電梯停了，只能走樓梯下去。
從32層到19層，一共13層的高度，也真是夠嗆。
我站在32層的樓梯，朝下看。
整棟黑暗的大廈里，手機散發的那點微微光芒非常的顯眼。
兩個女人下樓的速度極慢，大概是走走停停。
我都在經理室呆了半個鐘頭了，她們才比之前的位置遠了一點點。
看起來，連大廈的中間位置都還沒到。
我都替她們著急。
手抓著冰冷的扶手，在李小黑的跟隨下，我繼續摸黑下樓。
速度放得很慢，腳步盡量放的很輕。
沒多久，我距離兩個女人所在的樓層越來越近了。
我放慢腳步，看了一下所在樓梯。
23樓。
相隔兩層。
她們正好在21樓。
手機光芒停了下來。
我要是繼續往下走的話，只會和她們來個狹路相逢。
只好跟著停下來。
坐在黑暗中，李小黑默默的靠在我的腳邊，時刻警戒著四周的動靜。
十分盡責。
幾分鐘以後，21樓手機的光芒再次移動起來。
但光芒移動的方式是平移，這兩個女人沒有繼續下樓，而是去了21樓裡面。
21樓是人事部。
那位寒酸的喜劇表演者就在這層樓應聘，也就是說，這層樓還有別的員工在。
或許，兩個女人是去找人求助了。
這樣也好，我可以快速趕到19樓。
等著那點手機的光芒消失在樓道口，我起身，快速下樓。
很快，我便到了19樓。
但我發現，這層樓的大門是鎖上的，有門禁，需要刷卡。
研究室和一般的辦公室不同，安全管理更加嚴格也是正常的。
現在停電了，這門也鎖死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要先搞到一張員工卡。
等電力恢復，我就有機會了。
雖然我沒在外面上過班，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員工卡一般都是人事部發放的。
所以，我也得去21樓。
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摸黑向上。
折回21樓。
我先在樓道口觀察一番，才輕手輕腳地溜進去。
李小黑爬上天花板，跟隨我的腳步移動。
穿過走道，便能看見大小不一的辦公間。
經理室，黯淡的光芒從打開的門口透了出來。
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貓著身子，來到距離經理室最近的工位，接著辦公桌掩飾，悄悄朝里查看。
陰暗的經理室里，坐著三個女人。
背對著我的，便是總裁秘書歐小姐以及實習生姚湘靈。
辦公桌的後面是一個打扮很乾練的短髮女人。
雖然面朝著門口的方向，但光線太昏暗了，看不清楚臉。
辦公桌上，點著一隻香薰蠟燭。
淡淡的花香味飄散出來。
「我也給老魏打了幾次電話，他都沒接，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今晚發生這樣重大的事故，他作為安保人員，要負很大的責任……」
短髮女人雙手抱肩，很氣憤地說著。
「現在老魏聯繫不上，我們也沒辦法，只能走樓梯下去。33層，真是要命。」歐小姐嘆氣道。
「你們比我幸福，至少可以現在就下班，我就不行了。」短髮女人道。
「我忘了，每周五你都要加班。」歐小姐道。
「啊？方經理，這種情況也要加班！那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害怕嗎？」實習生小姚驚訝道。
「這層樓可是有人自殺過……」
「小姚！」歐小姐瞪了她一眼，「明知道方經理要加班，你還說這些，實習期不想過了？」
「對不起，我真不是……我就是擔心方經理的安全。」小姚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低下頭。
「算了，剛畢業的小姑娘不會說話，咱們剛畢業那會，比她也好不了多少。」
方經理笑了笑，很大度的沒有計較。
「再說，姜雪的死和我沒有關係，我怕什麼？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也對，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她，她才會找誰。」歐小姐忽然笑了一下，轉頭看著實習生。
「對吧，小姚？」
「啊？」小姚愣住了。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不耽誤方經理的工作。」歐小姐冷冷地站起來。
「那你們下樓的時候小心點，注意安全。如果在一樓的配電間看到老魏，讓他給我來個電話。」
方經理站起來，邊說邊把兩人送到門口。
「放心，我知道。」
歐小姐與小姚一前一後，從我藏身的工位旁邊經過。
走的很快，身影迅速融於黑暗中。
方經理望著她們消失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冷淡下來。
她轉身到辦公室拿了一個黑色的包，然後打開一把很小的電筒，吹滅香薰蠟燭，轉身走到拐角另一邊的小會議室。
會議室里也亮著黯淡的燈光。
長長的飯桌上，點著同款的香薰蠟燭。
有個穿著滑稽寒酸的中年男人，局促不安地坐在燈光下。
「蔡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
方經理推開玻璃門，微笑著走進去。
「啊，方經理，我等會沒事的。」中年男人趕忙站起來，堆起笑容。
「就是現在停電了，還能面試嗎？」
「不用面試了，直接表演吧。」
「啊？現在嗎？」中年男人愣了愣，看了下黑暗的四周，「這沒燈光還能表演？」
「不礙事，我有工具為你照明。現在跟我去20層吧，舞台在那邊。」方經理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表演結束，你馬上就可以領薪酬。」
「太感謝方經理了……」中年男人高興的提起自己的皮箱。
「咱們公司還真是勤奮啊，這個時候了，大家都還沒下班。」
方經理沒有回答，陰暗中，她的笑容有點怪異。
兩人離開會議室，身影逐漸消失在21層。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
我進入經理室。
非研究室人員的普通員工卡，應該不夠許可權打開研究室的門。
一陣翻找之後，我在抽屜里找到方經理的員工卡。
希望有用。
拿著員工卡我迅速離開21樓。
從20經過，我聽到裡面傳來隱隱的滑稽音樂聲。
停電了還組織員工看喜劇表演？
關鍵是，都這個點了，還有多少員工在？
沒忍住心中的好奇，我悄悄的進入20層，準備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