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明怒了,整個人像是受到侮辱一般,整個臉皮都在抖動。
「本來想慢慢的玩死你,但你既然這麼著急去死,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他咬牙切齒的操縱著黑髮。
怪物蜘蛛粗壯的節肢,攜裹著濃濃的怒意,猛烈的朝我撞擊而來。
我早有準備。
左躲右閃,蛇形走位。
從粗壯的蛛腿之間穿過,猛然一掌擊打在圓球形的軀幹之上。
轟——
電光閃爍。
張建明一張臉變得煞白無比。
黑髮斷裂,堅硬的凍肉塊嘩啦啦的往下掉。
整個巨大的蜘蛛身體,踉踉蹌蹌的歪向一邊。
秋韻白像是一隻靈巧的蝴蝶,在翩然閃過,火光閃爍的長劍,在地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符文。
整朵巨大的蓮花,已經成形過半。
繼續加油!
「張建明,你果然不行啊!」
我繼續吸引火力。
「本以為你費盡心機,搞這麼個大怪物出來,有多厲害呢?」
「也不過如此嘛!」
「這怪物就跟你人一樣,只會瞎咋呼,外面看著唬人,實則。」
「我想起來,你說過的一句話。」我的語氣竭盡全力的陰陽怪氣,表情要多嘲諷就有多嘲諷。
「你說,我是什麼狗屁仙公墊腳石。」
「就算說的是真的,那你,就註定是我的墊腳石啊……」
「因為,你的好事,總是壞在我手上……只要有我在,你,註定,一事無成!」
張建明的臉扭曲的越來越厲害,鼻子都氣歪了。
我的話,正中他最在意的地方。
「李雲風,你真的這麼著急去死嗎?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厲害!」他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反光的鏡片,都遮擋不住眼中濃濃的怨毒。
簌簌簌——
頭頂之上,掉下來一片片冰霜,如同下雪一樣。
更多的黑色長發,從冷庫頂上生長出來,如同瀑布般的垂下。
末端,化作一條條惡毒的長蛇,交叉編織在一起,形成一張遮天蔽日般的大網,沿著四周的牆壁,急速的蔓延下來。
「張建明,不管你搞什麼花招,遇上我,你註定萬事不成!」
我一邊大聲喊著,一邊醞釀掌心雷。
「去死吧!」
黑髮組成一隻巨大的手掌,在張建明的操縱下,帶著呼嘯的風聲,猛然朝我拍來。
頭頂是凌冽的勁風。
我瞟了一眼秋韻白。
長劍上的火光慢慢的黯淡下去,但她身影不停,被冰霜覆蓋的地面,蓮花已經只差一點。
頂不住也要頂!
我仰頭,烏雲版的黑色手掌將我籠罩。
越來越近。
咬著牙,穩住身形。
我抬起頭,迎頭對上。
轟——
激烈的電光在冷庫閃爍。
我的身子失控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之上,一股腥甜從喉嚨冒出。
天旋地轉,整條右手臂發麻,我掙扎著站了起來。
黑色巨手五根手指盡斷,黑色的灰燼大片大片地飄灑起來。
張建明身體搖搖晃晃,臉色更為慘白。
黑髮受損,他也不好受!
但與我比起來,他的傷不算什麼。
幾秒之後,黑色巨手重新修復,五指成爪,掌心冒出一股股黑色氣流。
但有這幾秒就夠了。
整朵蓮花已然成形!
冰雪覆蓋的地面上,彷彿一朵雪蓮即將綻放。
長劍上的金色火光散去,秋韻白盤腿而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片刻後,重新睜眼。
眼神沉靜,在這麼短的時間,她已然拋卻雜念,靈台清明。
長發在氣流中飄舞,紅唇微啟,默念咒語。
空氣中,彷彿有什麼在涌動。
黑髮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火蓮術?」張建明察覺到什麼,臉色頓時一變,原本抓向我的黑色巨手,陡然改變方向,拍向秋韻白。
我怎麼能讓他得逞?
不顧身上的劇痛,我當下朝前翻滾,抱住蜘蛛一條粗壯節肢,抓著鐵鉤爬上圓球形軀幹。
「李雲風,你還真是麻煩!」
張建明惱怒不已,肉塊裂開,縫隙之中噴出一束黑髮。
我側身閃開,同時朝張建明扔出一塊重物。
「炸藥攻擊!」
張建明臉色一變,本能的操縱黑髮擋住自己。
啪嗒——
一塊凍肉的碎塊,砸在了黑髮之上,彈了彈,滾落向地面。
而我已經趁此機會,從節肢爬上了圓球形的軀幹。
「你,你!卑鄙無恥!」張建明快氣炸了,差點忘了,他才是陰險狡詐的反派。
軀幹之上,一條條縫隙裂開。
我只覺腳下一沉,不受控制的陷了下去。
雙腿被肉塊裹緊,一條條冰冷細長的髮絲沿著我的雙腿,盤旋著向上攀爬。
「去死!去死!」
在張建明的咆哮中,黑髮裹滿我的脖頸,一點點收緊,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嗡——
這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在冷庫亮起,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由凍肉塊組成的怪物蜘蛛腳下,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猛然盛開。
光彩燦爛奪目。
金色的火焰升起。
整個冷庫金光閃爍,熊熊的火焰帶著一種不可抵抗的威嚴,彷彿能吞滅世間一切邪惡。
黑髮編織而成的巨手,在金色火焰中化成了灰燼,紛紛揚揚的散落在秋韻白的周圍。
秋韻白面沉如水,雙目清澈而深邃,彷彿世間一切煩惱,都不能紛擾她心。
頭髮與衣角在金光中飛舞,將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美麗不似凡人。
與她的平靜截然相反,金色的火蓮肆意盛開。
火光熊熊,彷彿衝天而起,將整個醜陋的蜘蛛巨怪吞噬其中。
溫度急速上升,冰雪融化成一條條細流,沿著牆壁向下。
原本源源不斷的黑髮,瞬間化為灰燼。
肉塊不斷地砸落在充滿積水的地面。
我周身一松,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跌落下去。
呯!
後背砸在地面,巨大的疼痛讓我頭暈目眩。
眼中金星一片。
到處都轟隆隆的。
在混亂之中,我彷彿聽到了張建明,不甘的吶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而已。
金光退去。
冷凍庫里黑暗一片,只剩下水流滴滴答答落下的聲響。
空氣潮濕,火蓮的餘溫仍在。
我在蒸籠般的潮熱之中,捂著胸口,艱難的站起來。
「秋姑娘?」
手電筒亮起。
白光之中,是七零八落的凍肉塊,已經穿插在其中的鐵鉤。
「秋姑娘?」
冷庫的另一頭,好像有個人影在動,我連忙打著手電筒奔向那邊。
但映入眼中的畫面,卻讓我的心頭一沉。
臉色蒼白乏力虛弱的秋韻白,被渾身是傷的張建明挾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