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陸陸續續的進入辦公室，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頓時擁擠起來。
此時，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望著空蕩蕩的辦公桌。
「主任，我們到齊了。」為首的阿強探了探頭，對著通往操作室的後門說道。
「我在這裡走不開，你們一個一個地進來，阿強你第一個，其他人先在外面等一下。」
在我的威脅下，馬主任這樣說道。
「好的。」
接著，吱呀一聲，後門被推開了。
伴隨著燈光，一個工人走了進來。
「主任？」阿強朝兩邊看了看，沒見到馬主任的人，語氣里多了一點疑惑。
「把門關上。」
手術台上傳來馬主任的聲音。
「好的。」
阿強偏頭看到了馬主任的身影，沒有多想，關上辦公室的門，然後邁腿朝他走來。
黑暗的辦公室里，只有阿強微微的腳步聲。
突然。
一道寒光在他的身後閃過。
緊接著，微微的火光無聲亮起，秋韻白美麗的眼睛浮現出來。
白玉般的手裡，有一道正在燃燒的符篆。
符篆悄無聲息的貼在了阿強的後頸，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腳步頓住，他把手伸向後頸。
後頸的衣服鼓起，驚慌的蠕動，一個瘤子一樣的東西鑽了出來，露出一張醜陋扭曲的臉龐。
線條一樣的嘴巴痛苦的裂開，吐出一縷縷黑髮。
黑髮像滾動的潮水一樣，似乎想澆滅符篆上的火焰，可髮絲才剛一觸碰到火，瞬間就被燒成了灰。
阿強的整個身體，劇烈的痙攣起來。
顫抖的手指，沒能觸碰到符篆，就咚的一聲撲倒在地。
火光越來越大，從阿強的後背飛速的蔓延到全身，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
馬主任的身體緊繃，雖然眼睛被蒙住看不到什麼，但閃爍的火光，還是讓他心驚膽顫。
片刻後，火焰散去，只留一堆人形的黑灰在地面。
秋韻白對我點了點頭，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繼續。」我推了推馬主任。
馬主任咽了咽唾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對著門口喊道：「下一個。」
吱呀——
門開了，燈光灑進帶著火焰餘溫的操作室。
「進來，關門。」在我的示意下，馬主任聲音有點發抖地說道。
門再次合上，操作室里黝黑一片。
工人剛剛轉身，一道火焰便從他身後亮起。
接下里的過程和阿強一樣，不到十秒，他整個人都化成了一堆黑灰。
「下一個。」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一共十一個工人，全都被我們用同樣的方法給解決掉了。
這些工人就像是行屍走肉，身體能活動，但腦子無法思考。
前面的人進操作間後再也沒出去，他們也絲毫沒有懷疑。
這和我之前在公交車上遇到的被人面瘡寄生的人，不太一樣。
那些人能思考，善於偽裝，十分的狡猾。
難道說，人面瘡也有高低之分？
操作室的燈光重新亮起。
秋韻白看著滿地的黑灰，微微吐了口氣，道：「現在可以安心等待張建明了。」
「現在高興為之過早，今夜這事，我感覺不太對勁。」我眯了眯眼睛，慎重道。
「有何問題？」秋韻白面露疑色。
我算是看出來了，雖然她師出名門身手不凡，但在山中清修時間太長，接觸的人不多，思維比較單一。
說的好聽點就是心思單純，不好聽的，em……還是不說的好。
「你不覺得，今夜太過順利了嗎？」我看了一眼馬主任，把秋韻白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也許人面瘡在別人看來很難對付，但聖蓮之火是冥界陰物的剋星，被輕鬆消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秋韻白還是不明白。
「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怎麼說呢……」我想了想，道：「我之前遇見的人面瘡，都沒這麼蠢。」
「哦？」秋韻白疑惑的看著我。
我動了動嘴，沒來得及解釋，馬主任突然喊了起來。
「兩位，你們要求的我都照做了，可不可以放我走了？我只是一個小卒子，一切都是張建明指使的啊。」
「就算是張建明指使的，你的手也不幹凈。」我當然沒那麼傻。
「我都是被逼無奈啊，我不照做，他會殺了我的！」馬主任哭喪著道。
「不能放過他。」秋韻白沖我搖頭，「他身上的煞氣很重，不知道害過多少人。」
能毫無感情的剝去活人的人皮，其冷血殘忍的程度可想而知。
這樣的人，此時的求饒示弱，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就連秋韻白也不會被他矇騙。
「那當然！不過他還有用，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死了。」我露出一抹壞笑。
「你又要做什麼？讓他得到應有懲罰即可，何必多事？」秋韻白微微皺眉。
「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輕輕鬆鬆的結果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拿著針管，走回手術台身邊。
秋韻白有些不認同我的做法，但也沒有阻止。
「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他自食其果。」
「啊，啊，你要幹什麼？」聽到這句話，馬主任立馬掙紮起來。
蓋在身上的白布掉落在地上，手術台都震的呯呯作響，但我沒給他更多的機會。
針管扎在了脖子上，注射器向下推。
「你，你……」
靈蛇液注射進馬主任的身體，他大張著嘴，喊聲越來越弱，幾秒後，便軟軟的癱了下去。
「這靈蛇液的效果確實狠。」
不過，我只注射了半管，然後把注射器的針管帽子蓋起來，揣進工廠制服的衣兜里。
接著，我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
「還有時間，害人的東西不能留！」接著，我把那整瓶靈蛇液，全部到進了水槽沖走。
「秋姑娘，再搜一搜還有沒有害人的玩意，趁張建明還沒來，咱們都給他料理乾淨！」
說著，我就翻箱倒櫃的動手了。
秋韻白看了看我，跟著我積極的行動起來。
不光整個操作室，還有馬主任的辦公室，以及工廠的其他空間，都被我們搜查了一遍。
不過，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工廠表面上還是很正常，似乎專為人面瘡準備。
當時間距離十二點，還剩十分鐘的時候，我和秋韻白回到操作間，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