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源神情微微一滯，眼神閃躲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
「當然一起玩過，捉迷藏是最普通的遊戲，和他一起玩的也不止我一個人。」
「那你記得當時一塊玩的都有誰嗎？」我看著他問道。
「好像有個戴紅帽子的女生，還有幾個男孩子，其中有個叫曹子修的比較活躍，其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高文源回憶了一下，輕輕搖頭。
「時間過去太久，如果不是苗小輝出事，我想我也不會記得他。」
「那倒也是。」我點了點頭，「你說是曹子修，是那個小霸王嗎？」
但心裡犯起了嘀咕。
戴紅帽子的女孩，我沒有印象，不知道她和小紅帽動畫有沒有什麼關係。
但這個叫曹子修的男孩，我有點印象，好像是個很囂張的孩子，很喜歡欺負同學。
「對，他家境比較好，在學校里有關係，對其他同學態度比較差。」高文源委婉地說道。
「那你覺得推苗小輝下樓的，有沒有可能是他？」
曹子修是個壞孩子，剛好又和苗小輝一塊玩過，他的嫌疑很大。
「這我沒親眼看見，我不能亂說。」高文源似乎不是個八卦的人，思索了兩秒，突然用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我。
「你對同學的印象還不少，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對於你本人我是真沒什麼印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名字很熟悉，你以前在學校是不是很出名？」我如實道。
「出名？」高文源皺了一下眉，顯得很排斥，「如果可以，我希望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你們？還有誰啊？」我敏感問道。
高文源微微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冷靜道：「當然是以前一起玩的同學，我們經常被曹子修欺負。」
他好像沒說實話。
「你們幾個人一起，還怕他一個啊？」我故意道。
「你沒被欺負過，你不懂，有時候沒得選的。」高文源眼神變得有點冷。
「那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轉移話題，「那在你印象里，我們學校有沒有學生失蹤過？」
「失蹤？沒聽說過。」高文源詫異道，「為什麼會這樣問？」
「我記憶里好像有個同學不見了。」我撓了撓頭，「有可能是我記混了，不是咱們公園路小學的事。」
高文源沒說什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他拿紙巾擦了擦嘴，向我告辭。
「吃的差不多了吧，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這頓我請你。」
「這哪成？說好的我請客，哪能讓你付錢？好不容易碰上，你再聊會唄！」我還沒問夠呢。
「以後有的是機會聊，我在中心等你報名。」高文源說著已經站起來，對我笑了笑以後，轉身離開。
看上去有事要忙，步伐匆匆。
我也沒有借口再留他，不過也不著急走。
慢慢的喝著飲料，再次聯繫私家偵探，調查的對象加了一個曹子修，以及學校的失蹤人口。
重點時間就是我讀小學的那一年。
不過，這些事和直播任務到底有沒有關係，還不好說。
重點還是在失蹤的學生上面。
離開自助餐廳後，我找了個茶樓睡了個午覺。
不到下午六點，私家偵探就把我要的資料全部發過來了。
先看看失蹤人口。
出乎我的意料，沒有。
從公園路小學成立到關閉的六年裡，並沒有一個學生失蹤過。
再看學校關閉的原因，也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只是因為公園路這一帶逐漸落寞，導致學生越來越少，老師相繼跳槽，到最後越發冷清，沒有開辦的必要。
查不到失蹤的學生，這可就難搞了。
我苦惱的皺了皺眉頭，繼續查看曹子修的資料。
男，25歲，未婚，家境富裕，家族旗下的曹氏建材是東州市最大的建材商。
雖然和巨頭韓家沒的比，但也是十足的高富帥了。
目前，曹子修在自家公司擔任總經理，已經做出不少成績，可以說是年少有為。
性格沉穩溫和，從不亂髮脾氣，就算對公司最低級的職員也一視同仁，深受員工敬愛。
和小時候的小霸王的形象大相徑庭。
或許是人長大了，懂事了吧。
曹子修的關係網很簡單，除了家人就是員工、合作夥伴，一心扎在工作里。
十足的工作狂。
唯一特別一點的就是，他一直在追求一個家境普通的女孩。
這個女孩叫蕭哲逸，是他的小學同學。
以上，就是全部資料。
看完所有資料，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忙活了足足一整天，除了幾個名字，居然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找到。
又只能到了晚上，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著夕陽西沉，我喝掉杯中的茶水，離開茶樓。
在附近找了一家飯館隨便吃點東西。
天色完全暗下。
與不遠處燈光璀璨的街道相比，公園路顯得更加冷清。
幾乎沒什麼行人，道路兩邊的老舊房屋裡，也只有零星的燈光。
苗家小賣部還在營業，昏黃暗淡的燈光灑在老舊的水泥路上，阿婆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門口，眼神茫然的望著遠處。
我沒有驚動她，悄悄的繞過小學的正門，找到一個沒人的位置，準備翻牆而入。
圍牆上面固定著一圈圈帶刺的鐵絲環，鐵絲早已生鏽，但上面的刺依然扎人。
不過這難不倒我。
開始直播這些日子以來，別的不說，爬牆的技術真的是拿捏的死死的。
麻利的翻牆而入，雙腳落地。
時隔十多年，我終於再次站在了小學的操場里。
兒時總覺得學校很大，人很多。
有認不完的同學，玩不夠的遊戲。
現在再看，卻覺得這學校小的可憐。
學校里沒有一絲光亮，藉著外面建築的光亮，這裡的情況依稀可見。
一個簡陋的操場，兩棟教學樓，一棟辦公樓，以及一排多功能平房，就再沒有多餘的建築了。
操場里長滿雜草，泥土裡還夾雜著曾經的垃圾，處處透著荒涼。
靠近圍牆的地方，放了三個水泥做的乒乓台，邊角已經碎了，露出裡面生鏽的鋼筋。
對面是籃球場，籃球架早已破爛不堪，搖搖欲墜。
幾棟建築黑洞洞的，毫無生氣的匍匐在荒草叢生的地面，彷彿失去靈魂的軀殼。
環視了一圈四周，我收起唏噓感慨的情緒，拿出直播間的手機，準備開播。
但這時，我自己的手機急促震動起來。
誰會在這個時候找我？
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喂？」
「是李小風嗎？我是苗姨啊！我家小輝不見了，我急死了，能不能幫我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