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場老闆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我叫史景源，老弟你叫啥？看著年紀比我小，我就討個便宜自稱一聲哥了。」
「史哥，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成。」我淡淡笑道。
「李老弟，這樣，待會我去買點冷盤啤酒，咱哥倆晚上喝點，咋樣？」史景源伸手攬著我的肩膀。
「不了，我還有事。」我不動聲色推開他的手。
說話間的功夫，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少婦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出來。
本來只是稀鬆平常的場面，但我卻多看了兩眼。
因為這倆孩子，一個是男孩，看起來八九歲，一個是女孩，看起來五六歲。
正好與黃有成的兩個孩子情況一樣。
這當然是巧合，因為滅門慘案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少婦長的挺漂亮，褪去女孩的青澀，又不衰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有韻味的時刻，成熟的恰到好處。
就是臉色有點發白，心事重重的樣子，牽著兩個孩子走的很快，轉眼就出了大廈。
我注意到，她的頭髮邊上別著一朵素色小白花。
「嘖嘖嘖，這大妹子長的水潤。」史景源望著少婦的背影，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一回頭髮現我已經進了電梯。
「哎，李老弟，怎麼也不等我。」
他連忙沖了進來，一邊抽著煙，一邊興奮的擠眉弄眼。
「李老弟，你有沒有發現這大廈里少婦特別多，我才來幾天，都看到三個美|少|婦了。」
「旅館的老闆娘是一個，今天沖我拋媚眼的是一個，剛才碰到的帶孩子的，又是一個，嘖嘖嘖……」
「還是少婦有味道，不像那些小女孩瘦巴巴的，身無二兩肉……」
他說的口沫橫飛，整個電梯里都是煙味。
我沒搭話，電梯一開就先出去了。
「哎，老弟，等等嘛，走那麼快乾啥。」
結果到了前台處，史景源跑過去和老闆娘搭訕，又對我擺擺手，讓我先走。
我正愁找什麼借口甩掉他，趕緊回了我的房間。
剛拉開房門，我就看到了地上的小卡片。
上面是衣著暴露的美女，和一串電話號碼。
很多小旅館都有的「上門服務」，我沒放在心上，拿起來準備扔垃圾桶，但在卡片即將脫手的那剎那，手頓住了。
我盯著小卡片上衣著清涼的美女。
這模樣似乎有點眼熟……
在我印象中，可沒認識過這樣的人啊。
心裡帶著狐疑，我就沒把卡片扔掉，隨手放在桌上。
站在窗邊，隨意的望著外面，我拿出直播間的手機，思索著什麼時候開始直播比較合適。
目光無意中瞥到那個帶著孩子的少婦，就在大廈外面徘徊。
兩個孩子一塊坐在台階上，看著不斷來回走動的母親，顯得有些茫然。
少婦整個人顯得焦急不安，不時望向街邊，好像在等人。
她穿著簡樸的素色長裙，發間別著一朵小白花，又是從四樓下來的，很有可能就是四樓剛辦過喪事的那家住戶。
她家出了什麼事？
我對四樓的一切都很好奇。
這次的直播任務是拯救四樓真正善良的人，任何一家住戶，都可能是我保護的目標。
我不急著開啟直播，先觀察少婦的情況。
等了半個多小時，少婦打了好幾個電話，她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身穿西裝的男人步伐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公文包，兩個孩子高興的撲上去，叫著爸爸。
男人蹲下來抱過孩子以後，走到少婦身邊，又是安慰又是哄了好半天，少婦終於不情願的跟他回了大廈。
這一家四口消失在我的視野。
又盯著門口看了一會，白天見過的打扮妖艷的女人，也步伐匆匆的回了大廈，好像很著急似的，一點沒有白天的妖嬈姿態。
看到她，我猛然想起來小卡片上的人是誰了。
就是這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看來，她是一個常住在世紀瑞府的樓|鳳姐。
不止是她，住在這座大廈的人似乎都急著趕回去。
我看了一眼時間，不到晚上9點，天才剛剛黑透而已。
對於夜生活豐富的都市人來說，離睡覺的時間還早，不至於這麼趕吧。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還是他們一向如此？
思索一會，我決定先去四樓，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有幾家住戶，有些什麼人。
提上背包，順手把那張卡片塞進褲兜，我正準備出門，敲門聲突然響起。
呯呯呯！
「誰？」
透過貓眼，我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賣場老闆，史景源。
這傢伙熱情的有點過頭。
「史哥，你有事？」我拉開門。
「老弟，你這是要出門啊？我剛叫了外賣，正想喊你一塊吃點呢。」史景源驚訝的看著我手裡的背包。
「是的，有點事情要辦，今天就不陪老哥你了。」我點了點頭，關上房門。
「哎呀，我都叫了兩人份了，你好歹陪我吃兩口再走啊，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史景源跟著我。
「哎，老弟，我一個外地人到這來做生意，別人都想著法坑我錢，只有老弟你提點我這大廈死過人。」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交你這個朋友。」
這傢伙的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一說一大串，我都走到大門口了，他還沒停的意思。
大門不知道為何被關上了，不過沒上鎖。
老闆娟姐坐在櫃檯後好奇的看著我們。
「史老哥，我今天真有重要的事情，明天我陪你喝怎麼樣？我請你都行！」我被史景源煩得不行。
「大晚上的，到底啥事啊？」史景源眼巴巴的看著我，見我表情不耐煩，又笑道：「要不，等你回來咱在一起喝點？」
「行，不過別等我，你先吃。」拉開大門，我就往外走。
「哎，那位先生，最好別出去。」一直看著我們的娟姐，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地喊道。
「怎麼了？」我半隻腳已經踏出大門，奇怪問道。
「今天日子不太好，外面……如果不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晚上就別出去了……」娟姐支支吾吾的沒說清楚。
「娟姐，今天是什麼日子？」我關上門，走到櫃檯邊。
因為我看到，大門邊上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用雞血粘著一張黃符。